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行且珍重》素闲人

19、第 19 章

　　漫天细雨，不曾停过。素还真眼睛上还裹着绷带，独自坐在医院院中。
　　感觉身旁走来一个人，紧接着感觉不到雨落在脸上的冰冷。
　　“前辈，是你吗？”
　　“素还真，我是玄同。”
　　修长的身形站在素还真身侧，在他头顶撑着的正是那把如枫叶一般的红纸伞。
　　素还真没有说话。
　　“我都记起来了。枫露白茶，这把伞，包括我的固执离开。这些画面在我的梦境中已经完全出现过了。只是没想到，我们终究还是要再次分开。我，是来辞行的。”
　　素还真心头猛然一颤。
　　“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国外，可能不会回来了。”
　　“那森狱呢？”
　　“暂由国相打理。父亲有他的安排。素还真，如果你恢复了，我希望你可以坦然接受那些股份，这本来就是你的。还有这个，”说真将素还真还给他的莲花戒指放在他的手心，“就当留个纪念吧。”
　　“你还要对我说永别了吗？”
　　“不会再说这句话了。希望你，一切安好，幸福。保重。”
　　将伞塞在素还真手中，玄同静静的离开了。素还真看不到他的悲伤，看不到他很少留下的眼泪，和着雨水从脸颊缓缓滑下。
　　素还真的心里很痛，痛得无法呼吸。玄同，如今我已半残，我怎能再拖累你。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离开，甚至抛下了森狱，你真的这么痛苦吗？事到如今，素还真竟再一次开不了口，如同千年前的那一天。

　　“前辈，我好紧张。”素还真紧紧抓着梵天的手臂。
　　拍拍他的头，梵天和蔼的说：“素还真，你一直虽然多灾多难，但你一直很幸运。听慕少艾说，能遇到合适的眼角膜的机会可是不多。”
　　“是何人所捐赠的？我要去感谢他。”
　　看鬼方赤命脸色不大好了，赑风隼抢着回答：“是一个病危的患者。放心，我们是有支付感谢金的。”
　　赤命缓缓开口：“你只要好起来就好了，其他的你都不需要担心。”
　　怀着忐忑的心情，素还真进入了手术室。
　　......
　　手术很成功，没过多久他已经完全恢复了。
　　慕少艾帮他拆下绷带后，稍微适应了一下光线的素还真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着镜子，这双眼和自己之前的毫无差别。
　　可是为什么，心好痛，好想哭呢......

　　“素还真，你来了......”
　　躺在躺椅上的阎王已经无法再自己走动了。他的头发已因化疗脱落大半。而满脸皱纹带着病态倦容的他还是微微睁开眼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伯父，你还好吧。”素还真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了。阎王向他伸出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握住了。
　　“孩子，伯父这一生，最愧疚的事情就是素氏企业那件事，最愧疚的人就是你的父母，和你，还有同儿。我怎样都没有想到会让你们就这样分开。但我还是要感谢你没有追究我这把老骨头。森狱一半是靠买来的素氏企业支撑，所以森狱的主人，你当之无愧。”
　　素还真暮然抬头：“伯父，我不能......这应该是玄同的。”
　　“孩子，听话，”阎王努力试图坐起身来，“这也是同儿的决定，也是我的报应。”
　　素还真扶起阎王，给他找了一个最舒适的坐法后，阎王笑着摆摆手，继续道：
　　“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我相信你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森狱就这样一天天没落。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还有办法吗？就当是成全伯父吧，好吗？”
　　一个已无自理能力的花甲老人在恳求自己，素还真感到再也无法拒绝，
　　“伯父，我答应你。”

　　来到森狱就职这一天，红冕的相关技术人员也被来协助。而所有森狱的管理全部十分服从素还真的带领。
　　“国相”千玉屑感叹，他终于不用那么紧张了。
　　紫色余分也依然支持素还真的工作，他说他相信王子的眼光。
　　瞥见办公桌上玄同留在那里的那张合影，素还真再次陷入了回忆。
　　那是从摩天轮上下来，一位外籍摄影师央森抓拍到他们站在摩天轮下牵手深情对望的照片。
　　央森说，这是他看到过的最自然，最美的一幕。他可以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得到所谓“爱”的真谛。
　　接过央森赠送的相片，素还真与玄同一起盯着看了很久。
　　“还真，这是我们一起的第一张相片，我可以放在办公桌上吗？”
　　“就这么一张，你拿走了我就没有了。”
　　“相信我，忙完这阵子，我会再给你一个惊喜的。”
　　.......
　　素还真忽然想到了什么，匆忙驾车离开。
　　他回到了玄同的家。在这里有他们的开始，有他们的第一次云雨，有他们太多太多的美好回忆。
　　打开门，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所有的东西成双成对的静静呆在原处，一尘不染。
　　走进卧室，素还真的眼泪再也无法抑制的夺眶而出。
　　玄同翻拍放大了的那张相片布满了整面墙壁，画面中的两人深情对望，脸上洋溢着幸福。
　　从口袋中摸出戒指再次戴在无名指上，素还真做出了一个决定：
　　天涯海角，我要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