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0、8:浮屠花毒 ...
-
“公主中了浮屠花毒,此毒见血封喉,小生实在无能为力。”沈阎羽查看了公主的状况,叹气,长长一揖。
托乌丸张大了嘴,抱着妹妹不敢相信。
朗月也叹了口气,他这个朋友最在乎的就是自家妹妹,见此情景实在于心不忍,刚想劝慰一二,却见他摆手,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些心情,对众人沉声道:“各位贵客,怒我不能陪各位尽兴了,诸位早些休息吧。”
众人虽然觉得怪怪的,不过也是替他惋惜,好好的一个花季少女就这么在他们眼前没了,着实令人感怀。
不好说什么,毕竟刚出了事也不宜再留着,于是道了节哀之后纷纷告退,由侍从领着各自回了房间。
暗堡的宫殿建得高,好几层,房间也多,众人被安排在主殿后边的二楼客居里。二楼共十间房,算上一直不露面的红鸾,一共十一人,于是……意味着要有两个人同房。
玄满星看肖墨,觉得这是个拷问的机会,最好还能摘了他面具啥的!后者则是护住面具,为免偷袭坚决不和他一间。阮笑狂笑眯眯凑上来,被肖墨推开:“去去,你睡觉不老实还打呼磨牙,自个睡去!”
太离和耿寒漠对视一眼,同时撇过头去。
韩琳轻轻拍拍掌:“不如我和那闺女一间?”
红鸾躲起来不吱声,朗月尴尬:“她不习惯与人相处……请勿见怪。”
最后,众人把目光投向朗月和庄谨。
庄谨拿眼角余光偷偷瞄他一眼,发现他一脸坦然外加淡然,有些别扭。
“不如我跟将军一间。”耿寒漠轻咳一声替两人解围,反正行军时他俩也不是没有一间军营里躺过,肖墨睡觉不老实,但好在安静。
肖墨耸耸肩不置可否,朗月笑:“在下倒是可与庄兄一间,不知庄兄可介意?”
庄谨盯着他看了会,刷地打开折扇:“自然不介意,正好有事想请教一二。”于是众人安排好后,各自回房休息。
旁边的侍从看着直愣一一为什么要两个人一间?朗月公子来暗堡从来住三楼呀?
夜色渐浓。
庄谨擦着头发跑到桌边,捧起酒杯浅啜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人生苦短,该享受的还是得享受,不然不知什么时候就让人下毒阴了,一命呜呼就来不及了。毕竟才第一次见托兰妮,要说伤心太假,也只是有些惋惜罢了。
话又说回来,幸亏暗堡在绿洲里,不缺水,否则时刻要保持俊美形象的庄谨还真受不了。
临窗眺望的朗月听到响动,回过头来,笑:“西域冬夜还是冷的,庄兄穿这么少,怕是要染风寒。”
庄谨看了看身上的里衣,方才泡热水里没什么,现在被他这么一说,是觉得有些冷,掀开毛毯被子,钻到床上把自己盖个严实。
“哎哎,头发!”朗月提醒。于是庄谨探头出来,两手聚上内力一阵搓,不久,头发便干得差不多了,又重新钻回被窝,露出半张脸,一双亮晶晶的眸子仰视朗月。
“兔子,你在想公主的死么?”庄谨见他眉间有浅愁,闷闷地问。
“嗯……”朗月坐到桌边,浅啜一口酒,“浮屠花在流烟堡地界才能生长,下毒之人是想挑拔离间,还是……”
“兔子,那是我喝过的。”庄谨提醒,探出小半个身子,“我觉得托乌丸也不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支走了我们,这会指不定在和部臣们商量什么。”
朗月看了看还掌着灯的主殿,星眸映着暖暖的灯火,分外温柔,“说得也是。”
“很晚了,不休息么?”庄谨揉揉眼睛,看看四周,“怎么就一张床?”
“狐狸,你睡吧,我不累。”朗月倚在桌边喝小酒,丝毫不在意手里还是那个酒杯。
庄谨还纳闷,怎么兔子今晚说话语气这么温柔喂!抱着小半拉被子翻了个身,让出大半床铺,伸手拍了拍:“你看你那身板,少逞强,病了受累!一人睡一半!”
朗月笑着摇摇头,想了想,还是鬼使神差地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庄谨笑眯眯的俊脸和黑亮妖孽的桃花眼,有些恍惚。
他娘说过,惊风掌是连心曲的克星。连心曲的优势在于能用极才力气影响敌人的身体,而惊风掌亦是胜在用极少内力就能控制风力。连心曲的影响,在于音的震力,无形无迹,故而难挡;但同为无形的风却能扰乱音域,飓风使草木皆摧,威力更甚……
而尚未隐退,内力可与他匹敌的惊风掌传人,大概只有一个。
他的计划,不允许有任何变数……
庄谨也凝视着他沉沉的眸子,突然觉得眼前的人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他可以像现在这般,似有许多故事,深沉难懂;也可以像平时那样,笑得温和简单、干净纯粹……
就在两人对视之时,外边突然传来一声难以形容的惨叫,紧接着,门外响起慌乱的脚步声。
“谁?!”朗月和庄谨同时起身,与此同时,房门被撞开,玄满星连滚带爬摔进来,见着他们明显松了口气,慌慌张张去关门。
“怎么了?”庄谨冷得一哆嗦,手忙脚乱穿衣裳。
“哎哟别提了!”玄满星擦擦满头冷汗往里走,脚步都是虚的,拿起桌上的酒就要喝了壮胆,“我的娘啊,差点吓死!”
“哎哎,我的酒杯,喝过了的!”庄谨一闪身抢了,另外给他倒了杯,“你见着什么了吓成这样?虫子?”
“虫子可怕,但好歹近不了我身。”玄满星喝了一大口酒,手还是抖的。
“也是,你体质特殊……”庄谨点头,也喝自己那杯,“哎?你的血不是解百毒么?那什么公主毒发的时候怎么不给她喝点?”
“大哥你以为是神血啊?玄氏的血只能缓缓毒性,吊着一口气,不能真正解毒。而且公主中的是浮屠花毒,刚开始没什么,但从毒发到死亡就几次呼吸的时间,我什么都不知道,哪来得及……”玄满星皱着眉头抱怨,突然想到什么,扒拉庄谨的袖子,“你说……她不会是因为这个来找我的吧?!”
“你见到公主了?”庄谨张大嘴。
“可不是!”玄满星哭丧个脸,“老吓人老诡异了!脸惨白惨白的!”
这时,听到声响的众人都聚过来,听到声响的众人都聚过来,听到这话都面面相觑:“这么邪门?”
朗月想了想,到窗边叫红鸾:“沈阎羽和托乌丸一直在主堡吗?”
红鸾从一棵树的树梢上冒出来,“对,一直在检查公主遗体,商议事情。”
“那就是障眼法!”庄谨很笃定,“像药镇案子一样,有人易容假扮什么的。”
众人也都觉得有理,肖墨摸着下巴,不解:“可为什么吓你?之前也特地坐你边上来着。”这确实可疑。
“我哪知道啊……”
“哎一一”
太离突然叫起来,他为了不让小马冷着,特意抱回房间。刚才小马却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等太离发现时,它已经跃窗而出了!
“哇!”众人连忙跑到窗边,可别摔死了。
马驹虽小,却是勇敢灵敏得很,轻轻巧巧踏着树枝蹦哒几下,安全落地,撒开蹄子就跑,火红的身影转眼没入夜色中。
“它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动物的嗅觉都挺灵的。”韩琳疑惑。
没打一声招呼地,庄谨跟着鹞子似的,衣袂一扬就踏上了窗台,绛红色的衣衫追着小马去的方向,眨眼没了影。
“哎呀!这孩子!”韩琳急,气他说都不说一声就走。
“暗堡机关颇多,在下去跟,莫担心。”朗月宽慰她,飘逸潇洒地跟上。
“啧啧。”肖墨感慨,这两人关系真好,“都回去休息吧,这两人凑一块,天下有几人打得过。”
说完打着呵欠、挠着乱发就往房里走,被玄满星扯住了衣袖,作无辜状抬头瞧他:“你煞气重,替我挡挡邪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