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我当定了！》荷包饭

18、第十八章 一个智勇双全的主角

　　第二天，白舒起了个大早。
　　祝仁珙和温如誉睡得似乎很不好，起来之后都是一脸恍惚的样子。白舒早已将他们“借住”的屋子翻了个遍，此时向两个小伙伴宣布了噩耗：
　　“这里没有吃的东西。”
　　出乎白舒的意料，祝仁珙表现得非常淡定：“这里既然没有居民，也就自然没有食物。反而言之，只要有食物的地方，就一定有人类存在——这样一来，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去寻找吃的！”
　　“虽然听着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温如誉挠了挠头，“不过，食物比人更难找吧……”
　　白舒心里暗自偷笑，以他对祝仁珙的了解，恐怕这家伙真正想说的大概只有最后一句。
　　“没事，祝仁珙大大有特别的觅食技巧，咱们只要跟在他身后就可以了！”他上去拍拍温如誉的肩膀，又对祝仁珙投去了一个充满信任的目光：“就交给你了！”
　　祝仁珙昨日还说要相信同伴，今日就收到了同伴的信任，不禁十分感动，眼看着另外两人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咬着牙开启了自己身为吃货的种族天赋。
　　——只见他目光深邃地直视前方，左腿迈开一步，脖子高高昂起，深深吸了一口气，就闭上了眼睛。
　　“他在干什么？”温如誉显然对祝仁珙的本质了解得并不深刻。
　　白舒小声说：“大概是在分析空气中隐藏着的食物气息吧。”
　　“这种事都可以？！”温如誉一副被刷新世界观的样子，“我跟这小子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回知道……”
　　祝仁珙缓缓张大了嘴。
　　“唔，看来空气中的气息太微薄，他连嘴都张开了。”白舒又继续猜测道。
　　温如誉已经有几分相信了，将信将疑地看着正在发功的祝仁珙，刚想问问情况——
　　然后，两个人就听见祝仁珙打了个喷嚏。
　　“哎呀，一定是他终于寻找到了食物的气息，你看，都刺激得他打喷嚏了！嗯，说不定里面有不少胡椒。”白舒分析道。
　　温如誉终于被说服了，他觉得白舒所说的很有道理，就往前凑了凑，希望能更进一步观察祝仁珙的行动。
　　“谁骂我了？”他听见祝仁珙低声嘟囔了一句，又从身上不知道哪里摸出张纸——看起来很像是之前在咖啡馆里顺的餐巾纸——用力擦了擦鼻子。
　　“这小子就是打了个喷嚏吧！”温如誉愤怒地大叫。他深深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回想起自己五秒钟之前的想法，他简直羞愧得恨不得挖个坑钻进去。
　　“……嘁。”白舒半轻蔑半无聊地发出了一个气音，也不知道是对谁。
　　就在温如誉思考这两个家伙究竟哪一个更加欠揍的时候，祝仁珙却突然开口了：
　　“我们往下走。”

　　往下？
　　白舒与温如誉面面相觑。
　　“你是说前往地下？地铁或者下水道？”白舒不解地问，“我们是要去抓老鼠吗？万一老鼠会武功怎么办？”
　　“……”饶是祝仁珙一时间也没有跟上白舒的思路，只好无视掉这一句，进一步解释道，“不是地下。”
　　不是地下，那是哪里？
　　白舒还待追问，可祝仁珙却什么也不说了。

　　“不说也好。”这回，还是比较成熟有经验的温如誉看出了祝仁珙的真正想法，“在大多数故事中，看透了事情真相的某个人，总是会在最后一刻才揭露并解释的——他现在的做法，就是制造悬念，以争夺这个世界的主角权。”
　　“主角权？”白舒猛然听到了一个新名词。
　　“你没仔细看生存赛的补充说明吧。在第一百七十五条的倒数第三行，对每个大场景的主配角等角色分配进行了详细的说明。”
　　白舒的表情告诉大家，他压根就没有看到过。
　　温如誉叹了口气：“每个场景自成世界，世界有大有小——这个你已经知道了。而在每个大型场景中，都会有一定数量的主角、配角、炮灰、反派等，而这些身份的安排则通过每个角色的行为得到落实。
　　“比方说，在大多数世界中，有且只有一个主角。也就是说，所有进入这个场景的角色，只有一个能争取到至高无上的主角之位。
　　“这就是主角权之争。”温如誉说到这里，顿了顿，“主角的意识能顺利活到任务结束，拥有在当世界生效的主角光环，以及做任何事情都一帆风顺的特权。无法被打倒、无法被战胜——当然，只在成为主角的这段时间内。”
　　白舒敏锐地发现了问题：“这个身份难道是时刻更换的？你前面说的‘角色行为’，究竟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主角会做的事’与‘主角不会做的事’。”温如誉浅入深出地解释了一下，成功赢得了白舒迷茫的目光。
　　“你能说得再简单一点吗？或者举个例子？”
　　温如誉想了想：“有很多种具体的操作方法啦。比如说flag式场景。在这个场景中，从头至尾没有一个flag的，就有可能成为主角。如果某个人无意间立起了一个flag，那么他可能会中途死亡，退出任务——可若是这个人身上插满了flag，却能坚持到最后呢？他同样会成为主角。
　　“而在更多的场景中，一切行动、语言、计划、队友互动，都会成为衡量的标准之一，祝仁珙恐怕就是意识到了这点，才开始试图把控我们这个小队的领导权的。”
　　这家伙真的这样做了吗？
　　白舒怀疑地盯着他，可不知道是不是祝仁珙真的争夺到了那个“主角权”的缘故，那平时看起来呆兮兮的表情，如今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大智若愚的睿智。
　　……虽然依然很傻就是了。
　　“我们能做什么来帮助他吗？”白舒打算出一份力。
　　“唔，队友的辅助对成为主角也是非常重要的。”温如誉沉吟道，“比如说敬佩的眼神，惊叹的言语，超低的智商，这些都有助于主角权的稳固。比如现在，我们就要做出一副一头雾水的样子，信任地跟着他，最后在真相大白的时候恍然大悟，不管真相是多么简单。”
　　大多数的故事中，主角并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如果没有其他人的反衬，如何能表现出主角的英明神武、智勇双全呢？
　　这个道理非常简单，白舒一听就明白了，他觉得这些要求还挺容易做到的，就点了点头，落实了自己的小弟身份。
　　三人也没什么要收拾的，不过为了突出祝仁珙的主角位置，他们还是特意排了一下阵型，一前二后地走了出去。

　　今天的景象与昨日又有不同。不但道路上的悬浮车不见了，就连空中的飞行器也无影无踪，整座城市像是死了一样，连点声音都没有。
　　白舒看着这一切，心里有点毛毛的。
　　祝仁珙这时展现出了超人的定力，面无丝毫惧色。他走走停停，偶尔停步驻足，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凝视着天空或者脚下，俨然是个洞明一切的智者，把b格刷得足足的。
　　出于好奇心，白舒在面露惊叹之余，也会跑到祝仁珙停留的地方东张西望一番。
　　他很快发现，祝仁珙的这些行动都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在寻找某个能毫无遮拦看到下面的地方。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白舒才惊觉，原来自己之前以为的“地面”，其实是同样建立在空中的道路。而真正的地面，则被重重楼屋桥梁挡住，掩藏在黑暗中，怎么都看不清楚。
　　原来这家伙所说的“下面”，就是那里了。白舒暗忖。不过，他们究竟要如何到达呢？
　　他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而祝仁珙却只是神秘一笑：
　　“我已有万全之策，你稍等片刻便知。”
　　这种装模作样的腔调真的是主角的特权吗？
　　果然还是有一定道理，白舒想，不然光凭说话这么不干脆，早就让人打死了。

　　祝仁珙带着两人又走了一会儿，便拐进最近的一座大楼，坐上了通往下层的电梯。
　　“所谓万全之策不会就是这个吧，这些电梯可是无法直接下落到地面的。”白舒忍不住扭头问温如誉，“像这种情况，实在敬佩不起来可怎么办？”
　　“这种事情只要做个样子就可以了。”温如誉撇撇嘴，看着电梯上的数字归零，率先走了出去。

　　外面依然是连绵不断的高楼大厦，四通八达的道路，三人趴在边上一看，下面依然是见不到底的深渊。
　　这座城市究竟有没有底呢？
　　望着这座繁华的未来之城，白舒又一次感觉到了莫名的恐惧。
　　就在这时，祝仁珙拉了白舒一把，默不作声地指了指某个方向。
　　那里是……
　　白舒眯起了眼。
　　只见几个人影，正从那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