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涂抹》灰的深睡眠

64、第 64 章

　　64.【番外】I'm just a kid

　　醒来时，徐小致看了看床头的闹钟。7点。
　　再过15分钟，会有一个男人来开门叫徐小致起床。
　　徐小致在床上等。还没人来。难道那男人忘记了？
　　不大可能。
　　此男人是徐小致的爸爸。徐顾离。

　　在徐小致过去漫长的人生中，这个男人没来叫徐小致起床，最近一次是上个月。
　　因为该男人与自己爱人，即徐小致的妈妈，冷战。从前一天晚上到当天清晨。
　　少见。
　　好在那天徐小致自己起了，出去发现妈妈奇迹般的比他早起了，但面色不善。
　　应该是因为太早起，徐小致想。
　　的确有这个原因，涂景致，即徐小致的妈妈，和徐顾离生气而睡不着，因为睡不着只好早起，因为记得还在跟徐顾离冷战中，心情不好，低气压，扮酷。
　　都为人母亲，还是这么个性。

　　可是，徐小致喜欢妈妈的个性。
　　徐小致自动忽略妈妈诡异的早起，到他们跟前叫了一声“爸爸，妈妈”。然后自己去刷牙洗脸。徐小致在这个家庭生活了这么久，经验教训已经有了。
　　妈妈的诡异，自有爸爸去摆平。
　　果不其然，等徐小致洗刷完毕穿戴齐整，来到餐桌发现，妈妈已经跟爸爸坐在一起。
　　徐小致的妈妈跟徐小致的爸爸说，都怪你，害我睡不着，精神不好。
　　徐小致的爸爸说，“是，我错了，怎么办，你今天请假不要去上班吧。”
　　妈妈转过头来跟徐小致说
　　“小致，做人要有责任感，工作时要认真上进，上学时要天天向上。然后转头跟爸爸说“我还是要去上班的。”
　　当时爸爸笑得很开心。

　　徐小致想，我风雨无阻上学，都是因为有妈妈这么良好的榜样。
　　徐小致觉得妈妈真是好大人，徐小致也是好小孩。
　　是的，徐小致还是一个小孩。
　　还是一个很有思想的小男孩。

　　他7点醒来，到现在还没人来叫他起床。
　　他在床上等，顺便赖床。
　　等着等着，意识模糊了。
　　再次醒来是11点。
　　周围静静的。
　　徐小致想起来，爸爸昨天去出差了。妈妈呢？
　　哦，对了，今天是周末的啊。那就不用上学了，还好。而周末妈妈一般晚起。估计还没起来。

　　他的同学很喜欢他妈妈。
　　徐小致于是跟妈妈说“妈妈，我好多同学都说你比他们妈妈好”
　　那时爸爸在一边看书，抬起头问为什么。
　　因为同学们说妈妈很年轻，很好看，很温柔。
　　爸爸看了看妈妈然后跟徐小致说“小致，我们跟妈妈在一起，很幸运对不对？”
　　徐小致说是。

　　尽管徐小致觉得自己有很多朋友同学，上学时可以一起说话一起玩，但有时又觉得寂寞。寂寞是新学的词。
　　他跟爸爸妈妈去旅游过，在旅途中认识了很多小朋友，但是他不能经常有他们的消息。
　　这让他觉得忧郁。
　　妈妈说做朋友是缘分的事情，联系得到就保持联系，不能的确是遗憾，但至少他们一起玩过，那时候开心就很好了。
　　徐小致似懂非懂，但没那么伤心了。
　　有时看北京的夜空，就想起跟爸爸妈妈还有小朋友在郊外看星星，那时真快乐。
　　爸爸说，徐小致已经是一个小男子汉了，可以开始学习偶尔的独立。

　　徐小致现在躺在床上对着四面墙，想着上一次他玩得很开心是什么时候。
　　就是学会了放风筝那次，一个人在公园的草坪上把那只鹰放得很高很高。
　　爸爸和妈妈在远处看他跑得那么远放起了风筝，都在鼓掌。
　　徐小致很有成就感，很骄傲，很自豪。

　　是的，爸爸和妈妈把徐小致照看得很好。
　　他不再那么经常地想起他自己的身世，常常想以为自己就是爸爸和妈妈结婚后生下的小孩。妈妈说，你就是我们的小孩。

　　徐小致开始觉得孤单没什么不好。
　　大人有大人的世界，小孩有小孩的心思。每个小孩又都有自己不同的宇宙。

　　放学等待爸爸来接的时候，小朋友都已经离去，他会蹲下看地上的花草蚂蚁和蚯蚓。那也是奇妙的世界。
　　他弄脏了衣服，不声不响。

　　他遗失了隔壁桌女生给他的橡皮，于是寻找，从早上到日暮，没找到。
　　丢了就是丢了。可是让他惦记了很久。

　　他发烧没去上学了，别人都分到积木学会怎么玩，他没能分到，不懂怎么玩，老师也没补发积木给他。
　　小朋友也只顾自己尽兴，没人记得他生病没来没有积木。
　　都是玩得开心的笑脸。留着不声不响的徐小致，索要积木未遂的徐小致。

　　妈妈问小朋友有没有欺负你？没有。
　　你有没有欺负小朋友？ 没有。
　　那就好。

　　别人不招惹他，他也不招惹别人。
　　安安静静的岁月。

　　有一天爸爸问他“小致，想不想要一个妹妹？”
　　徐小致认真地想。
　　“妹妹，妈妈生的妹妹？”
　　“对啊。”
　　“好啊。” 徐小致笑，帅气的小男孩。
　　“很想很想？”爸爸很高兴的样子。
　　“非常想。” 徐小致重重点头。

　　妹妹是妈妈的小孩，就是跟他一样。他要保护她，像保护妈妈一样。他要和妹妹一起成长。
　　他不会再孤单。
　　爸爸说，那你要跟妈妈表达你的愿望。

　　于是他跑去找妈妈，妈妈在打机。
　　“妈妈，生个妹妹好不好？”

　　涂景致忙暂停游戏，有点好笑地问：“是不是爸爸叫你来说的？”
　　徐小致点点头，又摇头：“我想有个妹妹。”
　　“弟弟好不好？”
　　徐小致犹豫了，想一下。“也好吧。”
　　多一个人保护妈妈=。=

　　妈妈笑得眼睛都咪起来，嘴角像他昨天在书里看到的小括号。
　　好像爷爷那只白色的肥猫咪。其实他想伸手去摸摸妈妈的头发，但不敢。就那样傻傻笑着看妈妈，两人一起傻傻地笑。

　　爸爸说：“你叫徐小致。妈妈读书时就被称小致。”
　　没心没肺的涂景致，年轻时人称小致，自顾自地成长，后来是真诚勇敢，努力向上，好学团结的代言人。
　　徐小致，你也要快乐成长。

　　徐小致要跟妈妈的小孩一起快乐成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