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睫毛》灰沉

5、第五章 投其所好

　　接下来的日子，顾鸣感觉女王对他虽然还是那么冷淡，但是跟从前的冷淡相比，有一点不一样了。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后悔，那天晚上为什么要去管那个小羊羔的闲事，自己死缠烂打好不容易磨出来的一点印象分，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因为女王又不爱理他了，所以顾鸣还是选择去向班主求助了。这一天的班主办公室里，秘书长先生不在。趁着女王上妆的功夫，顾鸣溜到了班主办公室，找班主喝茶聊天。

　　“许叔叔，侄子有事跟您请教，求许叔叔指点一二。”

　　“为了我师侄？”班主先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问道。

　　“许叔叔您真是明白人。”

　　然后顾鸣就把怎么救的小羊羔，然后被女王误会的事情说给班主听了。班主一边听，一边淡定的微笑。

　　“我说许叔叔，您别光笑啊。快给我出出主意。”顾鸣看着微笑的班主，心里要急死了。

　　“小顾啊，你叔叔我怎么想都觉得你困难啊。”

　　“那许叔叔您年轻的时候追师父也这么困难？”心里急的小土豪，一下子就把之前心里的事都说出来了。

　　“呦，你小子知道了？”班主果然是摸爬滚打的过来人，神色一点没变。

　　“您那天晚上那么卖力，我还能不知道嘛。”

　　“小顾你还挺聪明。”

　　“在许叔叔您面前，那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大斧吗。”

　　“可是我没什么能教你的啊。我那师侄跟他师父又不一样。”

　　“那您跟我说说您怎么追师父的呗，我参考参考。”

　　“教你我有什么好处啊，还陪个师侄。”

　　“我前阵子，在拍卖行看到一身特别出彩的行头，我拍下来送您？”

　　“这多不好意思啊。”老狐狸班主笑得太狡诈了。

　　“我自愿的，自愿送您的。您快些说吧，求您了。”

　　“你叔叔我年轻的时候，不不不，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就在戏班子里跟师父学戏。后来，有一天，师父领回来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娃娃，说是师弟。”班主先生端起了茶杯，好似陷入了会议里面。

　　“那就是从白的师父？”

　　“是他。那个时候十年刚刚结束，师父被平反，戏班子又渐渐转好了。那个时候，师父一下子老了许多。十年的时候，班子散了。就我跟师弟两个留了下来。所以说是，同甘苦，共患难。再后来，我就发现自己的眼里心里，除了师弟就再也装不下谁了。那一回，看到师弟被一个流氓欺负，我帮了他，回了家就直接告白了。师弟也就顺势跟我在一起了。现在想想，真是好多年过去了。”

　　班主的语速很慢，让顾鸣听的也入神了。同甘苦，共患难。打跑了流氓，赢得了师弟。班主年轻的时候应该很帅啊。有参考价值吗，这一段。顾鸣暗自思考着导演一出土豪救女王的戏码的可行性。

　　“喂，顾家小子，你听叔叔说话了吗！好好让人把回忆勾起来，自己反而出神了，怪不得师侄看不上你。”班主先生，这样吐槽真的好吗……

　　“不是，不是，许叔叔，我听得可认真了。就是，我刚刚在想……”

　　话没说完，就被班主先生接了过去。

　　“想演一出，英雄救美，顺势在一起的戏？”

　　“许叔叔，您真是神了……”

　　“看你那蠢蠢的痴汉笑，就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不行的，大侄子。”

　　“啊，为什么啊，您不也是打跑了流氓，才赢得了师弟吗？”

　　“真是，你这个智商还想追我师侄呢。”

　　“求许叔叔解惑。”小土豪真是佩服死了老狐狸了。

　　“我追师弟，那是有感情基础的，那是水到渠成，懂么。你跟我师侄，有什么？我那宝贝师侄到现在还很嫌弃你吧？”

　　“本来半个多月好歹攒了写印象分的，那个该死的小羊羔一出现，估计我现在又是负分了，再负下去可能就要滚粗了。许叔叔，您说我可怎么办啊。我是真喜欢从白的。”

　　“师侄跟你这种情况呢，一开始刷印象分还是有道理的。现在负分了，就要继续把分刷回来啊。”

　　“我没辙了，许叔叔您教教我，看在那身行头的份上，求你了。”

　　“大侄子啊，追人刷印象分，就一个诀窍，四个字，你自己回去悟去。”

　　“求知道。”

　　“投其所好。话就说到这里，自己去悟吧。”

　　小土豪心里满是这四个字，投其所好，班主说的好有道理！但是要怎么做呢？

　　又过了一两天，女王觉得这两天小土豪有些心不在焉，难道是厌倦了，准备卷铺盖走人了。女王这么一想，觉得自己轻松了好多啊。痴汉终于要走了吗，简直神清气爽！

　　要是小土豪知道女王怎么想，肯定会委屈的哭出来。为什么，这两天心不在焉呢。因为，小土豪在谋划攻略呢。追女王的攻略，刷印象分的攻略，投其所好的攻略。思来想去，女王的本职还是唱戏，所以投其所好第一步，应该从戏方面入手。老狐狸班主还对行头感兴趣呢，女王肯定也会对戏曲相关的东西感兴趣吧。送钱送物都太俗，那么要怎么做呢。

　　绞尽脑汁，小土豪快想破了脑袋，终于想出了一个比较靠谱的辙。茶楼星期一星期二是所谓的淡季，排着班给演员放假。正好就要轮到路女王了。索性，顾鸣找到了秘书长先生，给女王请两天假。这天是星期天的晚上，茶楼生意挺好。顾鸣找到了在后台指导工作的秘书长先生。上前，打招呼说到：

　　“师父好。”

　　“顾少你还在啊。”秘书长先生的语气跟女王一样高冷。

　　“师父，你别那么见外，叫顾鸣就好。”

　　“顾少，您究竟有什么事，有话直说就好，我后台很忙的。”见秘书长先生这么高冷，顾鸣又一次觉得班主大人特别牛。一个路女王就这么难追，做师父的秘书长得多难追啊。虽然班主说起来那么简单，肯定也花了不少心思吧。

　　“那个，师父，我想给从白请两天假。”

　　“请假？”原本一直心不在此的秘书长听到这话，看了顾鸣一眼。

　　“明后天不是淡季吗，从白本来也有一天假，我想帮他请星期二的假，带他出去走走。”

　　“他知道吗？”秘书长先生依旧用那种和女王相似的眼神看着顾鸣。

　　“还不知道。”被秘书长先生看着的小土豪，觉得有些莫名的心虚。

　　“那你怎么知道他愿意跟你出去呢，顾少？”秘书长先生说话时，重音放在了“跟你”两个字上。果然，徒弟像师父，这一个两个都看不上小土豪。这个时候的顾鸣觉得，秘书长先生跟班主就不是一个画风好么！跟秘书长先生说话的时候，就像跟女王说话的时候是差不多的感觉，心惊胆战的。

　　站在秘书长先生的角度这么一想，师父把女王当儿子看，看顾鸣就像是要把儿子抢走的小妖精，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即使儿子现在还没看上这小妖精，要是看上了可怎么办呢。再说这小妖精，太有钱了，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既当爹又当妈的秘书长先生简直为路女王操碎了心。

　　这么一想的小土豪，觉得又到了表真心的时候。

　　“师父，我是真喜欢从白，我想跟他在一起，想对他好。您相信我。”不巧，提谁谁到的咒语应验了。路女王从小土豪的身后出现了。

　　“师父，在说什么？”

　　“从白啊，顾少说要给你请假呢。”秘书长先生在女王面前突然就换了画风，俨然是一位疼爱儿子的慈祥父亲的样子。真真是区别待遇。

　　“请假？”第一个疑问句是看着师父说的，“你好好给我请假干什么？”第二个问句就是对被冷淡了好久的小土豪说的了。

　　“从白，我想跟你出去走走。”看到女王终于肯搭理自己的小土豪顾鸣，真心觉得自己这个假一定要请到。

　　“我不去呢？”女王果然高冷。

　　“可是，我想带你去。”顾鸣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女王的话，只好忠实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有钱人都是这样吗，因为我有钱，所以我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说完了女王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放了地图炮，觉得自己说的有点那啥，又不好改口。

　　“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看从白你天天在这里唱戏，怕你觉得累，才想带你出去走走的。”顾鸣听女王的语气，默默给自己点蜡。女王小时候跟着师父和班主一定过了很多苦日子吧，听人家说学戏本来就很苦。再抬头，顾鸣脸上的表情，很哀怨。又继续说道：“从白，我是真的喜欢你，实实在在想跟你在一起，想对你好，想跟你一起过日子。”这个时候的小土豪，看起来就像一只想求主人垂爱的小狗一样，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路从白。

　　大概有那么几秒，路女王觉得自己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了身，竟然被那种眼神看得心软了一下，答应了要请假跟小土豪出去走走。

　　“我跟你出去也行，但是回来以后，顾少您可以放我自由，不缠着我了吗？”

　　听到女王这么说，顾鸣觉得自己心里所有希望的灯都灭了，路从白果然这么不喜欢自己吗。好难过。但是看着眼前这个人，顾鸣又觉得早就知道女王难追了，那么轻易就追到了，那还是传说中的真爱吗。想到自己规划的行程，顾鸣心里的灯又亮了几盏。

　　“从白，我跟师父说了，三个月，三个月你还是没有对我动心的话，我就不缠着你了，真的。”

　　一旁的秘书长先生收到了女王的十万伏特般打量的目光。

　　“师父？”女王的声音有些奇怪，带着某些说不出来的情绪。

　　“小从白，跟你师父没关系，是我答应的小顾的，不然他哪那么容易住到你的房子里去。”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班主大人来解了秘书长先生的围，收到了秘书长先生感激的目光。

　　在边上的小土豪又觉得班主老狐狸段数真高。而女王因为是班主的关系，也没有继续再跟师父和班主纠缠什么。转过来对小土豪说到：“希望顾少能遵守承诺，三个月后，我不希望您再出现在我身边。对了，三个月过了多久了？”

　　“快一个月了。”

　　“那就这样吧。要去哪，我跟你去。”

　　“明天你就知道了。”女王听完这句话，觉得小土豪又在故弄玄虚。不想再跟他说话，跟师父和班主打了招呼就去上妆了。班主拍了拍顾鸣的肩，说了句“大侄子你要加油啊”就跟秘书长先生去后台了。

　　顾鸣的心情，起起落落。追女王的路真坎坷。一下子觉得自己没有希望，一下子又觉得自己还是要拼一拼，怎么能那么容易就退宿。真爱要经得住考验。晚上睡觉的时候想到明后天的行程都觉得有些激动。要跟女王去别的城市约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