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不是人怎么破！》吴明客

15、别人家的Boss——达哥

　　这就是别人家的Boss！

　　反观自家Boss，不是嘲讽就是腹黑，而且总是不带说明就突然行动。

　　最重点的是！

　　自从和胡青婴一起行动以后，自己的好运似乎都没了！

　　看着达哥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还正正经经地维护着宇文素白，齐霁是羡慕的那个死去活来。

　　“那么达哥，您和宇文先生的另一重人格接触过么，是个怎样的人呢？”羡慕归羡慕，齐霁并没忘了谁是自己的正牌上司，也时刻谨记当务之急要先获取情报。

　　“素白的另一重人格呀…噗……”

　　原本抱肘摆出严肃思考的表情，结果不超三秒达哥就展眉笑喷出来，还狠狠拍了下齐霁的背脊，害得齐霁面部正冲储物柜门。

　　“不是在小齐面前裸奔了很多次嘛！哈哈哈哈！你们还真有缘呀！”

　　“……是说性格啦性格，看来除了裸奔，眼镜下的人格和平时的宇文先生一样值得信赖么？”

　　“并不是这样。”

　　“诶？”

　　蹭蹭撞得通红的鼻尖，齐霁下意识嘟哝了一句，抬起头却发现达哥已经敛起笑容，一双浓眉映衬没了笑意的眼眸，严苛到令人畏惧。

　　“素白的那重人格，不仅仅是喜欢裸奔这么简单，还非常……”

　　说到这里，男人却欲言又止。

　　滴滴水声从浴室传来，穿过层层储物架，回荡在只余两人的更衣室中，压抑的氛围抽空了齐霁发问的勇气。

　　“素白他…或许曾经受过什么严重的心灵创伤吧，总之齐霁你要小心点……”似乎经过了漫长的思考，达哥眉头深蹙下定决心般缓缓开口，“一定不要和去接近素白的另一个人格！”

　　咚——！

　　毫无预兆，达哥猛地抬手一拳敲在了储物柜上，满目悔不及时的表情。

　　“达哥，您，您，您……没事吧？”

　　看着铁皮上明显的凹痕，齐霁吓得差点献出了膝盖：

　　厨师的臂力果然不是盖的！

　　“我明明已经很注意保护素白的隐私了，没想到还有人在我不知情下自动了素白的东西，在他的柜子里面装了面镜子！一定有人听了谣言故意恶作剧，可惜不能在更衣室装监控！”

　　说到这里，达哥突然捞起了齐霁的手，嘴角再次出现了弧度。

　　“小齐你一定会替素白保守秘密吧？”

　　这，这是威胁吧？！

　　瞄了眼被捏的生痛变成又红又白的爪子，齐霁补脑了铁钳移到自己脖子上的场景，立刻对着达哥‘和善的笑容’点头如捣蒜。齐霁的反应似乎让达哥放心下来，眼底终于回暖露出真正的笑意，手部的力道也放松了。

　　“小齐你不要见怪，素白是我最重要的员工，我的好搭档！所以我不希望他再受到误解和伤害，”这一次，粗犷的朋克打扮厨师望向齐霁的目光诚恳而坚定，“总之拜托了！我相信你的为人”

　　“好，我明白了！”

　　达哥的背影消失在氤氲的水雾中，齐霁却身倚潮湿的衣柜边，久久不能回神。

　　全心全意感激自己老板、热爱自己工作的员工，以及毫无保留包容、信任、维护自己下属的老板，即使在如同蜂巢般快节奏的社会，工作伙伴间的‘羁绊’竟也可以到达这种程度？

　　抬眼看被铁门分割成长条形的天花板，放空心神，齐霁在空无一人的更衣室呢喃出声：

　　“真好呀……！”

　　那么自己和‘青狐’呢？

　　有一天，会不会也能建立起这样耀眼的信赖关系？

　　“一定是被洗澡水泡晕脑袋了，我家那个烂Boss根本没有可比性！只会毒舌作弄人！”眼前浮现出胡青婴总挂着坏笑的英俊面孔，齐霁立刻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迅速掐灭刚冒头的想法，“想这些杂七杂八有什么意思，我要专注工作！”

　　不过，提起工作齐霁又黯然狠狠搓了把脸，达哥的评述和警告犹在耳边。

　　“唉，不要接近宇文先生是什么意思呢……”

　　纷乱的思绪剪不断理还乱，眼下齐霁除了先回到寰宇酒店别无选择，拾掇了东西挎着包离开了浴室，因此他没发现浴室深处的阴影中，一双怨毒的眼如影随形。

　　回到寰宇大酒店，齐霁推开门，窗帘紧合，房里空无一人。

　　“所长？不在么……”

　　齐霁左顾右盼一番，只能现在沙发上坐下静待。渐渐地，身下松软温暖的触感撺掇着倦意来袭，齐霁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合上了因为熬夜而干涩的双眼。

　　滴雨化作甘露汇入溪涧，清风拂过叶稍带来芬芳，绿林间少男少女无忧无虑的笑音隐约环响……

　　所以，这里是哪里？

　　抬手遮住被树丛切成碎金的阳光，齐霁脚踏松软的针叶土疑惑地绕过盘虬错结的树根，却始终是重复不变的光景。矮灌、野花、蕨草，绿荫如盖，原本美好事物却因为无止境的一成不变而显得阴森恐怖。

　　漆黑的羽片从眼前飘落。

　　【所以只有一个人了么，只有我被留下来……】

　　【就因为我和别人不同？】

　　【我会带来不幸？】

　　笑声渐弱，取而代之的是纤弱的细响，明明包含无奈、寂寞、不甘、恐惧，却压抑着不能放声痛哭。

　　温暖的光铺满林间空地，照亮了那里抱腿独坐的少年。

　　你是谁？

　　怎么了？

　　无数的疑问在脑中，齐霁想要发声却如同被扼住了喉咙，只能眼睁睁望着那个如同浮萍般的孤独少年，看起爱陌生又熟悉。

　　这时，少年忽然抬起了头，虽然逆光中看不清面孔，却可以看见他嘴部一张一合像在呼唤着什么。

　　【我们……】

　　就在齐霁打算和少年说话时候，忽然一阵天旋地转。

　　“快醒醒，时间不早了”

　　朦胧中，似有林中阳光那般温柔男声在耳畔徘徊，齐霁紧了紧怀里的毛毯呓语着。

　　“嗯，让我再睡会儿……”

　　“哦？做上司的在干活，做助理的却睡的香？胆儿肥了呀！”

　　原本忽近忽远的温柔声音瞬间清晰无比，而且变得满含嘲弄。

　　听起来很像……

　　是所长！

　　齐霁猛地真开眼，如梦似幻的森林化成泡影，只有胡青婴站在沙发边用睥睨众生的俯视角度看着他。

　　“你没事吧？”

　　“嗯，没事……感觉做了个梦，但是我不记得了。”

　　“所以在做半日梦咯？”

　　齐霁：……

　　扫了眼墙头挂钟，居然已经下午五点整了。顶头Boss的注视堪比世上任何闹铃，齐霁一溜烟穿衣叠被漱口洗脸。

　　“一晚上都有什么发现？”

　　重新回到茶几边，齐霁掏出了小本子，理了理思路。

　　“咳，Nightbird这间酒吧白天是名叫Bluebird的餐厅，老板是个叫做‘达哥’男人，是Bluebird的主厨……”

　　“停，”结果胡青婴打断齐霁，一脸嘲讽地把平板递给他，“这是子言连夜查的。”

　　整个版面皆是与青鸟餐厅有关的讯息，而且还分类汇总做了检索表。

　　“这不是查到了很多么……”

　　“所以？”

　　望着自家Boss面无表情扬起眉毛，两股宽面泪从齐霁的眼角飘出：难道我一开始就是多余的，所以才这么干脆地被解雇了？

　　这时胡青婴突然伸出手狠狠弹了弹齐霁的额头。

　　“只有你近距离接触过宇文素白，所以只有你能客观地评价他这个人。”

　　怎么感觉被所长安慰了呢……

　　虽然胡青婴永远是那副霸气外露的样子，也没说什么熨帖的话，齐霁抚摸着生痛的额头，却觉得自己稍微振作了点。

　　咕噜噜——

　　胃肠蠕动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情绪放松后齐霁感到饥肠辘辘。本以为又会被取消，不想胡青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扬了扬手，半空中的白手套则如同变戏法般端出了一盘精致的港式小吃。

　　“你晚班回来倒头就睡，还没吃过东西吧？边吃边说吧。”

　　“恩……我发现了宇文素白的一些秘密……”

　　一口吞下酥甜的蛋挞，齐霁有点犹豫要不要将宇文素白的秘密全盘抖落。

　　“青狐会保护无辜者的隐私，你放心好了。”

　　胡青婴的话好似定心丸，齐霁不再踌躇，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断：“宇文看见自己的面孔就会转换人格，眼镜应该是令他保持自我的关键。”

　　“少昊有传消息暗示过我，那副眼镜是他给宇文的。”胡青婴摸了摸下巴，点头认可。

　　“所长，还有一件事。”

　　随着叙述，齐霁的眼神变得愈发清明。

　　“宇文素白没有另一重人格时的记忆，因此我认为要揭开下毒者的谜底，恐怕必须当面问一问宇文素白的另一重人格了。”

　　光听旁人的描述果然不够，所有的一切还是应该眼见为实！

　　当话音落下，齐霁终于理清了思绪，也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