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年-[短篇集]》hakko

15、七夕日和

　　七夕日和

　　紫苑推开家门的时候，被迎面冲来的不明物体一下扑倒在地。
　　“好疼……”他用一只手撑起上半身，腾出另一只手揉了揉撞疼的后脑。此时导致他摔倒的罪魁祸首从他身上抬起头来。
　　“紫苑哥哥！莉莉好久没见到紫苑哥哥了！”
　　“不是上周才来过吗。”他伸手过去揉揉小女孩的头发，“先起来啊，这样我没办法换鞋子了。”
　　“今天是七夕哦，莉莉想和紫苑哥哥一起过七夕！”

　　七夕？

　　他揉着有些酸痛的肩膀站起身，活泼的小女孩依然在旁边喋喋不休地讲着牛郎织女的故事。杨眠坐在沙发上懒散地拿着遥控器换台，母亲和力河则在厨房忙碌。那个略微有些发福的大叔在看见火蓝之后突然变得像暗恋邻班少女高中生一般紧张起来。距离老鼠离开已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NO6在不断重建，原本在体制化之下毫无生气的城市逐渐变得富有生机起来。高压统治不复存在，虚假繁荣的外衣被扔到垃圾桶，每个人的喜怒哀乐都发自于真心。他希望老鼠也能看到这个城市现在的模样。

　　老鼠现在会在哪里，做些什么，和谁在一起，七夕的话，也许会有暗恋他的女孩子送东西给他吧。他现在是不是变了样子，头发依然在后面扎成马尾吗。逐渐膨胀起来的想象占据了紫苑的头脑。他盯着不知何时上桌的饭菜出了神。直到母亲在他眼前晃了晃筷子。
　　“吃饭了哟，紫苑。”

　　他如梦初醒般地拿起筷子夹菜，对面坐着的小女孩开心地嚷着莉莉要吃这个，于是筷子便鬼使神差地夹了对方合心的菜送到女孩碗里。而后看见对面一下明朗起来的笑容，滥好人也是无法控制的本性吗。紫苑一筷子一筷子杵着碗里的米饭，头脑里毫无预警地跳出老鼠的脸。
　　好想见他啊。

　　“我吃饱了。”紫苑说着站起身来，“我想起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我出去一下。”
　　“可是你还——”火蓝句末的尾音被甩在身后，和空气混在一起变得模糊不清。

　　抵达西区的时候夜已渐渐深了。这个曾经昏暗破败的地方也终于开始点起灯火。紫苑循着路走到他们过去居住的房间里去。从堆积如山的书里抽出一本，仰躺在床上读了起来。
　　书里记载着七夕的传说，牛郎和织女被分隔在天河两岸，每年得以相见一次。喜鹊为他们搭成桥梁。紫苑在阅读的过程中辗转换了好几个姿势，最后还是压麻了左臂。他皱着眉头坐起身，那本书则一个不经意被碰到地上。繁复花纹表面浮起一层尘土。
　　至少牛郎和织女还能每年见一次面呢。他想。

　　——好想见你啊，老鼠。

　　紫苑把脸埋在枕头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