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移花宫二十九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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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次之后，花弄雪每每到恶人谷探望燕南天时，都会看见旁侧一个小少年仰着大大的笑脸迎之。
花弄雪有点好奇，原著里小鱼儿前期尚未没有很好的武功基础就已经将很多人玩弄在鼓掌之中，如果让他习武并学会一些中期武功招式呢？
想想她便勾手示意他过来。
“婆婆？”
“想不想学武功？”
“咦！？”小鱼儿眼睛瞪得大大，似没有想到她出此言。
“不想？”
“想！当然想！”怕她反悔，他将头点得如公鸡捣鼓。他在恶人谷根本就不会得到学武的机会，恶人叔叔伯伯们不会教他是怕有一天他反骑在他们背上，反将一军。
“那好，脱掉上衣吧。”拍拍他肩膀手臂和腰间，看看其骨骼和肌肉收缩情况。
少年快速褪掉上衣，乖乖坐在她面前。
手里运着内力和热气，一边摩擦着少年周身一边按着少年关节部位。小鱼儿只觉得身上有一股热流引导着血液里的暖气串至四肢及五脏六腑，看来婆婆应该在帮他打通经脉，舒展筋骨。
一刻过去，他已觉得全身似有什么完全不同的感觉。
浑身舒畅，简直不要太爽。
“好了，现在你只需学会最基础的马步和脚法。”说着便纠正少年的姿势和动作，时不时替他摆弄之。训练非常鼓噪，所幸小鱼儿学得非常用功和认真，脸上是少见的一丝不苟神色。
见他如此认真，花弄雪也就打消了玩闹的心情，改而认真教导起他。时间一长，察觉到异常的婠婠也跟着过来，见到嬉皮笑脸的江小鱼粘着自己师父自是不满，遂经常出言戏耍他，与他比练时故意捉弄他出丑，嘲弄之。
奇怪的是每次被捉弄后江小鱼也不恼，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灰尘后又是一脸嘻嘻哈哈的模样，配以他脸上的伤疤显得滑稽。拳头打在棉花上，婠婠有点无趣撇嘴。
“真是个无趣的人。”戳戳他被掀翻于地的后背，婠婠笑道，“你怎么这么抗打呀？”
江小鱼也不起来，翻过身双手置于后脑，“当然是因为我知道婠婠妹妹不会伤害我呀，嘻嘻……”
婠婠被噎住。
“厚脸皮的家伙……”她小声嘀咕。
江小鱼哪里不知道她所想，只是……抬眼望向天空，他自小在恶人谷长大，恶人们所教的便是江湖上最卑鄙最奸诈的蒙骗活儿，而他也深谙一物换一物的道理。对于婆婆不图回报的教导，他心里很是感激，哪怕眼前这女孩儿一副看不上他的表情，但善于察言观色的江小鱼看得出她的眸内满是清澈（大雾），多半是嘴硬心软的人儿。
一边装作看不上他的样子，一边又动作利索指点他实战中应注意的问题。呵，别扭的人。
“婠婠，该回去了呢。”在侧旁看了许久，见天色渐亮花弄雪便出言。一般她们都是半夜潜进恶人谷，天快亮时候离去。
“好的，师父。”婠婠朝着江小鱼摆手，“再见了，小鱼儿，希望下次见到你，你没有那么讨厌。”哼，居然说她脸上有黑眼圈，找死。(╰_╯)#
江小鱼闻言爬起来，“恩，婆婆再见，婠婠妹妹再见。”自来熟的典范。
对他这称呼婠婠早就无力管教，挥爪然后跟着师傅走人。
回去路上花弄雪突然问道：“婠婠，你觉得江小鱼这人怎样？”
“什么怎样？”婠婠迷惑，想了想回答：“表面上看着是个大滑头，实际上为人内心很小心谨慎呢。”想及对方在她攻击他时懂得利用以一制敌的方法，她点头，“师傅是打算将来将他招入移花宫外门弟子中吗？”
岂料师傅的答案吓她一跳，“他是江枫和花月奴的孩子。”
江枫、花月奴？
就是那个恩将仇报、伤害过怜星姑姑的江枫？背弃旧主至今被关押在冷宫庭院中的花月奴？
明她所想，花弄雪点头。
“那您为什么……”要将这种人的孩子放在眼皮底下，教导武功？
花弄雪只是笑笑不语。
……
万梅山庄。
名字中有梅，但山庄内却没有种栽梅花。
陆小凤与花满楼大老远来到这儿，看着眼前的牌匾叹了口气。找西门吹雪帮忙啊，果真难上加难，可没办法，他的老朋友中除了西门吹雪他找不到第二个合适的人选。
“花满楼，我们进去吧。这西门的癖好怪着呢，一旦入夜便再也不会客了。”
“连你也不能？”花满楼好奇。
陆小凤叹息，“连我也不能。”
“我就不进去了，外面枝桠上的红花正好，我便留在这儿等你。”花满楼袖手望去那树丫，任谁也看不出他是个瞎子。
知晓他可能不喜西门吹雪身上的杀意与血气，陆小凤点头，一个人进去。
管家大叔还是那般热情好客。
“陆公子，你先坐着，庄主一会儿出来。”
“劳烦了。”
他皱着眉想着该以什么样的理由说服西门吹雪，主人公便出现了。
“呦，西门，好久不见。”陆小鸡笑眯眯挥爪。
听闻西门吹雪失踪那阵子，他也找了好一会儿好友的踪迹。后来听说他回了万梅山庄，只是时间已过数月……几个月时间，西门吹雪究竟去干什么了？
西门吹雪淡淡瞟他，“有何要事？”
“啧，就不能闲来探望下你，非得有事才能找你？”
西门吹雪的目光越过他看往外边，“花满楼。”
额，西门的感知还是一如既往强悍。
“哈哈，花满楼跟我一起来的，不过他挺喜欢你家外边的风景……”
干笑一会儿，见西门吹雪无视状，他讪讪停下抚摸鼻下的小胡子，“是有事想请你帮忙，不过我问过大智大通，他们说这世间没人能说服西门吹雪做他不喜欢的事。”同样也没有东西能够收买西门吹雪。
西门不语。
陆小凤心里已然死心大半却仍嘴硬，“难道这世上真没有令你有为之心动的东西？”
此时心底里向来平静无波的西门吹雪突然想起一个人。
细不察觉蹙眉，西门吹雪冷言：“没有。”
“哦。”陆小凤身子低耸下来，如斗败的公鸡。
不行，决不能轻易放弃。他的小命啊……
“倘若我把你这万梅山庄烧了呢？！”作势一脸凶残的模样，陆小鸡第一次做恶人。
西门吹雪看着他，很久很久，而后惊艳地微微而笑。
饶是身经百战的陆小凤也不得不呆愣，咋回事……说好的烧你家房子，咋还笑了？
笑容一转即逝。他道：“我在世上的朋友本不多，你陆小凤仅算一个。”
被点名某人眼皮一跳，这话听起来很感动但总觉得……
“我可以给你火把和松油，你想从哪里烧起都可以。我后院那里有许多柴木，从那里烧起来火光一定很美……”
这般彪悍淡定自如的话语，陆小凤简直要给他给跪了。
——邀请别人烧自家房子，世上除了西门吹雪没谁了。
……
屋里面两人谈话，院子外面的花满楼同样不孤独。
那是一个俏丽无比，千娇百媚的少女。她有着刚柔并济、英气逼人的侠女风骨，以及轻巧灵活的身姿、亲切甜美的笑容。
提着个篮子，朝他缓缓而来。
花满楼虽看不见，可他听得见。这少女的步伐轻灵，身形缥缈——轻功甚好。
“你看什么？”似好奇他看着树丫上的绿叶，苏蓉蓉询问。
花满楼微微一笑，犹如百花春意的绽放。“我在看，又不在看。”
她的眼眸充满疑惑。
“正确来说，我在听，”花满楼解释，“聆听周围一切花语的细语和鸟儿的鸣叫。”感知大自然的奥妙。
很年轻的公子，她虽没见过很多人，却也知道眼前这人是少有的俊丽人物。
苏蓉蓉看了一会儿他的脸庞，遂惊讶捂嘴，“呀，你眼睛看不见！”方才他侧头不知，这下他转身朝她，眉目清秀的容貌，本应是点缀之笔的眼眸却是无神暗沉。
可惜了。
“很抱歉。”
花满楼摇头，“姑娘无需感到歉意，花某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可怜人。”
——清风朗月的气节。见花满楼不似作假样子，苏蓉蓉也放开心怀，“公子的心态很好。”
“我虽已盲，可我的心是明亮的。这世间的一草一木、一树一叶都在我的心里。”对万物生灵，花满楼始终抱有无与伦比的热爱。
其平生从未有过颓废、沮丧的时候，只因在他心中，生活永远都是多姿多彩，永远都是最美好的。
两人都是玲珑剔透之人，皆明了对方心思，遂相视一笑。
“姑娘是西门庄主的客人？”能够出现在这里，还是一副习以为常的常态，少女也非寻常人。
“公子不也是？”苏蓉蓉不答反问，“相逢即是有缘，不知公子贵姓？”
“是在下怠慢了，”他笑道，“在下花满楼。”
她眼珠子转动，“可是江南的花家？”
“正是。”
江南花家，家势极富，乃富甲天下的南方第一从商世家。传闻花七公子花满楼自少因病失明，但对人生依然充满感激，对人充满爱。他乃陆小凤生死之交，是一个和平主义者，从不怨天尤人，热爱大自然，俊秀而温文儒雅，但武功亦甚高强，“流云飞袖”与“闻声辨位”的武功乃江湖一绝。
真真是个俊人。
与她们家小时候的无缺很是相像。
甚至比无缺更加完美，因为花无缺的缺点是缺乏很多人应有的七情六欲，但花满楼却连这个唯一的缺憾都没有。他心灵明澄、热心助人、感激生命、热爱大自然，从他身上体现了多种人们所推崇的美德。
他的乐天知命让他自己活得比谁都轻松自在。幼年时便因病双目失明，至此永远活在黑暗之中。别人看来他是一个不幸的瞎子，但他偏偏活得比任何人都快乐。
嗯，像师父说的，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呢。
“不知姑娘可否方便告知芳名？”
苏蓉蓉低笑，“我叫苏蓉蓉。”
“清水出芙蓉，好名字。听姑娘的嗓音，想必姑娘的容貌与名字甚为匹配。”
若不是知晓对方是个心思坦荡荡的君子，这番赞美的话语保准让她羞红脸。
“花公子谬赞了。”
“既是来客，公子为何不进去？”
“事实上，我是陪着朋友来的。”
哦？这种临近下午拜访的时刻，既是花满楼朋友又与西门吹雪相熟，那么只有那个人。
“陆小凤？”
“是的，姑娘冰雪聪明。”
“在花公子面前，蓉蓉可不敢当。”微微躬身，“公子不愿进去，蓉蓉也不勉强，请容许我失陪一下。”
花满楼让身，“姑娘请便。”
提着食篮，苏蓉蓉刚步入大厅就看见两人对站着的画面。
“庄主？”
娇柔的嗓音引来两人注目。
一见她，陆小凤哇哇大叫，“西门，你什么时候藏了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凭他多年阅览群芳的经历，这小丫头长大必成祸水。
对这百闻不如一见的陆小凤，她嘴角微勾，“想必公子定是那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了？”
“嘻嘻，小美人你好哇。”抚摸着胡子轻笑的模样，这番动作若是落在别人那里，定是轻佻猥琐。
“既然你陆小凤在这，就说明麻烦来了。”
他苦脸，陆小凤=麻烦，已是江湖人共识。
“不知陆公子前来，有何要事相求？”主人家的派头，苏蓉蓉熟练将篮子放至桌上。
陆小凤看一眼苏蓉蓉再看西门吹雪，目光在两人间徘徊，猫腻，大大的猫腻啊。
——曾经他还以为西门吹雪一辈子与女人无缘呢，哪知冰山也有开裂的一天。
姑娘，干得好！
陆小鸡暗自握爪。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移花宫二十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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