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谋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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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说“躲起来”，也是徐婉晴上辈子的听她亲大姐何喜凤说的。何喜凤曾经在沿海G省做过制衣女工，据说每次抽查，都会安排未成年的女工躲在缝纫机下面，然后说这些工位上没有人。
比起她们，徐婉晴的确可以说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她到最后才明白那种眼光的含义，除了深深地嫉妒之外，还有一种“都是一个爹妈生的为什么你就能幸福的长大”的怨恨，在这种情绪下，她说每句话都是炫耀，都会刺伤她的心。
徐婉晴看老板娘似乎有点松动，继续加大火力，“我每月休息两天就行，不用每周都休息。”
老板娘心里盘算了一下，最近请人的成本越来越高，店面又不大，再这样下去真的是吃不消。现在来了个现成的，又划算，为什么不请呢？
“八百不行，七百吧。试工三天，这三天给你五十，你看成不？”
徐婉晴想了想，先有个地方落脚比较重要，就点点头。不过还是补了一句“我什么衣服都没有了，老板娘能借我几件衣服吗？”
“正好我们自己有自己的T恤，我给你两件。我的衣服大小估计不合适你穿，我帮你管小婷借几件。”老板娘想几件衣服又没什么大损失，就答应了。
“谢谢老板娘。”徐婉晴讨好了笑了笑。
老板娘心情明显还不错，觉得眼前小姑娘挺机灵的“我先带你去宿舍看看。”
说是宿舍，其实也不过是餐厅下面的地下室。地下室被一分为二，一边是储藏间，储藏间旁边有一个小小的厕所。最深处是一件小屋，大概十多平米，头接头尾对尾放了四张双人床，门旁边有一个大柜子可以放东西。因为刚结束了早餐的经营，服务员都在宿舍里，，看着都是年轻的女孩子，有几个凑在一起聊天，有几个躺在床上玩着手机。一看老板娘来了，大家都停了手上的事情。
“这是新来的，洗碗的。你就住那吧。”老板娘指着唯一一个空位子，正是聚集在一起聊天的四个姑娘上面。“小婷，你拿几套内衣先借她，还有咱们店的衣服，也给她两身。”
“好的，大姑。”那个叫小婷的姑娘笑的很甜，爽快的应了“那我先回家一趟拿些衣服来。”
徐婉晴一进屋就扫了一眼整个屋子，屋子里有八个人，但是只要八张床，并没有空位。现在看起来这个小婷应该是老板娘的亲戚，不住在这里。
小婷离开床，和几个小姐妹挥了挥手。老板娘也带着徐婉晴到到其他地方看看，店比起大饭店当然不值得一提了，但是在这一条街上也算是不错的了。收银台的后面就是厨房，有一个小窗口用于接传送菜品。整个店看起来很旧，椅子桌子都应该是用了好几年的，白色的桌子上面满是污渍划痕，明显已经洗不掉了，椅子大部分都有缺损，不是椅子面缺了一块就是椅子腿缺一块，拿了木块垫着用透明胶条绑着，看起来不太稳当。
徐家爷爷是厨师，有几道祖传的菜谱，凭借着菜谱开了一个大饭店，叫做“越江楼”，但是现在大部分是由徐家大伯父打理，不过每年都有一些分红。越江楼开在省城最为繁华的地段，装修的也是金碧辉煌。每年除夕，徐家人都会在越江楼摆年夜饭。相比越江楼，这个饭馆可谓又小又破，但却是她唯一栖身之处。
“二楼有两个包间，如果有的时候太忙了，你也要偶尔帮忙点菜送菜。”老板娘指着几个包厢给她介绍到，楼上楼下的布局其实差不多，就是厨房的位置改成了包厢。带着徐婉晴下楼去，从一个小门进了厨房，厨房也没什么活，两个师傅坐在一边玩手机，看到老板娘起来了一下，点了点头。穿过厨房，厨房的后面有一个门，出了门就是后巷，迈下两级台阶，右手边叠着两个大盆，还有一个板凳，“你以后就在这里洗碗，洗好了就送进厨房。一般都是中午十一点开始比较忙。店里餐具不多，你手脚麻利点。”
徐婉晴点点头“我知道了”
“每天九点左右和两点左右是你们吃饭的时间，要看什么时候人都走了你们才能吃饭。晚上的话因为有夜市，所以你们轮班吃饭。吃完中午饭以后要准备夜市用的材料，所以也不能休息。”老板娘给她介绍店里的作息规律，“你看着她们什么时候起，跟着一起就行了。”徐婉晴默默的记在心间。
看介绍的差不多了，老板娘就让徐婉晴回宿舍了“你先回宿舍待会吧，我姓吴，你叫我吴姐就行了。”
“好，谢谢吴姐。”徐婉晴谢过吴姐，就顺着地下楼梯去了宿舍。
推门而入，看见一屋子人的目光看向自己，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大概应该和新进宿舍差不多，就微笑道“大家好，我叫徐婉晴，今年十五。”
坐在左侧的姑娘先自报了家门“我叫江丽丽，十七”，总算开了个头，大家纷纷叽叽喳喳的自我介绍了起来。这里七个人，竟然有四个没有成年，大部分来自省城下面贫困的乡镇。不免有人问起徐婉晴家是哪里的。
“我家啊，是Z县Y村的。”何家人是Z县Y村的。
旁边一个叫孙小红惊讶道：“我家是X村的，就在Y村隔壁，不过好像没有姓徐的呀？”她皱着眉，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我记得Y村大部分都是姓何的，好像没姓徐的呀？而且你说的话也不像我们那边的。”
本省属于南方，多少有些方言，不过省城基本已经推行普通话了。再加上徐婉晴在京城过了六年，早就和省城的话不太一样了。而底下的县城，方言则更浓一些。
“我在S市长大的，可能没什么口音吧。”徐婉晴不想接X村姓氏的问题，所以挑着回答了，S市是省城里比较繁华的一个地级市了。
孙小红刚想追问什么，就看到有人进来了，是刚才出去的小婷。她手里抱着一个塑料袋，里面应该是衣服。
“这是我的衣服，也不知道你合适不合适。”说话间，把衣服递给徐婉晴。这个时候又有什么可挑剔的呢？徐婉晴马上回答“合适合适，谢谢婷姐了”
说着她拿着这包衣服去了厕所，厕所的等很昏暗，不过还是能看到，餐厅的制服是上红下黑，红色的T恤上面印着吴记餐厅的标志。衣服和裤子对于徐婉晴来说都太大了，衣服大点还是没关系的，裤子长的都拖地了，只能把裤腿挽上去。对着镜子整理下自己，幸好头发长能遮住脸上的伤痕，只是红肿没有变青。背部和肩膀都已经见了淤青，疼得厉害。
屋子里，吴婷坐会下铺，接着要和她们聊天，其中一个女孩张玲玲先挑起话题：“我看她穿的鞋，是A牌的哎，那次我和小红去商场里，一双鞋都七八百呢。”
这里的女孩儿平均工资也就一千多，还要负担家里，哪有闲钱去买鞋呢。
“肯定是仿的呗，我都没在商场里看见过这个样子。”另一个女孩接话道，“我看后面买鞋那里好像就有这种样子的，才五十一双。”
小婷，也就是吴婷想了想：“我怎么没看见过这样的，我看不像是假的，挺漂亮的鞋呢。”
最开始说话的女孩不屑道：“她要能买得起A牌，还来这里干嘛？我看她的衣服也不像便宜货呢。”
徐婉晴没想到她自己换衣服的几分钟里，宿舍内早就有一番风云。她拿着衣服回到宿舍，脱下鞋，打算顺着梯子上床，正要准备把塑料袋先放上去的时候，坐在底下聊天的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张玲玲坐位子的离得梯子最近，一伸手就拿走了徐婉晴手上的塑料袋。徐婉晴根本没想到过这种情况，蒙了三秒，张玲玲迅速打开袋子，拿出一件上衣，翻到领标，故意惊呼道：“这个是B牌耶，很贵的。”
徐婉晴笑笑，心中有些不耐，这种不问自取的行为太令人厌恶了：“应该是假的吧？这是我亲戚给的。”
“既然是假的，那你送我吧？”张玲玲似乎就是等的就是这句话，马上接到。
如果是上一世的徐婉晴，只怕会沉不住气，但是如今她还要在这个饭馆里呆下去，不能把关系弄得太僵，而且对于这种人，她也摸出一套对应的办法：“要是其他的给你也行，我现在这套衣服都是亲戚给的，还跟我说一定要还回去。”说着故意撩开左边的脸，把红肿的地方露出来：“我亲戚可凶了，你看着就是他给我打的。反正他过几天来和我要衣服，我就说送你了。”
张玲玲一看徐婉晴脸上的红肿，也是吓了一下，好像生怕到时候她亲戚缠上，赶紧把衣服放进袋子里，塞给了徐婉晴。
吴婷笑着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神色未明。
***
在徐婉晴离开后，徐正懿拿起地上的玉佩，和弟弟长谈了一番。将整个“前世”又重新说了一遍。徐婉晴的讲述，只有她自己的视角，而徐正懿知道的，又是另一番天地。
徐婉晴如同徐家的定时炸弹。
徐至辰听完整个故事，也是良久不语。
徐父徐母下了班回来，发现家中只有兄弟两个人，女儿却无影无踪。徐正懿却主动道：“爸，我想和你谈谈。”
徐父点点头，父子二人进了主卧。徐正辰陪在母亲身边，略略讲述了今天大哥和妹妹发生的事情。
徐父二人谈了半个小时左右，从屋子里出来，就正好听到徐母高呼。
“你说什么？婉儿被至懿赶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谋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