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友是大腕》三玥天

2、第二章 意外的客人

　　四年前我来到无锡，兜里揣着少许人民币，右手牵着沈燕，心中孕育着一个大大的梦想踏上这片神圣的土地。哦，忘记了当时沈燕还说，除了这些我还流了一嘴的哈喇子，看上去既可爱又滑稽，像个叫花子看见了大金库似的。
　　这是一则关于梦想和爱情的寓言，可惜早已过期。
　　四年后，我依旧站在当初我们走过的地方，不过当初靠在我肩膀上喃喃细语的那个女人早已不知去向。
　　这是一个生活节奏快的和地铁同步的城市。如果你坐错一班地铁，只会错过一个站点。如果你错过一个生活的节奏，也许你会落后一生。
　　这是这个城市的生存法则，有时候看起来简直比午夜凶铃里的贞子还可怕。在无数个清晨里，我亲眼目睹每一条人潮涌动的街道上，那些个脚步匆忙，表情麻木的人们涌进一座座高楼大厦，像死囚一样将自己封闭起来。
　　他们用自己急切的灵魂拖拽着疲惫的身体，将自己强行跳入城市这座大锅炉里面，熬出一碗五味陈杂的汤来，有人甘之如饴，有人食之果腹，更多的人却是难以下咽。
　　我从迷迷糊糊中醒来，窗外早已大亮，我努力回想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有脑袋还有些残留的痛。
　　我下意识的笑了笑，心想他妈的生活其实就是一场梦，醒后一切成空，就算残留了一些头痛，过了这个早晨便会好。
　　这时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响起了两声信息的提示音，应该是昨天陈佳佳帮我把手机拿了出来。我随手将手机打开，上面赫然写着‘陈佳佳’三个大字。
　　我有理由怀疑她是否在房间里安装了摄像头，不然这点她掐的也太好了，恐怕连诸葛亮都自叹不如。不过我又马上否认了这个想法，闺房大多为春光聚集之地，实在是没有收藏价值，就算有，也没人爱看自己的春光。
　　打开信息，只有简单的三个字“起床没？”我晃了两晃，这是一句没有丝毫营养的问题，我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电子钟，刚好九点，她的生意应该还没有开张。她那和向日葵反节奏的工作定律在白天只有萎缩，到了夜晚才会膨胀，运行的轨迹十分诡异。
　　我迅速的回了一行字“刚好起床，你时间掐的真准，练过千里眼的吧！”
　　“无聊！”半晌后，陈佳佳终于回了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我打量了半天，心中有莫名的失落，如果陈佳佳已经开始‘忙碌’，我该祝贺她还是鄙视她？后来想想这一切都是自己多虑了。这个城市那么的忙碌，早就照顾不上那些落魄的失意者，陈佳佳能够那么的敬业，委实是新一代的爱国青年。
　　如果昨夜残存的那些零碎记忆还有效，我可以向早上九点钟的太阳保证，我和陈佳佳所共处过的那个昨夜绝对是清白的，这一点从刚刚的信息中陈佳佳没有给我一系列的收费清单上可以找到证据。不过我想，当一个人以收费的方式来出卖自己的身体和青春，那么她的灵魂一定是廉价的。
　　这所房子我不是第一次来，所以还算轻车熟路，简单将自己的个人卫生搞定，我将要和这个房价暂时告别，去我自己经营的一家微型公司默哀半天，然后回到我那间现在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房子，面对大而空旷的床，流上半夜的泪。
　　这是我这六个月来的生活套路，像一杯喝了上百次的酒，缺乏新鲜，却后劲十足。
　　陈佳佳的住所在中桥，而我那那间微型公司在南长街，所以在我到达公司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钟，不是公交不给力，而是因为今天是周末，人流量太给力。
　　公司里依旧那么清冷，和喧嚣的街道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除了我的唯一一名员工兰兰，没有第二个人。我看在眼里，疼在蛋上，却只能憋出内伤。
　　我的这家公司名叫“天使的信仰”，一个很流B的名字，听着神圣异常，却是做着皮肉生意。别误会，我们虽然也是出卖自己的色相，但却是为别人排忧解难，为失意的人提供一份温暖的感动。我一直把自己和电话里的那些挨骂专业户相比较，得出的结论是，我很幸福，因为我脸上总是洋溢着职业的微笑，没有一丝破绽。
　　建立这家公司是沈燕的初衷，她总是那么的温柔和体贴，看不得别人的一丝难过，然后带着一腔热血，将我抛弃在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
　　“林总，早上好！”员工兰兰搁下手中的统计表，朝我笑着打招呼。
　　我点头应了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准备在吞云吐雾间结束这令人伤感的一天。事实上，我对公司的营业已经不抱任何的期待，这种放任态度何时产生的我已经记不起来了，也许是现实使然，又有可能是伤感。在字典里有一个词叫“睹物思人”，这一点沈燕运用的非常好，让我生不起一点反抗的念头。
　　擦桌子，泡茶，然后拿上一份今天刚到的报纸阅读，我像往常一样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然后点上一支烟，用淡蓝色的烟雾来驱散心中的失落。
　　这时我办公室的门响了两下，我抬头一看，兰兰正犹犹豫豫的站在我面前，手里是刚刚做好的统计表，不用看我也知道这个月的营业额是多么的糟糕。在我印象中，最近的一单生意还是半个月前做的，也就是说，这个公司已经有整整半个月没有开张了，生意惨淡到让人不忍直视，至少和陈佳佳都没法比。
　　“林总，这是这个月的营业统计表，这个月一共做成了四单生意，产生的营业额是两千八百一十九块钱，扣除这个月的房租，水电，各种税，还有运行成本消耗，刚好还余一千块，钱已经全部转到了您的账上。”
　　兰兰是公司里所招收的第一个员工，经过沈燕九九八十一关的审核，从为人处事到人际关系，从生活爱好到思想品德沈燕研究的那叫一个透彻。我那时还笑她“估计唐僧连西天的经都取回来了，你的员工还没有被正式录取呢！”
　　不过时间证明，沈燕的眼光相当的毒辣，公司成立这些年来兰兰鞍前马后，做事认真到不计后果（把自己身体都累垮过一次），而且从来不会耍小聪明，现在我们这一行很多人员在工作过程中向客人收取额外的小费，不过这种事情在兰兰身上从没有发生过。
　　所以现在我是这间公司名义上的老板，实则一切都是兰兰在运作。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心里不痛快：多好的一个人才啊，怎么偏偏埋没在我这家破烂不堪的小公司里呢？
　　我点头让兰兰将报表放在桌子上，低头继续喝茶，不再言语。事实上也没什么好说的，这家公司在下个月就要关闭，在这之前我已经和兰兰沟通好了。既然孩子已经流产，那就没有再塞进去的必要，徒增麻烦。
　　喝完一口茶，我抬头看见兰兰依旧站在我面前，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样子，而且一张小嘴欲言又止，脸上表情纠结异常，俨然一副接近崩溃的临界点的模样。
　　“怎么样？兰兰，有什么话直接说，你这样看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我朝兰兰笑笑，继而放下手中的茶杯。
　　“林总，我上午接到一笔大单，可是我又拿不定主意，所以我想和您沟通一下.....”兰兰纠结了半天，终于说了出来。
　　“大单？你搞不定？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单子？”我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这些年来兰兰无论从业务上还是工作上都展现出了相当强的执行能力，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听她说过有连她都搞不定的单子。
　　兰兰越发沉默，小拇指紧紧的扣在一起，我知道这是她心中在做激烈斗争的体现。反正也不急，慢慢等她，直到我将手里的一支烟全部吸完，她才说道“这次是个女客户，她.....她想要和你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