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下·倚天之锋》滚滚d虫

36、将离

　　九月三日．
　　龙或久病初愈，在溢青滴翠的庭园晒太阳．
　　雍允一袭黄衫，只在外面披了件淡青色外袍，浑身上下并无华贵饰物，然，只是容色淡淡地伫立一角，于阳光下便风采照人流丽出尘．
　　再没有从前那种让龙或恨铁不成钢的懒散无志，如果当时早知道他不是池中之物，还会不会操劳过度费心为他安排后裔呢？但，时光没可能倒流，当初，自己是看走了眼，不单是错看了唯一的儿子，以为他不长进让龙氏蒙羞，同时，也看错了应家小姐，她根本就不是那个印象中高雅大方端丽温顺的千金闺秀．
　　但，如果没有那一夜情，也就没有了承允膝下的音音了．
　　应瑾萱再有不是，毕竟也给了他一个无比骄傲自豪的龙音觞！
　　十五年的不闻不问，现在却说要认他将他留下陪伴在身边，到底，她是音音的亲生母亲，唯一有权利决定音音去留的人，是他自己．

　　“是去是留，全看音音的选择，我不会插手，由得音音自己处理，我相信他有能力分辨真伪懂得作出最有利的选择．”音音不是从来没问过他母亲的事，他也没有瞒过他编个故事哄他，不是任何人的错，更与小孩子无关，他是龙家人，是龙家的宝贝．
　　在龙儿十三岁时，他向他提起过他母亲的下落，让他知道她安然无事，且成为汉阳王妃，锦衣玉食，只是，她不曾传过信息，不曾给予他作为儿子的关爱．

　　――我不需要母亲．
　　那孩子说这话时的神情是冷淡地，她不当我是儿子，我也不会苦苦哀求她回来当母亲．
　　但，他的心中是如何想的？有怨气，还是憧憬？

　　龙或微皱眉．
　　是，雍是尊重也可以说是相信更说得上是放任，说全由音音做主，他不干涉．
　　音音愿意的话，是随母亲到西漠还是留下他都没意见．
　　音音会离开吗？他怀疑，他会抛下所熟悉的一切跟随一个名义上的母亲到遥远的国度重新开始么？更重要的是，这里，有他舍不下的人．难道说炙手的官威，疼爱他的爷爷，崇拜的父亲，自小生长的一花一木他都能放手么？
　　尤其，他不情愿承认的是，这里，是音音与那个人的初遇之地．
　　音音不是一直都祈求有一天，那个人也会忽然从天而降再度出现么？
　　天下．天下！
　　已经二年渺无音讯，不留丝毫痕迹，他的心，也淡了下来，算了，音音喜欢便好，七年来音音的情有独钟有多顽固他已见识过了，也不再奢望他会对其他人有倾慕之情，那是他们三人之间的事，别人，即使是自己，也插不入，雍明确无误地一生一妻，绝不考虑二心，而音音眼中也无第二人，儿子与孙子，两个人的强悍精明他是有所领教了，只不知，那个人是不是能逃得过龙家男人的疯狂炽恋？
　　是天下的话，让如斯优异的男人全心全意捧于掌心便没有怀疑的余地了，也只有那个女子，才会理所当然地占据龙心却又不陷身局中，只不过，龙或轻轻一叹，再逍遥洒脱又如何？龙家的男人，是不会放手，不会放弃，势在必得的．
　　那是融入骨肉的对于至爱的无比强烈的执着，纵是温柔，纵是包容，也有藏匿得深深的霸道与专横跋扈．
　　孩子们的事，由得他们自己去解决，反正，日子还长着呢，但，眼下的问题是，上官的两个双生儿．
　　“她们也是奉令行事，身不由己，雍儿，你可别责怪她们呀．”
　　还真有点惆怅呢，二年前，便已然包藏祸心在龙家下毒了啊，可是，明明感受到的是，她们姐妹对自己的关怀与撒娇啊．
　　出发点与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是手段，是她们真心的付出，他还没昏庸到看不出真情假意的地步，那两个孩子，不是恶毒无情之辈，才十六岁的少女，软语呢哝，纵有顽皮，又能狠得到哪里去呢？比之音音，他更觉得她们天真烂漫可人之极，二年来的音音，成长得太快了，全然失去了那年纪该有的稚气青涩，有时候，更如当家作主的不二人选，冷冷的一眼，便哽住了老人家的意愿，叫他的面子往哪里搁啊，幸好有俩姐妹哄他开心也赚足威严，小睛的明朗活泼，小雨的贴心可人，二年朝夕相处，谁能说不是真有祖孙之情？
　　就算龙家上下让上官家下了药，也是作为手段想要得到协助，并无加害下杀手之意．
　　他早看开了，又怎会怪她们？
　　“放心，我才不会与小女孩计较，要算帐也是找上官当权者啊．”
　　上官睛，并不晓得龙或的病是上官的药引起的，她太表里如一了当不起城府，而上官雨，真正厉害的是小雨，万般心事尽藏匿于思，可怕的是她毫不觉得所做有错，她只是无聊时的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便是见到他举手之劳解了龙家家的毒也是轻咦一句，眉宇间掠过佩服．
　　泰然自若，毫无惊惧之色．
　　“龙叔真的当得起高深莫测这四个字，居然早早便对上官起了防备之心，不然，一时三刻又怎能得到解药？”少女摆摆手，巧笑倩兮，“不要问我上官世家的雄图霸业大计，我没兴趣，也没留心过，一概不知，我在这里，可是为了等一个人哦，武林的纷争与我无关，我，最多看热闹而已啦．”
　　她一点也不怕别人追究责任．
　　不是不怕，是没想过要负责任．
　　她有做什么错事吗？她照顾龙或，善解人意，二年中给他的关心不会少于音觞，强行被带到陌生地也没有怨天尤人，唯一说得上害人的只是让爷爷生病，但，那是上官的命令，是早已决定的事实，他病了，她还不是呵护备至细心侍候？现在连病也好了，她更是清白无辜，论起来她的功劳最大呢，龙家的两个少主老是往外跑哪来的心意亲力亲为呵护长辈啊？一个是为情远走天涯，一个是爱理不理整天想着心上人，没有她们的滋润，龙家早就变成僵尸城了．
　　“我好奇的是，音觞的娘亲能不能得逞．”
　　正确来说，是音觞会不会跟她离开？
　　按说，从哪一个方面来看，龙音觞有的是理由留下，然，雨微笑，那可不一定哇，她有个直觉，那个如日中天的傲丽少年，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的．

　　九月四日．
　　龙雍允负手向天，若有所思．
　　眼下的情况，真的让人不能乐观呢．
　　刚刚得到的消息，唐门，那个以暗器与毒药闻名于世的武林世家，发生了轰动万教的惊变．
　　消失江湖数年的晚煞重现，激战嚣尘，一番血拼之后，唐门重创，然，晚煞生死不明，吉凶未卜．
　　唐门，与傅穷晚的过去有什么关系？
　　晚煞能重创唐门必也付出本当代价，雷三与虹光能不能及时找到他呢？风，会不会也插了一手？
　　唐门啊，与上官，李，独孤联合起来想要称霸武林，他的出事，当会影响到上官的计划，而在这个时候，自己又解了药不受他们控制威胁，那么――

　　看来，不想要卷入江湖是非恩怨便不能坐观虎斗，迟早要出面与上官做个交易一劳永逸，免得人家不分目标地乱下手祸及池鱼．
　　明天，没有意外的话，天下一行，便可抵达京城了．
　　血液沸腾起来，指尖恋恋地收紧，仿佛抓住了那开怀闪亮的笑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有多久没看到你了，小米？你，可有想我如我想你那般殷切？除了不被束缚的飞扬神采，你的眼中，容得下的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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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五日．
　　久违的京城，睽别的龙家府砥．
　　仍是如印象中的贵族味十足，门面简单掩不了那几百年来浸在骨子里的傲然，龙氏，即使现在已非国姓，撤去了本国独一无二的姓氏，却也不是谁都能顶替得了他的骄傲．
　　但，我没心思顾得其它．
　　雍呢？雍在哪里？
　　离别的那一刻恋恋不舍，即使在以后的日子因为音音与凤四而分心，但，到得近在咫尺，才发觉思念早已如蛆附骨，好想、好想、好想马上见到雍――
　　音觞紧紧抓住我的手，眼中是复杂的难懂神色，终于，慢慢地放开手，不是十分之情愿，但，终于是不舍地松开我．
　　“我先走一步哩．”我拧下少年嫩嫩的面颊，愉悦之至．
　　朝身后酷酷的少年展颜一笑，满意与嘉许，有进步了呀，小子，懂得不像个小孩子一样霸占住了不许有个人独立想法，起码会尊重别人了呀．
　　丢下愕然的佣人，我飞奔而入，等不及要马上见到那个一直一直守在我身边对我微笑的男人了，雍，雍啊雍，他就在眼前，就在触手可及之地，整个人仿佛都要飘飘然起飞似的――
　　我发誓，我决计不是故意的，也料不到会有人半路横出来与我来个撞见欢．
　　怎么知道有人躲在柱后又正正横出身与我冷不防地对撞上啊！
　　我是跑着的，力度过大，一下子收势不及，撞上她，压在那柔软的身上．
　　先听到雪雪呼痛声来．
　　是个娇嫩的女孩儿呢．
　　我撑起身子，马上映入一双秋水样的明眸．
　　乌溜溜地清澈如黑曜玉的一双眼睛，如画难描，是一个，水样的女孩．
　　我朝她抱歉地笑笑，“你没事吧？”扶她起身，看看也没有什么擦伤碰伤的痕迹，她站定了，怔怔地失神地看着我，眼中是翻滚的波引，似是受到什么冲击震荡，呆住了．
　　我可等不及要见到雍了．
　　再向她歉意地一笑，便举步飞奔而离，心头闪过一丝奇异的感觉，那双眼睛，似曾相识，带给我一种好特别的感觉，不过，此时此刻，能让我在意的也只有一个人了．

　　奔跑至大厅堂，眼角瞟到那抹无比熟悉的身影，（其他人影自动剔除看不到）一声欢呼，我朝他扑去，不提防太兴奋了一时不曾留意脚下，绊到门便整个跌倒要与硬邦邦的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快逾闪电――
　　拦腰抱住了莽撞的人儿，稳稳搂住了，密密贴合．
　　堂堂武林高手如果见到我在他眼前跌倒还来不及扶一把，那才是天大的笑话呢，我抬起头来，双眼闪闪发亮，终于见到了雍了，十几天没见到，好好想念眼前这张脸啊，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怜蜜爱的神情，还是那种让人暖洋洋甜丝丝的眼光，呵呵，好开心啊，他――仍然是我的雍允，是我的主角，哼，敢变心移情别恋的话看我如何收拾他．
　　伸出手，捧住他的脸，呵，有点清瘦的感觉，吃不下吗？还是太想我了？
　　笑意飞溅，无处不欢，我自信满满期地看定他：“有没有很想、很想、很想我呀？”
　　他的眼光，哎，我再一次明白了什么是无酒自醉，想起了古龙在绝代双骄中形容江枫的话，被这样的眼光注视着，只怕天下没一个女子能抵挡得了，早瘫软成一团了，可是，这样的眼光只是对我，只是为我．
　　“很想、很想、很想，没一天不想，时时刻刻都在想你．”醇然的低喃在耳际游走，痒痒的，然后悄没声息地渗透入四肢五脏，在我体内每个角落引起歌唱样的战粟．
　　在理智反应之前，我已拉下他，在他唇上啧地用力亲了一口．
　　我的，他是我的．
　　咳嗽声大力地响起，在他化被动为主动之际．
　　我探出头，先见到久违了的龙老太爷．
　　哈，气色不错嘛，雍早一步回来果真是对的，能解忧除病，换成是龙儿怕便没这个本事了．
　　“好久不见了啊．”我快乐地打招呼，不过，怎么对方张口结舌直抖着手指头好像要中风似的？不是这样惊讶吧？雍没告诉他我已回来了吗？
　　惊骇不信的眼光死死盯着亲密无间的一对．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能让龙雍允露出这样爱怜的表情？
　　敌意，不容置疑的敌意．

　　我的注意力让那诡异热点的眼光吸引过去．
　　龙或的另一边，坐着一个贵妇人．
　　论容貌风度都不是我所见的第一流的，然，她看我的眼光，有一瞬间是极端的阴暗冰冷．

　　――嫉妒不忿还是不可置信？

　　我抓紧雍的手，笑吟吟地问：“雍，这位，是谁呀？”以天真无邪的口吻说，眼睛也骨碌碌转动，看了几眼，便断定构不成威胁，这女人的城府比不上雍的深，她的恶也及小凤四的叫人吃惊，只是，那双眼中有某种笃定的嘲弄让我在意了一下．
　　她是谁？那样的深意，如同是――
　　“音音的娘亲，当今西漠汉阳王妃，应瑾萱．”清朗的声音吐出了答案．
　　我眨眼，再眨眼．
　　很容易地便想起了剧情的发展，再续前缘，否认，因为并无前缘旧情，嗅不出雍与她从前有过情爱牵涉，如果雍曾动心过，便不会由得她离开了，如果她有情过，又怎会十几年都音讯飘渺？
　　那么，最大的可能，只会是，抚养权与监护人的争夺战了．
　　汉阳王妃，她想要抢回音觞顺便尽下身为母亲的职责吗？
　　龙儿会怎样想？对一个他已无记忆的母亲，一个抛下他不闻不理却总归是血肉至亲的人，他有怨，有恨，还是早无芥蒂？他会承认她吗？会考虑跟她住享受迟来的天伦之乐吗？

　　“我的――母亲？”
　　清冷地如玉击石的语音在门外响起，少年澄寒的目光穿起雍与司，落在那个自称是自己生母的女人身上．“你，是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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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啊，终于能爬上来看文发文了，这几天，真的是要扼腕大叹啊，能发出文自己都觉得好神奇好幸运呢．有许多的东东都变了，一团乱啊．
　　估计不久，龙儿便要随行到西漠展开他的大业了，他可是认真的要夺得天下，成为无人能敌敢敌的第一人呢，而雍允会插手武林恩怨，力保龙家不卷入斗争中，不过，想一想，只是偶然想到哦，如果让天下莫明其妙的当上了绿林盟主（如古龙的－孤星传－中的裴珏成为裴大先生的离奇过程）那还真的是一团乱啊．
　　关于感情问题，雍不急，有的是耐性，天下乐得逍遥自在，更是不急，龙儿已定下十年之约，正为他的远大目标努力要力挫群雄傲视众生，也没空缠得紧紧地啦，所以，要看他们有大进展的飞跃的大大要失望了，呵呵，这个，是白日梦啦，自我催眠中（~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