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旧物】讨伐魔王的勇者少女 ...
-
<简介>
注定的命运，是否能够打破？
坚守的信念，到底能否贯彻？
无人知晓的约定，是否有其存在意义？
从手中流逝之物，是否能够寻回？
终有一天，是否能够得到这一切的答案？
“结果，我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我啊，一直一直都会相信着的……所以请不要后悔哦，缇娅？”
“你，真的不后悔吗？”
“不曾抱有期望，就永远不会失望。”
“我会永远注视着你的，直到世界的终结。”
“能够与你相遇真是太好了，请原谅我的自私。”
prologue 最初的选择
不知何处的森林的边缘，此刻没有繁杂的鸟鸣声与野兽活动的痕迹，只有微风偶尔吹起，带走几片绿叶。
清晨的微光透过层层绿叶，照耀在树下的二人身旁。
“决定了吗？”
身穿灰袍，几乎溶于阴影中的人低下了头，对着跪坐在她身前的少女发出最后的询问。尽管看不见她那被隐藏在兜帽下的脸上是何种表情，但从她轻柔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深深的无奈、淡淡的悲伤、微微的怜悯以及——被刻意抑制着的无比遥远而又真切的怀念。
“嗯，我愿背负勇者的职责，直至此身殒去！”
幼小的少女抬起头，说出了誓言。那稚嫩的脸上是坚韧的神情，目光坚定的注视着几乎与阴影同化的人那已经快完全被遮盖在兜帽里的翡翠色瞳孔，微微颤抖着伸出了手。
翡翠般的眼瞳与琥珀色的眼瞳对视着，不过俯仰之间，树下的黑影就率先转过了头，移开视线的同时将手搭在少女的掌心，随即轻轻地叹了口气：
“那么，于此，誓约成立。”
二人相交的手掌处发出零星的光辉，黑白交错的印记浮现于少女掌心，渐渐混作一团灰色，然后隐去。
这样，她就真正成为勇者了，成为了真正的勇者了吗？
有些疑惑的把手举到眼前，少女盯着掌心，恍惚的想道。
“不要误会，”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轻柔的声音缓缓想起，“早在这誓约缔结之前，就只有你——就只有继承了布瑞斯之氏的你，才是真正的勇者。”
“只有我……？”
少女有些愣然的喃喃重复道。
“只有你。”
轻柔的声音重复着坚定的话语。
“……为什么？”
少女的声音微微颤抖了。
“因为你继承了勇者的姓氏，继承了她的能力，继承了她的责任，继承了她所残留下的一切。”如水般的声音毫无动容之情，“所以，一切，最初就已注定。”
“为什么不是其他人，而是我？”
纷飞的思绪飘向远方。
勇者，最初的，真正的，为了打倒魔王，给大家带来幸福而存在的勇者。
象征着无限荣耀与责任的，勇者之名。
背负了这个名号的是，远在几千年前就已逝去之人。
倘若有谁会继承这个名号，在少女之前那久远时间洪流里就应该早已被决定，而不应该是由她来背负。
“有过，只是他们，都已经不在了。”轻柔的声音平静的诉说着，“所以，现在，只有你。”
“为什么是我？”
纤弱的手臂无力的垂下。
“一切，最初就已注定。”
没有用谎言去掩饰，只是回以她所认为的真实。
“为什么……？”
不觉间，泪水盈满眼眶，模糊了少女视线。
“一切，最初就已注定。”
不变的声音重复着不变的话语。
只是声音的主人，轻轻的扶起了快要哭泣的少女。
“那么，你为什么要帮我？”少女有些自嘲的笑了，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泪滴，“这也是从一开始就被决定好的吗？”
“是。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帮助你的。”
回答她的是如此温柔，却又如此残酷的话语。
微微的合上双眼，紧紧的握起手掌，少女波澜起伏的心绪渐渐平息。
是的，不必悲伤。
明明一切都是她自身所做出的选择，明明是早已决定好了的事情，为什么到了现在，反倒会觉得哀伤呢？
她所期望的，明明正是这样的结局。
那么，是感到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所以有些松懈了吗？
她的脑海中不知不觉间浮现出那张熟悉的温柔笑脸。
忽然间感到很温暖，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一切，还并未结束，而只是才刚刚开始而已。”
如果是那个人话，一定会这样鼓励她的吧。
只是，那个温柔的笑脸、那份关怀的话语，也许都已经再也看不到、再也听不见了。
留给少女的只有如此真实而又残酷的世界。
“你所期待的，究竟是什么？”
不经意间，少女将所想之事脱口而出。
“我期望的是？”树下的身影为这意料之外的话语诧异了片刻，“……我只是希望，你的愿望能够实现而已。”
出乎意料的，几乎毫无波澜的声音因为这话语而颤抖了。已经分不清是在回答少女的提问，还是在喃喃自语。
“我的，愿望……？”
少女迟疑的重复道。
她所期冀的，那究竟是什么呢？
无数的回忆从她的脑海中涌出，幸福的、痛苦的、快乐的、哀伤的，种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她的心头。
她想要改变的事，希望实现的事，想要挽留的事，不愿失败的事，太多太多。已经，根本无从分辨，到底哪个才是心底最真切的心愿。
所以——
“……我，不知道。”
这就是少女的回答。
“不知道也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隐于阴影中的人没有为少女的话所动摇，“因为一切，最初就已注定。”
“那么，我，只要打倒魔王就好了吧？”
只要默默的遵从这不知被谁所决定的一切，无论是怎样的答案终有一天定会浮出水面，呈现在她的眼前。
所以，她无需悲伤，也无需迷茫，只要一直沿着被规划好了的道路前进便可。
“嗯。”
所以，回应她的是肯定的答案。
“……我明白了。”
所以，她做出了选择。
一切都是在情理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
仔细想想明明是理所当然，但无论怎样尽力甚至就算推演成千上百变，都无法得出那样的答案。
只有当一切发生之时，才会恍然间察觉，但即成的事实已无法改变。
“但是，我无法认同，无论注定会是怎样的结局，我都将拼尽全力去打破这份被注定的命运。”坚韧的声音诉说着坚决的话语，“以勇者之名宣誓，我将会坚守这份执念到永恒，绝不放弃！”
少女做出了她的选择，说出了将伴随她一生的誓言。
存在于此的她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是这样的渺小，就连无比认真说出的誓言也随即飘散在风中。然而——
一切都已在这里结束，一切也都从这里开始。
说不定一切，也正是从这时开始慢慢逐渐偏移原本的轨迹。
即便最终可能什么也无法改变，但一定有什么会为之而改变。
……？！
有谁、有什么在“看”着这一切。
从遥远的彼端久久的注视着此方的存在，只是静静地、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没有干扰，不能碰触，无法接近，所以只是一直这样静静地注视着。
既不知从何时开始，也不知何时会结束。只是一直，一直的注视着这一切，也许会延伸至永远。
CH.1 相信的理由
柯罗浩特，中央大陆上一个随处可见的小镇，位置不是十分偏远，却也不在繁华的段落。非要说有什么的话，也就是因为所处地势的缘故交通不是十分发达，而使得小镇某些方面的发展有些落后。但这也使这座小镇的风貌得以留存下来。
而现在，这里就是姑且算作旅者的少女——普赛丝特提的暂住地。
虽说她来这里的目的并非是旅游，不过偶尔在这样充满了自然气息与怀念感的街道上散步作为适当的放松心情也是必要的。
但问题的关键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看着面前开心的微笑着，与她年龄相仿她少女——有着一头在这个镇上很少见的浅金色长发的缇欧亚，她不禁这样想道。
仅仅只是之前因为一些事见过几面的人，因为那显眼的发色而留有些印象，所以在街上碰巧碰到时互相打了个招呼而已。明明应该到此为止了，为什么会顺势发展成一起散步然后还要一起吃午饭？
总之她注意到时自然而然就变成这样了，硬是要说原因，大概是感受到缇欧亚那超乎寻常的纯粹善意所以感到难以拒绝吧。
与之面对面的坐在一张餐桌前吃着缇欧亚请客的分量适中的炒饭，普赛斯对形成当前状况的根本原因有些难以判断。而当她试图从对方的表现上找出些线索而向缇欧亚投去目光时，得到的总是毫无虚假之色的和善微笑。
“特意邀请我，有什么事情吗？”
再怎么说也不至于毫无来由请客吃饭，果然是有什么事吧。
她是这样想的，所以也这样问了。
“诶，被看穿了吗？”
果然是这样么，因为有求与她，所以才……
“其实是想向你道谢。”
“果然。”
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等到迟了两秒后才反应过来对方话语中所包含的含义。于是她从原本将信不疑转瞬间变得疑惑起来：
“哎？……道谢？”
“嗯，上次的事情真的是很感谢。”
坐在餐桌另一端的缇欧亚把手放到胸前，向着她微微弯了下腰。
“等一下！为什么会突然向我道谢？”
这个发展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不记得了吗？普赛丝可是救了我。”
“有这回事吗？”
该不会是搞错了吧？
她不记得自己是会无意识的随手救人的性格，所以如果发生了类似的事情她应该会有印象才对。
“哎，但是，上次确实是普赛丝救了我。”浅金发少女的语气中流露出些许疑惑，“……不会不记得了吧？”
那么她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唔，等等，上次？啊啊，这么说来，上次好像确实发生了类似的事情。不过那是——
“那是因为袭击你的恰好是我的讨伐目标，并没有特意去救你。”她从容的解释着，“因此，其实没必要向我道谢。”
“可是从结果上来说还是普赛丝的行为使我获救了……”缇欧亚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动摇，依旧浅浅的微笑着，“所以，谢谢。”
“……既然这样，我就接受好了。”
说到这个地步，她再要拒绝就太过不自然了。何况被人道谢也并不是什么坏事。……而且，她对面的缇欧亚听到她这么说也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说起来，当时为什么会和想要那种生物战斗？”
的确，通常没人会闲的没事和那种变异野狼战斗，虽然那家伙的外形和大型犬差不多，但实力可是天差地别的。
但她不同——
“……因为我是勇者。”她依旧看似平静的说着，“所以，只是那种程度没关系。”
勇者，要是在千年之前有人这样说，大概会被人们投以赞叹的目光。不过如今——
“勇者？啊，就是指在以提升实力为目标而进行游历吗？”
在如今没有什么敌人需要打败的和平年代，这是最正常的回应。
“不，我是以打倒魔王为目的而存在的——‘真正的勇者’。”
没有丝毫犹豫的，她如此说道。
看不出对此的追求，也看不出对此的厌恶。就像是在单纯的说明着无关紧要的事实，只是握着水杯的手不觉间有些紧了起来。
虽然在如今，以她的身份说着这些话就好像还没分清现实与幻想的界限的做着白日梦离家出走的少女。能有勇气毫不犹豫的说出这样百分百能在之后让人“另眼相看”的话，在这个意义上真是没有愧对其勇者之名。
浅金色长发的少女在听到她的话后明显的愣了一下：
“但是，魔王不是早就被打败了吗？”
是的，早在千年之前魔王就已经被“最初的勇者”打败，这也是那场持续了近百年的战争结束的开端。
而被勇者打倒的魔王从那以后就依照约定退居魔界，现在根本连影都找不到了。
不过——完全找错重点了吧！这个时候起码也应该说句“真没想的这个年代也有人以打倒魔王为梦想”然后再送以温柔的目光注视才对。
“这是身为勇者的我的职责。所以，只要再一次将其打倒就好。”
她以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着有些不知让人作何反应的话，真不知要让人作何评价。
先不说她有没有那个能力，在那之前连怎么找到对方都还不知道。
“唔～魔王，要被打到两次，不是很可怜吗？”
更有甚者——这边的这位少女，闻言已经开始可怜起魔王来了。
看来这两位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这是我的职责。”
她的态度毫无动摇。也是，会这种程度的话产生动摇才怪呢。
“唔……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呢。”
缇欧亚根本没怎么犹豫就立刻就放弃了。
“谢谢。”
虽然似乎没太有必要，不过因为缇欧亚似乎并不打算为难她。姑且还是道下谢好了，就像眼前的浅金发少女刚才所做的那样。
“请加油。”
回应她的是能令人感到安心的笑容，那充满自信的语气仿佛能够深深将他人感染，“如果是普赛丝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指什么？”
一时间她没能明白那话语所传达的含义。
是指她一定能打倒魔王或者是这个问题能够顺利解决，还是……
“全部。”
缇欧亚的话中没有掺杂任何其他杂念，并不只是单纯想要安慰她，仿佛……不，是确实完完全全的相信着她说出口的话语。
就如同相信着太阳每天都会东升西落般相信着，并将这份明明无比不可思议却又似乎理所当然的信念化作答案。
面对这个回答，普赛丝沉默了。
为什么对方可以毫无顾虑的如此断言，可以毫不犹豫的将那难以领她理解的想法化作言语传达给她呢？
明明，只是仅仅见过几次面的人而已；明明，就算这样对她说了，也不会得到什么回报的。
“……为什么？”
她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对方能够如此轻易而又自信的说出口呢？
“是呢，倒是为什么呢？”少女歪着头考虑了几秒，“大概是因为，我是如此相信着的……吧。”
“不明白。”
一时间种种复杂的思绪在她的脑海中翻腾，最终只是化作一声轻轻的呢喃。
普赛丝完全无法理解她的想法。
她只是注视着那双翡翠色的眼瞳，在那其中映不出丝毫恶意，只有无比的真诚与信赖。
“不用那样担心的，我是相信着你的哦，呐？”
被发现了吗？真是，她还真没用呢。就连没见过几次面的人都可以如此轻易的发现她如此尽力隐藏着的不安以及……焦虑。
最近，这样的情绪开始无法抑制的在她心中膨胀起来。
但是，眼前的少女——
“为什么能够这样相信我呢？”
听到这样的提问，翡翠色瞳孔的主人放下了手中的木勺，歪着头用些许无可奈何的语气说道：
“说什么为什么……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呐？”
救命恩人么？
虽说有些夸大其词，但对方确实是那样想的吧。正因为如此，这还真是……可笑呢。
因为她自身的目的出手，却被别人当作救命恩人什么的。
简直就像是三流冒险故事中的情节一样。
这份信任——这份无比简单而又沉重的信任，她是否能够背负？
普赛丝自己，不知道。
也许只有决定了这一切的人、一直在默默看着这一切的人以及——无所不知的神明才知晓这一答案。
CH.2 不想后悔的心情
两人一起吃过饭后，普赛丝抢在缇欧亚再次发出邀请之前告别离开。
然后，她又一次在街上开始了看起来漫无目的实际上也的确没什么明确目标的散步，或者说是闲逛。
映入她眼中的，是不算熟悉，却也已经谈不上是陌生的景色。
正直午后，从天空洒落下的阳光十分温暖。宽阔的街道上人不多，显得有些空荡荡。人们大都结伴而行，有说有笑，不急不慢的向着各自的目的地走去。也许是收到这气氛的影响，偶尔行色匆匆过路人都有些放缓了脚步。就连猫咪都毫无防备般懒洋洋的趴在路边的屋顶上晒着太阳。
不过对此，普赛丝却丝毫没有收到影响般，加快脚步向前走去。直到走到一条因为周围的房屋遮挡了大部分阳光而显得格外幽静的小巷，才渐渐放缓脚步。最终她停留在了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下，转身将背倚靠在树干上。
抬头望向天空，被树的枝叶遮挡之外的部分依旧是记忆中那般的湛蓝。无需格外留意，就可以轻松听到不远处隐约传来欢声笑语。那里，是不属于她的世界。
彼端的世界充溢着美好之色，次方鲜为人知之处却是一片静谧。
她刻意停留在此的理由，当然不是为了放松心情。而是——
“你差不多该出来了吧？”
从不久前开始，她就感觉到了那看似平常的气氛中与以往不同的些许违和感。毫无疑问，她被人跟踪了。
一秒、两秒、三秒……周围一片寂静，就仿佛是她产生的错觉般。但她丝毫不为所动，与勇者之名无关，这是她——普赛丝特提自身所持有的自信。
终于，某个角落传来了轻微的“沙沙”声，然后伴随着一阵几乎悄无声息的脚步，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树阴下。
她低下了头，看着眼前这个身穿雪白色连衣裙，戴着大大的黑色帽子，一头过肩浅灰色秀发，个子娇小的少女，忽然间有些想笑。
此刻的景象，与她记忆中的某个片段似乎渐渐重合。看着这幅似曾相识的场景，她忽然间，没来由的，并不是因为感到愉快，但就是有些想笑。
但是，她只是依旧平静的、淡然的、严肃的望向距离她两步远的正前方：
“为什么要跟踪我？”
“……！？”
一瞬间，灰发少女的眼中似乎显露出几分惊慌与不知所措，但紧接着就被坚定不移的神色所取代。
“我，听到了哦。”她用一只手轻轻按住宽大的帽子，一脸高傲而又自信的笑容，“刚刚，在餐馆里……说了‘身为勇者’还有‘打倒魔王’之类的吧。”
这两个名词单独出现或许还不是特别明显，但二者加在一起就更加明显得有些让人诧异。
普赛丝沉默的看着她，目光中似乎在说“那又怎样？”。
通过她之前的话语，普赛丝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少女，是来自她世界之外的访客。不，准确的说是没有得到邀请而私自到来的闯入者。
灰发少女的自信没有因为这份沉默与淡然的目光而产生丝毫动摇：
“会那么认真的做出这种陈旧发言的你，是怎样的人？……我很好奇呢。”
“……我的事，和你无关。”
静静的听完了她的话，普赛丝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用令人难以揣测其想法的冰冷语调说着令人不容拒绝的话语。
彼之世界的闯入者，此之世界的无关者。
无论她在何时何处发生了任何事，都对之没有任何影响。
所以对方的话，毫无任何意义。但——
“那，如果我硬是想扯上关系呢？”
不变的表情因这意料之外的话语而微微皱起了眉头，一成不变的语气也沾染上些许烦躁：
“你到底想怎样？”
“我们来谈谈吧。”少女盛气凌人的笑容在一瞬间变为人均无害的微笑，“我相信，不，这一定会是一次愉快的谈话。”
对方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会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而跟踪她，还真是个无聊透顶的人。
“……无聊，希望你不要再跟踪我。”
留下这句话后，普赛丝快步向一旁迈出脚步，想要尽快走出灰发少女的视野，使她无法再次跟踪自己。
“现在走掉的话，将来说不定会后悔的哦~”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她在略微的迟疑中停顿了脚步。灰发少女立刻抓住机会窜到她身前：
“若拉，我的名字。”
“普赛丝，……普赛丝特提•布瑞斯。”
迟疑了片刻，她决定还是暂且看看眼前之人的意图。
“唔，那个姓氏……是在唬我的吧？”
所谓姓氏，对一般人来说是不存在的。
并不是阶级歧视之类的原因，而是不必要。对于一般人来说，姓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所以不必要存在。
姓氏的存在，象征着世代传递使命、荣耀与责任。
……布瑞斯，这是本应无人知晓却因原本不可能发生的“奇迹”而广为人之的，属于勇者的姓氏。
对于她报出的这个姓氏，若拉不可能不知道，因此对此抱有疑问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
“随你怎么想。”
就算对此抱有疑问，她也没有解答的义务。相反，对方能就此对她失去兴趣就更好不过了。
等等，该不会对方刚才说的是用来糊弄她的，所以换位思考后才会才会得到这样的结论？……越想越有可能，有点后悔刚才没有直接走开了。
“嘛，就姑且相信好了。”
那样一副真拿她没办法的表情算什么，真让人不爽。果然还是尽快结束这次谈话好了。这么想的她决定直接切入主题：
“那么，你到底想谈什么？”
“这个……唔，”有些苦恼的用手拨弄着发丝，灰发少女犹豫的看向她的眼睛，“……普通的聊天不行吗？”
被耍了吗？
这是她与之对视，看到那并非是开玩笑的目光时首先浮现在脑中的念头。
不对，这个自称若拉的少女——是认真的。
那，究竟是为什么？……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普赛丝无法推测出其所求。但是——
她不需要知道。
她只要默默的遵从被决定好的一切，只要一直沿着被规划好了的道路前进便可。只需履行勇者的职责——打倒魔王就好了。
她是为了打倒魔王而存在的勇者，与此无关的一切全都毫无意义。
所以——
她趁着灰发少女因为她的沉默显得有些尴尬而移开视线的片刻，再一次快速的向一旁迈出脚步。
“啊，等等……”
没有理会背后的喊声，她加快脚步向前走去。这个距离的话，应该追不上来了吧。
这件事，说到底只是个意外。在这之后，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她与生活在彼端世界的少女，二人的命运，大概再也不会交汇了。
彼此就这样回归原本的世界，成为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
这样就好，这就是——属于她的命运。
没必要把原本毫无关系、也没可能扯上关系的人牵扯进来。
“连结命运的线，交错了哦。……一定，会再会的。”
！？
背后传来了，灰发少女那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的声音。
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为什么……
“我，想要留下痕迹。”有些落寞的声音缓缓的诉说着其祈愿，“就算只是任性，不想因为犹豫了所以什么都没做而后悔。”
所以，娇小的灰发少女做出了属于她的选择。
那就是——她的愿望吗？
现在，普赛丝至少可以确认一件事。
自称若拉的少女，绝非单纯的闯入者，也并不是什么“普通人”。
“大意了……吗？”
不过，大概也有对方根本没对自己抱有恶意的原因。
转过头，两人原本所停留之处已空无一人。视线所及之处已看不到那标志性的大号黑色帽子，以及那身穿雪白色连衣裙的灰色娇小少女。
抬头望向天空。没有了树的枝叶遮挡，那片碧蓝被她一览无遗。
“不想后悔么……”她喃喃重复道若拉不久前所留下的话语，“我也……”
不想后悔。
即便也许会失败；也许所做之事毫无意义；也许所有的努力终会功亏一篑、所有的期待终将化作泡影；她也——觉不想后悔。
就算所坚持之物被全盘否定，她也还是会坚持下去的吧。
至少现在，就先这样下去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旧物】讨伐魔王的勇者少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