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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宠物定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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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乍然惊醒.
睁大眼睛,仍是有着悸动.
这是哪里?是我的真实世界,还是另一个奇妙空间?
――你忘了吗?你不记得我了吗?
不要啊,别在我的梦中哀怨地抱怨,梦啊,是不算数的.
我悄然转头,小孩瓷白的脸正亲热地依偎在我胸前,睡得正香,我怔怔地看着他,如此精致入骨的人儿,是我创造出来的?他的身子好软,好香,抱着好舒服好舒服,而且,身高体温刚好当惬意的抱枕.
我微微笑了,音音,龙儿啊,抱着你入睡的人,一定会上瘾的.
才八岁便已有如此不可抗拒的魅力,等长大了,一定是万人迷,那个时候,我已离去,他,还会不会记得我呢?
我凑过脸,轻轻在他柔嫩的面颊上厮磨,好好嫩滑好好香甜的豆腐――
心脏忽尔怦怦直跳.
是啊,等我离开之后,他会忘了我的存在,他,只会当是一个过客,我不会让他记得我,只会让他幸福快乐,所以,他,其实并不属于我.
那么,就趁现在任性到底吧,抛开所有的顾忌,在这里,我是天下,但,只限于我在这儿的时间,才是绝对的主角,一旦我离开,便只能寂寞地微笑,注视着我曾经钟爱的一切--
我掩住嘴.震荡不已.
惊觉才短短的两天不到,自己竟然已经有了一旦回去会寂寞的感觉.
轻轻扳开他的手,我落地,随手披上件外衣,悄然出门.
还没问是什么季节,但春衫轻薄也不觉得寒意入侵,只是,刚醒来,有点怯寒的娇弱错觉.
一出门,便一呆.
薄白的天色下,一个颀长秀挺的身影不胜惆怅地独立小院中.
负手向天,似有无尽的心思.
这人,是那个在我心中无所不能的龙雍充?我揉揉眼,不敢相信我的男主角会是一个多愁善感伤春悲月的男人.
“看起来好郁卒的样子啊!”我咕哝着.不是很想与他打招呼,他不是说这几天都行踪不定的吗?干吗一大早在这里,在我的门外扮失意呐?
他慢慢转过头来,幽深的眼眸闪了闪,“天下,过来.”
你一喊便过去太没面子了吧,才不听你的命令.
可是,脚下自有主意,直直地向他行去.
我嘟起嘴,什么嘛,对我也来这套不怒自威的震慑手段,可是不得不承认,效果显著.
他看着我,轻笑,些许的宠溺:“现实的你,还是可爱得多了.”
然后,他吐出了一个绝对让我想不到的字眼:“书迷,你确实适合当米虫呢.”
我全身一震.
他,在说什么?
书迷?米虫?
在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人知晓我的真实身份与名字?
怎么可能?
太太过于错愕,只能呆呆地望着他,只是,多亏得被家人训练出来的处变不惊,纵惊也不表露于色,我的表情,是恰如其分的迷茫,不解,无辜,眼神更是一如小鹿斑比样叫人连起丝毫的怀疑都觉得是罪过.
他一叹,眼神却亮了起来,伸手托起我的脸,视线是,叫我暗暗陶醉的温柔.
“书迷,这是你自己对我说的名字,可是,你却忘了.”
――你忘了吗?你不记得我了吗?
梦中的呢喃闪过,我张开嘴,不会吧,脑中已迅速编排出各种可能:
他在梦中见过我?他当我是另一个一模一样的人?他从前有跟谁接触过且对方与我名字相同样貌无差?第一次见面,他的眼神已是怪异,又多有欲言又止的表现,那么,是真的吗?他心中真的有一个人?
还是,他在作戏戏弄我?
不,他用不着如此,叫我伤脑筋的是,就在刚才不久之前,我也梦见了怪异的情节.仿佛主角也是他哇.
如果是他的话――
“你不记得我们的事了,书迷啊,从前的你,对我理所当然的颐指气使,奇怪的是我也觉得让你掌握于股指间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你的霸道与任性真是让人恐怖呢.”他的气息暖暖地吹在我脸上,迷惑着人的神志,“我一直以为你只在我的梦中出现,如同是我的主人一样,高高在上,又无法抗拒,可是,你居然是真的,居然会在现实中出现,小米,你知不知道,我已有二年没有梦见你了?”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竟是说不出的伤悼与惆怅.
二年!
他初次出场,是廿四岁.
当我来了这里,他是廿六岁.
从前,在我刚构思剧情时,理所当然地沉迷于主角的塑造,会时时想他是什么样的人,要为他配什么样的的伴侣,连发梦,也会对一个看不清面目然而肯定是极品男人的人发挥号令,对自己的作品的人物大加驾御不是很正常的吗?
可是,为什么,居然在这里,他会接收到我的思想?
我眨眨眼,“龙雍允,你是说,早在梦中与我见过面了所以才会对我礼遇有加?你完全将我当成那个梦中人,半点也不怀疑?”
事实上他说得出我的名字已是如山铁证了.
“怎么可能有两个书迷呢!”不容置疑地回答.
他改为抚慰我的脸,唔,真是好舒服呀,可是,要不要意思意思地挣扎一下表示淑女风度呢?他的手,给我的感觉老是好好舍不得放开的感觉,我主动贪恋他的温暖,不管了,什么风度礼仪,又没人来管也没有奖品,要来做什么?
同样的感觉,连肌肤也是一样的触感.
“你比梦中还要可爱得多哩.” 他愉悦地笑,眼中的光采让我心头一动,不会吧,不会吧,(姐姐一本正经地插嘴:各位,千万不要对米虫有不切实际的期望,她对别人的事敏感得惊人,可是,唯一的迟钝便是自己的问题,只要是关系到她本身的感情,她绝对是未开窍到让人吐血的程度.你对她表现再好她也不会当你是对她有感觉,她对人再好也不会想到是为了男女之情,所以,有得欣赏了.)
他说可爱.
“不行,这个不行,音音,呃,龙儿太可爱了我才忍不住要亲亲他抱抱他,可是,我才不当你的宠物呢,动不动便被拎起到处炫耀,不成,不成,我不是猫猫狗狗,我只当主人,才不做宠物呢.”
虽然当宠物其实也不错,什么事都有人照顾,是懒虫的最佳选择,可是,我也是有自尊的哟,当我的主角的宠物,想想都没面子.
“你说过的哟,我是你的克星,所以,你不能违悖我,你才是我的宠物呢.”
换成我捧起他的脸,认真地注视他,迟来总比没到好的宣下主权,“你要记得啊,我是你的主人,唔,我便委委曲曲当是你的梦中人好了,所以,往后的日子,我是可以任性,可以霸道,可以无理的,是不是?”
他垂眸,勾起一抹笑,魅惑万分:“一言为定,那么,来订下盟约吧,你一日是我的主人,便得负起责任,不能乱丢乱放宠物,要有始有终,不可以不声不响地消失,无论到哪里,都得有个明确的时间,不能让宠物因为失去主人的注意力而不开心.”
听起来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然,我还没好好思索,下一秒,便被夺去了思考能力.
他,以吻封缄为证.
以一记火辣辣的吻做为合约的盖章.
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是浅尝即止的唇碰唇,并没遇上让我想更进一步的对象,也不让人强制来个深吻.
但,这个男人做到了.
深吻,更确切来说,是法国式的湿吻.
他的技术绝对是超一流的,让没得比较的我也昏头转脑,身子瘫成一团,骨头也酥软得只能凭借他的扶持才不致于跌倒.
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山河失色,魂飞天外―――
毫不夸张地说,我忘记了自己是谁.
在他稍微放开离开我的唇时,我不满地咕哝一声如同吃不饱的猫儿,再次拉下他,吮上那热情得不可思议带在魔法的唇.
求之不得的唇舌交缠,交换气息的声响是让人面热心跳的暧昧.
“――咪咪!”
凄厉的如被剪断尾巴的叫声硬生生插入旖旎风光无限好中.
我迷迷蒙蒙地张开眼,嫣红如醉,神志不清.
“――龙儿,早啊,你起床了嘛.”
面色铁青的孩子没理会我,只瞪着他的父亲,眼如利箭淬火直射:“咪咪,过来.”
声音是从万年冰洞中刚开封出来的,新鲜,冰冷.
我真的让他冻醒了,马上站直了身子.
今天是第二次听到了这样的召之即来的命令,可是,我仍是不能抗诉.
乖乖走到他身边.
打个战,好恐怖的面色啊,刚刚,我有做了什么叫他受不了的事吗?好像没有哇.
“你,回房等我.”他以眼角瞟我一眼,面色好像更难看了,傲慢地下达指令.
他要和父亲大人来一场大战吗?
好像这应该是儿童不宜的事吧,怎么要回避的反而是我这个当事人大人呢?
向龙雍允看了一眼,后者一脸的闲然从容,啊,他不会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也毫不留情吧?
龙音觞向我望来,欲喷火的眼无比的凌厉.
吓得我马上溜之大吉.
开玩笑,不识时务的笨蛋才会留下来当炮灰,我很清楚明白,这小子的怒火有一半是冲着我而来的,尽管不知原因,还是不要在现场的好.
为什么我会这样听话?我百思不得其解,在房间绕圈子,开始并不觉得音音可怕啊,反而想要好好疼他――即使是恶作剧小小欺负他也只有我才可以――为什么,现在会怕他生气?
难不成他真是我的命里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