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不是人怎么破！》吴明客

7、那个变态，宇文素白

　　夜色撩人，气温不比白天。

　　“阿嚏！”

　　站在街边，穿戴单薄的齐霁狠狠打了个激灵，终于从被巨额现金砸中的狂喜里恢复正常。虽然以前也会捡到些小钱，但是突然拿到这么大一笔意外之财还是头一回，低头看了看捏在手中的大把纸币，不祥预感笼上齐霁心头。

　　夜阑人静，这么直接拿着钱似乎不太妙呀？

　　寰宇大酒店外的街道虽然停满了名车却没几个路人，月光照不到巷口暗角，只有细小的烟头或明或寐，如夜幕中蛰伏的萤火。

　　缓缓把钱收纳进衣服里袋，齐霁陡然加快了脚步。

　　果不其然，随着齐霁加强防备，原本躲在暗处的烟头纷纷来到了路灯可及的范围，数十个杀马特发型的小混混在街道各处窜出，隐隐有合围之势，一看就是有组织有纪律的谋财打劫小团体。

　　救命呀！

　　以前明明运气超好，从没碰到敲竹杠这种事！

　　第一时刻撒蹄子狂奔起来，齐霁慌不择路地闪身进了一家尚在营业的奢侈名品店。

　　“抱歉，本店快要打烊了，这位客人……”

　　门口的迎宾店员挂着甜美的职业化微笑，下得却是逐客令，毕竟深更半夜、衣冠不整、被人追赶的年轻男子，怎么看都不会象是客人。

　　瞄了眼玻璃外虎视眈眈的杀马特们，齐霁唯恐被拒，忍痛祭起终极大杀器镇场：

　　“这是钱！我是来消费的！”

　　店员：……

　　“这位先生，男装区请走这边。”尽管用异样的眼神偷瞄齐霁，迎宾店员还是尽职地指路，于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上便留下一串蒙灰的脚印。

　　时间太晚，男装区只有零星几个客人，也没有导购主动招呼齐霁。

　　转到无人的角落，落地镜前映出了落魄的消瘦身影，原本深蓝色的棒球T恤泛起粉扑扑的铅灰色，膝盖上有好几处莫名擦伤还在渗血，头发乱得如同鸡窝。

　　更糟糕的是——

　　“嘶！难怪店员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

　　大半夜这样没被当成鬼已经不错了，亏得那些混混敢追着自己跑！齐霁低头嗅了嗅衣服，竟然还带着一股骨灰与腐臭混搭的怪味，显然是黄泉特产。

　　看来，不换衣服不行了……

　　无奈之下，齐霁将颤抖的手伸向衣架，提起一身运动休闲套装翻了翻吊牌，挤出一滴辛酸泪。

　　兜里的毛爷爷注定保不住了！

　　算了，与其被打劫还不如化作助理装备来得划算。依依不舍地抚摸了一把裤兜里的软妹币们，齐霁心不甘情不愿拎起套装走向更衣室。

　　这时，更衣室的门却突然开了。

　　“好痛！”

　　“哎呀！”

　　齐霁和门里的男人撞了个满怀。

　　原本撞得也不猛，偏偏擦得锃亮的地板有点打滑，两人最终手拉手双双倒向了身后的模特架。巨大的动静后，导购们慌张地围拢过来，结果好巧不巧其中一个导购的高跟鞋卡在了模特架的缝隙中，于是她一把拉住了身边人，接着她旁边的导购只能拉住了装饰墙的布帘维持平衡……

　　恩呢，总之有点像多米诺骨牌而已。

　　呯——！嗙——！哐啷——！！

　　“天哪！”

　　“快躲开！”

　　“哇！”

　　一阵鬼哭狼嚎之后，男装区阵亡。

　　总觉得今天这么倒霉，是我早上睁眼的方式不对么？！坐在狼藉的废墟边，齐霁手里提着那身劫后余生的运动套装，表情拧成了‘囧’字。

　　“对不起，两位客人！我们马上请医生来！”

　　休息室里，店长端茶倒水反复鞠躬道歉，虽然齐霁很想告诉这位店长他手里的衣服还没付钱呢。

　　“那就快点处理，”不过和齐霁一起滑倒的另一位客人并不那么买账，重重将瓷杯底嗑在茶几上，“原本就是你们店的防滑措施没做好，而且模特架的摆放位置也有问题！”

　　“是的是的，抱歉！”

　　店长擦着油光光的脑门退出更衣室，齐霁这才有空闲打量坐在旁边的另一位受害者。

　　不过这个男人，该怎么说呢……

　　打扮相当有‘品味’吧。

　　迷彩军工裤、无袖紧身T恤加□□镜简直酷毙了，但是为什么T恤外面还有见冬天穿的白色长羽毛马甲！现在还是暑气未退的时候呀，不用这么着急吧？而且就算下巴很尖皮肤很白长得大概很清秀（大半张脸都被眼镜遮住了，看不到全貌），但如此雄性的衣着打扮也不用配上甜腻腻的粉红色□□镜吧，粉红色呀！

　　结果这个打扮怪异的男人似有所觉地转过头来，和粉红色镜片后的双眼对视齐霁只得硬着头皮道了个歉。

　　“刚刚撞到您了，对不住呢。”

　　“哎，又不是你的错，”结果一反刚刚对店员的高冷态度，男人主动和齐霁攀谈起来，“说起来您贵姓？”

　　“我叫齐霁……”

　　不理别人似乎不太礼貌，虽然万分不情愿齐霁还是报上了名字。

　　“你好呀，齐先生，我是Nightbird的经理。”

　　见齐霁有反馈，男人立刻很热情地掏出一张名片。原来这个打扮个性的男人是一家酒吧的经理，名叫宇文素白。

　　“碰到这事儿我们也算有缘，你拿著名片来我们店酒水打八折。”

　　望着宇文素白从那个装名片的女士手袋掏出了一面化妆镜左左右右照了开来，齐霁的眼角抽了抽：这是哪门子的缘分？我不要呀，谢谢！

　　“诶诶，齐先生，来帮我看看脸有没有受伤别？”

　　大男人拿着镜子算什么画风，还叫我看……

　　“恩，下巴看起来似乎没事，”虽然在心里默默鄙视之，齐霁依旧仔细帮这位仁兄检查了下，“但是□□镜遮住的地方看不见呀……”

　　“这个呀，由于某些原因不能拿下来呢~”

　　面对齐霁细心的提醒，宇文素白对着镜子推了推鼻梁上那副超大的恶心墨镜，于是……

　　啪啦嗒。

　　镜片掉了下来。

　　原本看起来就没多正常的宇文素白，表情突然变得相当奇怪，直勾勾的望着手里的化妆镜，口中还喃喃自语：

　　“不可以，不能照……”

　　“宇文先生，眼镜坏了还能重新买的，不要太伤心呀！”

　　齐霁正想安慰一下看起来受到巨大刺激的宇文素白，结果那家伙脸上忽然又重新挂上了笑容，只是这个笑容看起来……

　　怎么有点恍惚？

　　“宇文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对啦，齐♂霁♂先生~你觉得我现在怎么样，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是吧~？”原本傻笑着的宇文素白一秒换上了调戏良家妇女的语气，末了还朝齐霁抛了个飞吻。

　　这算啥，性骚扰么，雷劈了有木有！头一次碰到这么诡异的事情，齐霁完全不知道作何反应。

　　但是！

　　这不是结束，仅仅只是噩梦的序曲而已……

　　被雷的里外冒烟，齐霁傻愣愣看着宇文素白高抬下巴扭着性感的T台猫步向他走来，边走还边用脱衣舞娘常用Pose把衣服剥下来往半空一扔，马甲、背心、工裤……

　　“哈尼，要看我的小内内下面么~？”

　　谁要看男人的内裤，还有这个兔女郎翘臀姿势是什么鬼？真的脱掉了，救命呀！！齐霁只能缩在角落捂住脸。

　　“两位客人，医生……”

　　这时，休息室的门开了，店长走了进来。

　　“哦，对不起打扰两位了！”

　　齐霁还没来得及感谢店长及时降临，门又‘呯’得关上了，还顺带贴心地咔擦落锁。

　　店长你误会了！不要锁门呀！！

　　于此同时，寰宇大酒楼顶层总统套间。

　　全景落地窗前，胡青婴带着蓝牙耳机侧倚在沙发上，白手套平稳地将平板计算机端在半空中。

　　【所长，齐霁不见了！纸灯熄灭后我一直尝试定位他，但都失败了，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是不是需要派荔辰直接去黄泉组织营救，毕竟拖太久对生灵并不秒吧？】荧幕上出现一排文字消息，丰子言戴着口罩的面孔时而在荧幕一角闪现，似乎相当忙碌。

　　“齐霁现在跟我在一起。”

　　【？！！！！！】

　　荧幕刷出巨大的标点符号，丰子言摘掉口罩的瘦削脸颊猛地在视频框中放大，震惊的语音同时响起：『怎么可能？没有纸灯他怎么从黄泉出来？』

　　“从路边的门里出来的。”

　　【……】

　　荧幕上重新出现了文字消息，丰子言再次戴上了口罩，显然已经冷静下来。

　　“你彻查过齐霁的履历，没有发现疑点？”

　　换了下大腿的交叠顺序，胡青婴一反往日的嘲讽语气，显得相当严肃。

　　【除了运气超好这点无法解释外，齐霁仅仅是个来自于普通家庭的阴阳眼灵能者，父母与祖辈均是毫无灵力的人类。】

　　“这样突出的好运真的正常么？而且先辈是普通人类，儿女却突然有了灵力，似乎很可疑呢。”

　　【抱歉，是我疏忽了。】

　　“子言，你去调查下齐霁的前世，”指骨敲击着沙发，胡青婴欲言又止，“我怀疑……”

　　话未说完，胡青婴扔在沙发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