《冤家错爱》□□豆沙

20、心照不宣

　　Jet的神色方才有了些暖意，他切下一小块蛋糕品尝起来，突然眉头一皱，手掐住脖颈假装要吐的样子：“Niu，你在蛋糕里放泥巴块了呀，怎么这么硬？！”
　　“早知道是给你吃，就该放些泥巴，石头也放一点！”Niu听后气得杏眼瞪圆：“提拉米苏里面放的是饼干，口感当然不像软绵绵的蛋糕。”
　　Jet这才放心地咽下蛋糕：“嗯，味道还可以啦。”
　　Niu出神地看着狼吞虎咽的Jet，回味两人刚才的对话，有些初识时拌嘴的感觉，回到从前的错觉让他不禁微扬了嘴角，但他很快垂下双眸，已经物是人非，何必自欺欺人。本以为一段时间见不到这个人，就可以忘掉一切，但这个人今天又出现在面前，他发现，那些感觉还在隐隐地灼痛着心灵……
　　没过多久，Jet就将蛋糕吃得一干二净，他抬起头来傻傻地看着Niu，嘴角还挂着一点奶油：“Niu，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见到Jet将奶油弄到了脸上，Niu强忍住笑，递过一张纸巾：“我很好啊，你今天是专程来看我的么？”
　　Jet接过纸巾擦嘴，想起事先编排好的借口：“我刚巧路过这里，外面太热，就进来坐坐。”不然要怎么说呢，我想你想得什么事情都不想做，纠结了这么久还是跑来找你，却发现你并不似我这般寂寞，你在另一个人身边笑靥如花。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问：“你和神隐哥……是在一起了吗？他还亲自教你做蛋糕。”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自从上次在酒会分别后，我才又见到他一次，他最近在忙着拓展国外市场，忙到神龙见首不见尾呢。”Niu急忙解释，虽然自己不是Jet的，但他也不想让Jet误解自己是别人的，不禁暗恨自己的软弱，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人便是自己的软肋。但他只能继续说下去：“今天他来店里视察，让我学做蛋糕，因为最近后厨缺人手。”
　　Niu的解释让Jet释然一笑，Jet庆幸没有被对手抢占先机，而Niu诚挚的回答表明他对自己并没有反感和抗拒，便得寸进尺地问：“Niu，今后我可以经常来这儿找你么？”
　　Niu的眼神有些躲闪，心内小鹿乱撞：“你干嘛总来找我啊，有空可以多关心关心Tiw，他一个人在美国也挺不容易的。再说你还可以叫上Wut打球去啊。”他清楚，自己究竟是费了多大努力平复自己的心境，倘若Jet频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所有的努力将付诸东流，毕竟，Jet已经不是自由身，他和Jet两个人再也不能肆意地玩闹。
　　见Niu想要拒绝，Jet有些慌乱：“我来找你，因为我喜欢你……做的咖啡啊。”
　　“最近都要在后厨帮忙，专门做这种泥巴蛋糕，所以你可以不用来啦。”Niu敷衍地挥挥手，挥之不去的是淡淡的失落：若只是为了咖啡，谁做的并无太大差别，都说认真就会输，为什么想太多的那个人总是自己。
　　“这个蛋糕我也很喜欢吃啊，你不知道，其实我最喜欢吃这个泥……呃不……提拉米苏了，口感很特别，嗯。”虽然连Jet自己都知道，这个借口真的很烂，但用来请求Niu不要放弃自己，应该已经足够。
　　Niu苦笑着，心想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的，也许自己是该学会平静地与Jet相处，不在心中泛起任何涟漪的那种，于是无奈点头：“你来也没人敢拦你，不过我在后厨工作的话，就不能一直陪着你聊天了。”
　　Jet听后便继续憨笑：“没关系，有蛋糕吃就行。”

　　接下来每隔两三天，Jet都会到雅憩咖啡厅来坐坐，仿佛被施了法术一般。他逐渐成了小店里的熟客，每个伙计都会友善地同他打招呼。每次光顾小店，他都会点一块提拉米苏，而且要Niu亲自制作。起初，Niu总是将蛋糕送来便很快回到后厨，似乎故意对Jet避而不见；渐渐地，Niu会对Jet微笑，偶尔打招呼寒暄；再到后来，Jet近乎顽固的执着，让Niu觉得不可理喻，却也忍俊不禁，不由地和Jet聊上几句。两人似乎都将那个午后柳树下的吻逐渐忘却，就这么不温不火地保持着联系，就这么小心翼翼地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不知不觉，Jet习惯了提拉米苏的味道，或者说是Niu的味道，一切都暗藏着欲说还休的情愫。
　　直到开学的前一天，Jet照例来到咖啡厅，发现Niu竟重新出现在了吧台，莫名地有些兴奋，Jet上前点了一杯冰咖，便坐在吧台前，饶有兴趣地看着Niu忙碌的身影。
　　Niu递来冰饮，眯起眼睛俏皮一笑：“今天不点提拉米苏？”
　　Jet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嗯，差点忘了，就按老规矩来吧，不过这次不用你做，既然在前台，你就留在这儿陪我吧。”他很清楚，他要的是Niu，不是别的。
　　“是陪顾客，不是陪你。”Niu咬文嚼字地纠正，调皮地伸出纤长的食指，在Jet的脑门上轻轻一点。
　　Jet喝下一大口冰咖，一脸坏笑地望着Niu：“还记得今年寒假的时候么，你被Mit绑架的那次，我去救你来着，当时你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可把我心疼坏啦……”
　　Niu低下竭力躲避Jet挑逗的目光，未语先羞：“你还好意思说，我被绑架还不是因为你……”而后递上后厨传送过来的蛋糕，赌气似的，故意把餐具弄得叮当作响。
　　Jet笑而不语，用叉子叉起一小块蛋糕放入口中，突然皱起了眉头。
　　“怎么，不好吃么？”Niu无措地看着Jet。
　　“没有，只不过有些不习惯，这不是你的味道。”Jet抬起头端详着Niu清丽的面庞，目光意味深长。
　　Niu迅速将目光转向Jet身旁的空气，不胜娇羞。店内传来钢琴轻音乐，节奏轻快，曲调婉转，Niu颔首轻轻合上双眸，佯装在欣赏乐曲，嘴角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清丽的面庞满溢着幸福……
　　宁静的夏天，悸动的青春，有一点暧昧，偷偷地开心。

　　新学期开始，转眼间Jet和Niu已经成为高二的学生，依旧是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可以嬉笑打闹，可以相互扶持，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从前。有些事，谁都不再提，这默契，像是一个谜。

　　一个稀松平常的周五傍晚，当Wut第六次将篮球掷向篮板而球被反弹回来后，他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动，大喊出来：“天啊！在学校好无聊啊，我们周末出去玩吧！”
　　Jet接住反弹回来的篮球，饶有兴致地欣赏着Wut烦闷的表情：“好啊，去哪里，算我一个。”
　　“不如去近郊露营，感受一下大自然的气息。”Frank在一旁接茬道。
　　Jet点头同意：“也好，我们各自再去叫些同学吧，人多会比较热闹些。”

　　周六一大早，Jet一行便乘车向近郊进发，一路上同学们欢声笑语不断。借着兴致，Jet清唱一曲《可爱的你》，引来同学们阵阵喝彩，但他毫不关心这些赞美，只冲着坐在身旁的Niu扬了扬眉毛，瞥见Jet暗送秋波，Niu俏皮地躲避Jet热烈的目光，将视线转移到车窗外倒退着的风景，任微凉的清风拂动自己的流海，在熹微的晨光中神采飞扬。那份专属于两人的记忆不由在脑海中清晰地呈现出来，那份跨年夜的祝福还历历在目，想到这里，Niu忍不住嫣然一笑，顾盼生风。Jet左顾右盼，却捕捉不到Niu的目光，瞬间意乱情迷，不能自已。情愫暗生其间，清晨的空气格外清甜。
　　欢乐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汽车到达目的地，一行人欢呼雀跃地簇拥而下。天朗气清，阳光和煦，微风拂过脸颊，青草香铺面而来，仿佛置身世外桃源，伙伴们找到一块空地，便开始安营扎寨，Jet把Niu拉到身边：“来，我们先一起把帐篷搭好。”
　　Niu瞪大了眼睛：“帐篷？今晚还要睡在这里？我可不要和你一起睡。”他嘟着嘴，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
　　望着Niu傲娇的模样，Jet顽皮地伸出手揉揉Niu的头发：“那你自己有帐篷吗？不和我一起，难不成你要露宿街头？”随后便环顾四周，开始选择他们的根据地。
　　Niu赌气似的使劲摇了摇头：“没有！那你晚上睡觉可要老实一点！”他低下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翻上来瞪着Jet，像极了一个受气包，把Jet逗得哈哈大笑，随即拉过Niu来到山脚下：“Niu，我们就把帐篷搭在这里吧。”
　　Niu打量着四周，神色有些担忧：“Jet，这上面就是悬崖，恐怕会不安全吧。”
　　“没事，在这里不光能欣赏湖面的景色，还可以采摘山麓的花草，真是一举两得呢。”Jet一脸兴奋，从包里取出了帐篷。
　　Niu无奈地点点头，开始协助Jet一起搭建帐篷。
　　帐篷搭好之后，同学们分头去找柴火、摘果子和捞鱼，Jet和Niu来到河边，看着略带浑浊的河水，Niu皱了皱眉，怀疑地望着Jet：“Jet，这条河里会有鱼么，我看我们还是去采果子吧。”
　　Jet并不灰心，他脱下上衣，露出结实的肌肉，猛地一回头，不乏阳光帅气，他潇洒地将衣服甩给Niu：“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帮我拿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