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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走投无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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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恒之忙里忙外,帮着□□打发蜂拥而至的记着,等到他一回过神来的时候,忽然就想起来,完了!
跟司马玠约定的五天时间已经过了!
他看着手表上刚过零点的数字,像个断了线的木偶一下子跌坐在在座位上。尽管是半夜,时间不合时宜,他还是拨通了司马玠的电话。
他觉得既然司马玠是个想要合作的人,就必定是有求于自己,自己也不完全就没有一点主动权,即使过了约定的时限,只要司马玠愿意,一切就都好办。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而规定是由人定的。
但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顺利,司马玠依旧没有接到他的电话。
这时候他想到一个人,林亦湫。
听说她被刺伤了,一直请着病假,现在就以上司的身份去看望她一下,听说司马玠也在那里接受康复训练,从先前的情形来看,司马玠同她的交情匪浅。
诶,他现在有点后悔,要是当初不跟她的关系搞这么僵就好了。
人有三样东西要克制,一为贪欲,二为好奇心,三为报复心。
凡事要给自己留后路,化敌为友才是上上之策。
第二日清晨,他开车去了环形山,在山脚下有一片腊梅花开得很香。他知道林亦湫嗅觉特别灵敏,也喜欢那种香喷喷的东西,她收藏的香水也是五花八门。
可是他不能贸然去买香水,万一她不喜欢,那无用,可是自然的花香就不同了,他知道她一定会喜欢。
果然,他还未进病房,林亦湫嗅着味道就扶着挂水的杆子一摇一晃走出来,还以为医院楼下有什么腊梅花,扒在医院走廊的窗户边,也不顾外头寒冷的空气,伸着脖子往楼下看。
“亦湫,别看了。”
林亦湫装过头来,看到是他,冷淡地应道:“哦,原来是你。”
“在医院闷不闷?我带了点东西给你。”
刘恒之把只枝腊梅从背后拿出来。腊梅是基因改良过的,不光有黄色,还有粉色的那种,半透明的花瓣很厚实,带着打过蜡似得光泽,如同玉琢。
“收下吧,今早刚采的。”
林亦湫没接,皱着眉头,闷声不响。
“拿着呀,难道你还在怨恨我?”
林亦湫摇头,苦笑:“我对你早就没感情了,怎么还会有闲情来怨你?你现在是我上司,能不计前嫌地来看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她言语间的生疏,还有对之前开会时他故意让她难堪事情的小小情绪,刘恒之不是听不出来。
“你拿着,不然就就是在生我的气。”他突然微微俯身,拉起她的手,把那几根可怜的光秃秃的枝条硬要塞进她手心。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林亦湫的反应异常激烈,似乎是用尽全力在挣脱他的手。
她有过一定量的力量训练,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当年那样柔弱不堪的林亦湫了,刘恒之一米八五的个子,要制住她甚至都有些困难,他扳住她的肩膀,盯着她说:“林亦湫,我不想在这样跟你这样相互仇视、相互讨厌下去!我没有那个意愿!你这样让我难受!”
“难受?”
这两个字来自刘恒之背后,是有些低沉的男音,瞬间让刘恒之浑身一颤,立刻松开林亦湫,回头望去,看到的是一脸冷笑的司马玉。
他嘴上笑着,眸子里却阴着。
“你难受什么?你又是谁?”
这次,司马玉连嘴角都落下去了,两步跨到林亦湫身边,搂着她的腰将她带进怀里,盯着刘恒之道:“哦!是你啊!上次推荐亦湫去审问乔尼的人!那件事还真要谢谢你,不然,我跟亦湫也不会有今天。”
林亦湫闻言猛地一抬头,瞪着刘恒之。
原来当初CARPA找到自己,是刘恒之的主意!是他说出当年乔尼跟自己有过一点交情的!
不然高层怎么会注意到自己这么个小小的新角色的!
有个词用来心如林亦湫现在的感受,那就是:她已经出离愤怒了!
对了,这才是刘恒之!这才是真正的,自私到极点的刘恒之!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差,不客气地用胳膊肘顶开司马玉,将手里的腊梅枝条,直接扔出了窗外,然后愤愤然走进病房。
司马玉看了一眼林亦湫,嘴角又翘起来,对刘恒之笑道:“你看,她也不欢迎你。”
“对不起,您听我解释,我只是……”
“只是林亦湫的大学学长?”
“我是,但是我对她没有……”
“没有什么?”司马玉打断他,阴森森的眸子透着一股寒气,让刘恒之背后发凉,“刘先生,我奉劝你一句,是条狗,就不要盯着桌面上的东西,最好连这种想法都不要有!”
说完,他转身跟着林亦湫进额病房,紧接着就把门关上了。
刘恒之僵直地站在原地,微微动了动手指,他觉指尖有些发麻,耳边似有铜钟的回响那般,嗡嗡不停。
呵呵!
他湖人自嘲地笑起来,林亦湫,这个女人就是他的灾星!一定是他命里的劫数,不然怎么凡是跟她有关的,他都如此不顺?
现在□□因为工厂爆炸被曝光的事对他不满,李硕那小子又想着要踢开自己,如今又开罪了司马玉,他好像已经走投无路了!
如今唯一的活路,那就是司马玠!
他跌跌撞撞地来到复健中心,司马玠果然在这里进行力量训练,他正坐在椅子上举着哑铃,同事脚下,还在用另一项器械进行力量训练。
即使站在玻璃外,刘恒之似乎也能听到从司马玠喉咙里发出的低沉哼吟,汗水不停顺着他的脸色往下滴落,他咬着牙,胸口快速起伏着,似乎有股快要闷到爆炸的气,像要冲出来。
司马玠的心里,一定有和自己心里一样的郁闷和愤恨,这一点,刘恒之能感觉得到。
他几乎是不用意识地、不由自主地迈腿走进去。
司马玠一抬头,看到刘恒之那张惨白的脸,真低头看着自己,神情不卑不亢,也没有当初刚见到自己那般的畏畏缩缩。
他知道,时候到了,刘恒之一定已经走投无路了。
“你晚了一天,刘先生。”司马玠继续举着哑铃没停下。
“如果我们当初约定的是七天,我就早了一天,只是时间问题,重要的决定,不是么?”
司马玠轻轻笑出来,终于放下哑铃,用边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然后伸出手道:“明智的决定。”
他望向窗外,从这个底层复健室的窗户,正巧可以医院弧形的大楼的另一端,那一边顶头的窗户,就是林亦湫病房的窗户。
他似乎能看见远处那个小小的方块里,林亦湫站在窗前朝这里望着,然后如他所料地,在她背后出现了另外一个高大的人影。
两个人影叠加在一起,想把剪子,好像要把他的血脉活生生剪断那般,令他心如刀割地焦躁着,痛着。
此时的林亦湫站在窗前,心里因为乔尼的事情难万。
事情过了那么久,在司马玠的温柔乡里她快要遗忘了发愁是什么滋味了,至于乔尼,她当时那么自私地把东西给了他,让他公开站出去做了危险的事情。事到如今,心里那股愧疚,她还是逃不过!
“你在看什么?”
司马玉贴着她站在后面,用手轻轻抚摸上她的腰部,低下头来,在她颈窝里吐着热气,问道:“我不在的这三周,跟司马玠过得很愉快?”说着手里骤然一收,压着她后腰上的伤口,疼得她浑身一紧,嘴唇发颤。
“疼!”她叫着,转过身来,背靠着窗户,仰脸望着司马玉,“你……你放开我。”
“你现在什么表情?看到我就这么讨厌?”
“不是的。”
“不是?眉间这么皱着做什么?”
“我说了,我没工夫讨厌你!”她用手抵着他压得原来越近的身体,骂道:“你们跟地球联邦的合约不是没签成么?怎么回来还有功夫来看我?我没事。”
“哦?这三周的时间,没想我对不对?现在那么不希望我回来……看到新闻里说自动化的案子因为工会组织罢工抗议而搁浅,你当时在高兴对不对?"
“司马玉,不要无理取闹了……唔!”
他点头,不由分说地吻她,吻得相当色~情,让她心里一阵恶寒,接着居然干呕呕出来。
“你……”
司马玉因为她的干呕停下来,冷眼盯着她,眸子里满是阴霾,然后抬手狠狠赏了她一个耳光。
那一声打得响亮,她白皙的脸上立刻显现出五道红红的印子,渐渐肿起来,嘴角也破了,嘴里范开一股血腥。
她捂着脸不敢看他,无力地靠在玻璃上,压抑着自己的哭泣,小声地呜咽起来。
“不要在我面前露出这种神情。”
他忽然转身,然后弯腰解开放在茶几上的一个布袋子,从里头取出两个保温饭盒,然后回身对她说:“过来吧,早饭还没吃。”
“我不能吃东西,伤还没完全好。”林亦湫捂着腰间的伤口道。
司马玉没理她,打开饭盒,一股热气蒸腾出来,带着一丝皮蛋瘦肉粥的香气,他一边摆放着餐具,一边说:“我来的时候问过大夫了,你今天已经可以开始复食了,过来。”
林亦湫捂着脸,慢腾腾走过去,被他不耐烦了一把拽过去,见她还是站着不愿意坐下好好吃东西,便抱住她,放在自己膝盖上,把保温盒和勺子拿在手里,一勺一勺喂到她嘴边。
林亦湫还在哭,一边哭一边张口吞咽着早饭。
饿了将近两周的她此时被粥的美味吸引了,不一会,竟然自己拿了保温盒和勺子狼吞虎咽起来。
她吃完,司马玉从兜里取出帕子,帮她擦了擦嘴边,见她眼泪也干了,才笑起来,然后又凑过去,蜻蜓点水地在她面颊上吻一下。
“乖一点,这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