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成全》微白

2、[舒现]去实现你们的幸福吧

　　拉着惊呆了的小惠出了病房，我想我应该给她一个解释。但是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没办法阻止语言，没办法平复自己的呼吸，甚至没办法停止自己不停颤抖的手。
　　“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小惠终于发问。
　　坐在出租车上，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去那里。深呼吸，冷静，冷静。
　　“OK,好吧，好吧。”小惠发语，“司机先生，庄园路15号。谢谢。”
　　“小惠……”
　　“行了，先回家吧。”小惠显示出了一点都不亚于我的疲倦。“哥哥，你需要睡一觉。我也需要。”
　　“……”
　　“行了，一个人失忆，一个人失语，真够受的！”

　　20分钟后，坐在自家的浴缸里。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场梦一样。
　　明明，那个人刚刚还抱着我说，我们一起走，去过可以手拉手走在街上的生活，跟我说，我们结婚吧，还说他已经给他爸爸妈妈打了电话，他说我们以后再也不用分开了。我还生了气，责怪他像爸爸妈妈出柜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商量，要让我再变成罪人他才会高兴么！他说这一次一定不会再让我一个人面对了，他说会好好的保护我的……明明就是刚刚么，明明是说要保护我的么……
　　MD，我是男人！这种时候，还想着什么事。现在的现实是，他一觉醒来，记忆里没有我了。该死的车祸，又是车祸，车祸究竟要带走多少我珍贵的东西才肯罢休呢！他不记得我了，什么都不记得，我又能怎么说，跟他说：“其实你是同性恋，我是你的爱人”吗？现在是“正常人”的他才会觉得恶心吧……更何况，他妈妈都那么说了……

　　“舒现，你跟我来一下。”在病房外的情景又重现。
　　“伯母，我……”我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小舒啊，那孩子打来电话的时候，真是吓了我一跳。果然他那么小就把他一个人留在国内会对他有影响呀，是我们不对……”他妈妈表情悲伤中带着沉重。“现在这样也是对他的报应吧，怎么会走上这条路，这孩子……”
　　走上这条路，是说我带他走上这条路吗？现在要来责怪我吗？“伯母，我们！”
　　“你听阿姨说啊，你看他现在这样了，什么也不记得，医生也说，也许一辈子都记不起以前的事了……作为家长我们难过，但是，也不能说不好吧，起码他不记得你……不……不记得你们的事，求求你，放过他吧！放过他吧！”
　　放过他是什么意思！我又纠缠他什么了！可是我却说不出口，我没有立场为自己争辩。
　　“小舒你看，我跟你图叔叔年级也大了，也想抱孙子安享晚年，你要是爱，爱他，是不是也应该为了他想想？现在你要告诉他你们的事情，你想他会接受吗？”她似乎是也被自己说服了，坚定了一下。“不如这样，小舒，你也知道小惠对图安的感情吧？把图安交给小惠，你也放心吧？好孩子，我知道你痛苦呀，但是，你们的感情是不正常的，不如成全了小惠，你一个人牺牲，能换来多少人的幸福你自己想想呀！”
　　“伯母，你说得对……”听了她的话，我更没有立场了。正是这样不是么！我又怎么开得了口跟图安讲什么过往呢。
　　“好孩子，我们，我和他爸，我们会补偿你的，你要不想再跟他见面，我们带你走。我跟他爸在这里也呆不久，你跟我们一起走，我们会照顾你的。家里这边有小惠你也放心吧，本来不就是她在照顾家族生意吗。”是你们希望图安不要再见到我才对吧！
　　“伯母，你放心吧。就按你说的办，小惠幸福就是对我最好的补偿。我不会打扰他们的，我不会的……”转过头看看病房里，床上又睡得安详的图安，小安，这样做对你是不是最好？你可要幸福呀！……

　　从浴缸里站起来，擦掉镜子上的水汽看着镜子里的脸，为什么感到那么陌生呢。十几年来跟那小子一起，突然没有了，我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剩下的事呢？我是不是该远远的走开，可是我舍不得，那么我留下，看着他跟别的幸福吗？不，不是别人，是小惠，对，小惠，小惠幸福，也就是我的幸福了吧。就这么办，就这么办。图安啊，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夫了阿！妹夫……
　　“哥哥，你没事吧？”外面传来了小惠的声音。
　　“啊，我马上就来。”精神又回来躯壳里，常舒了口气。像是给自己加油一样。
　　“哥哥，你的得也太久了吧，我以为你晕倒了呢……”小惠的声音很不安，“别再做让我担心的事了好吗……”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但我还是明明听到了最后一句，“图安也是……”
　　是啊，小惠爱着图安，她会好好爱着图安的，这不是最好的结果了么……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