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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水蛊 ...

  •   望天的詹荀目不斜视,他怕被沈寂溪揍。

      沈小河可没有这方面的压力,他心知肚明,自己这便宜爹顶多就是嗓门大,嘴又有点毒,可是真要出手打人,没什么技术含量。

      呵呵,詹荀如果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为自己的下巴叫屈的。

      詹荀一早闲着没事儿,去附近的村子寻了些吃的,大早上的,总不能啃干粮,沈小河小,需要营养。当然,顺便也算是照顾一下病号吧。

      “爹你真疼我。”沈小河一屁股坐到詹荀旁边,接过对方盛过来的一碗粥,那碗捧着还热乎。

      沈寂溪胡乱穿了条里裤,裸着上身便被沈小河招呼了过去。詹荀拿起另一只碗,盛了一碗粥递给他,眼神却没敢在对方身上停留。

      “你不吃么?”沈寂溪本来是要说谢谢,话道嘴边便变了样。

      “吃过了。”詹荀打开另一方布包袱,里头裹着两张饼。

      沈寂溪一口气喝光了粥,身心舒畅的打了个嗝,抹抹嘴道:“你不就是想知道血疫的事情么?”

      詹荀闻言一愣,刚想反驳,后来发觉自己好像也不知道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若说是为了躲着不去帅府,好像也没什么说服力。

      见他不答话,沈寂溪只当他默认,拿起个饼子咬了一大口,道:“这血疫究竟是如何爆发的,连我爹也找不到缘由。不过,既然是病,总会有成因,不可能无缘无故,所以此番我想找出血疫爆发的缘由。”

      找到了缘由,治疗或者预防的希望便不会那么渺茫了。

      “那……可有什么进展?”詹荀正色道。

      沈小河嚼着饼子插嘴道:“抓到螃蟹才能知道。”

      “螃蟹?”詹荀一脸疑问。

      沈寂溪大口将饼子吃完,起身道:“四年前,我在詹村的三口井里放了水蛊,现在我得把水蛊找到,那样或许会得到一些线索。”

      “水蛊就是螃蟹。”沈小河补充道。

      詹荀还想问,沈寂溪已经脱了裤子,一把扔到了沈小河身上,然后顺着绳子便溜到了井底。

      “你……”詹荀快步起身到了井边,便听到了井底传来了水声。想到上回对方吆喝过,趴在井口会挡住光线,他便忍住了探头往下看的冲动。

      沈小河吃完了饼子,把碗和瓷罐用布包好,揉着肚子走过来道:“别着急,得在水里头待一盏茶的功夫呢。”

      一盏茶的功夫?想到阴暗潮湿的井底,詹荀默默的为沈寂溪的胆大包天点了个赞。随即想起来与对方初识的时候,对方正在跟狼对决,不由有些失笑。

      看来嗓门大的胆子都大,这话一点也没错。

      “沈小河!”井底君扯着嗓子大吼。

      “爹。”沈小河扯着嗓子答道。

      “没事,你别乱跑。”井底君谆谆告诫。

      “哦。”沈小河抿了抿嘴,对詹荀低声耳语道:“他害怕,得时不常的和我说句话。”

      詹荀:“……”。

      沈小河坐到井边,有些担心的道:“前天和昨天,爹下了两口井,都没捉到螃蟹,就剩这一口井了。”

      “那螃蟹有多大?”詹荀问道。

      沈小河一本正经:“水蛊其实不是螃蟹,是我爹说有八条脚,所以我便管它叫螃蟹了。”沈小河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个米粒大小的缝隙,道:“这么粗一条,跟我手指头差不多长。”

      那么小怎么抓?

      “沈小河!”井底君又扯开了嗓子。

      “我和爹都在上头呢,没乱跑。”沈小河也再一次扯开了嗓子。

      詹荀眉头一皱,防备着井底君炸毛,过了半晌却没听到动静。便问道:“那水蛊那么小,怎么抓?”

      “蛊是认主的,只要没死一定会回来找主人。所以我爹一下井,那蛊便会自己爬到我爹身上。”沈小河望着井口有些不安,等了半天不见井底传来声音,便起身探头往下看了看。

      “沈小河,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别趴到井口,黑。”井底君怒吼道。

      詹荀闻言松了口气,沈小河吐了吐舌头重新坐下。

      “你爹还会养蛊?”詹荀想着都觉得瘆的慌,心道千万不能得罪对方,万一被下了蛊就惨了。

      沈小河道:“我爹不会,六叔公会。”这个六叔公便是老六。

      詹荀四年前见过老六,对对方有些印象。仔细一想,自己没的罪过对方。

      “那水蛊喂了我爹的血,所以认得我爹。”沈小河又开始有些不安,起身趴到井沿上向里看。

      等了片刻,井里没传来骂声,詹荀眉头一皱也起身凑了过去。

      “爹……一盏茶到了。”沈小河趴在井口喊道。

      等了一会,井底传来沈寂溪的声音道:“我再等等,你别趴在井口,黑。”

      詹荀看了一眼沈小河,对方一脸担心,有些坐立不安,围着井口不听的打转转。一会儿趴过去看一眼,叫声爹,得到回应又开始转。

      眼瞅着都快半个时辰了,沈寂溪还没有要上来的打算。

      詹荀有些沉不住气了,趴到井口还没开口,便听到沈寂溪有气无力的道:“乖儿子别闹,里头黑。”

      詹荀:“……”

      沈小河心不在焉,压根没理会詹荀一脸的精彩,趴在井口催促道:“爹,快上来,我着急了。”

      在沈小河近乎手足无措的催促下,沈寂溪终于决定上来了。

      詹荀将人从井里拉出来,握到对方的手只觉冰冷彻骨,再一看对方脸色煞白,全无血色。也顾不上对方还光着身子,拿过沈小河递上来的衣服,草草的替对方擦了擦,又替对方披上外袍。

      沈寂溪有些失神,少有的没开口说话,裹着外袍赤着脚便朝詹荀家的方向走去。

      沈小河小心翼翼的,在一旁也不做声,捡起沈寂溪的鞋子和瓷罐跟在后头。

      被对方的脸色吓到了,詹荀立马去烧了一大锅水,沈小河准备了木桶,又在水里加了药粉。

      待一切准备妥当,沈寂溪已经裹着外袍睡了过去。

      詹荀也顾不上许多,将沈寂溪抱起来放到了木桶里。沈寂溪并没有昏迷,一下水立马醒了过来,惊讶的看了詹荀一眼,随即便倚在木桶里默不作声。

      见对方好似并没有再发烧,詹荀便起身出去了。沈小河细心的帮对方找出了里衣,又把自己盖得薄毯放到床上。

      “你爹怎么了?”詹荀盯着一脸沮丧的沈小河问道。

      “不知道。”沈小河有些失落,半晌后又道:“最后一口井了,没抓到螃蟹。”

      詹荀闻言便明白了几分,心道沈寂溪如此在意水蛊,难道这水蛊对解血疫当真有什么大用处?可是沈寂溪现在一脸面若死灰的,连沈小河都识趣的不敢靠近,自己还是躲远点为好。

      沈寂溪自个儿泡了会儿热水,安安静静的爬上床裹着毯子睡了。

      一直到了黄昏,想着该回营了,可又惦记着水蛊的事,想要问问沈寂溪,于是詹荀便快马加鞭的回了一趟军营,又带了些吃的,急急赶回了詹村。

      回去的时候已经夜深了。

      詹荀推开东屋的门,沈小河依偎着沈寂溪睡得正香。将门掩好,詹荀便去了堂屋在矮榻上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院子里有动静,詹荀立马清醒。出了屋门,刚好看到有个人影出了院子,詹荀快步跟上,没跟多远便发现那人是沈寂溪。

      他大半夜的难道是梦游?

      詹荀跟了对方一路,发现他停在了另一口水井的边上。还没待詹荀反应过来,便见沈寂溪又开始脱衣服。

      他疯了么?大半夜的又要下井?

      詹荀犹豫了一小下,上前一把拉住对方的胳膊,道:“你要干嘛?”

      沈寂溪一愣,衣服脱到一半,望着詹荀半天没回过神来。

      “你确定水蛊还活着么?如果当真像小河说的那样,你一下水,它们应该立马找到你。既然它们没找到你,说不定已经死了。”詹荀倒真是难得的干净利落。

      又愣了半晌,沈寂溪好似听明白了对方的话,脱衣服的手改为穿衣服。

      “它们真的能帮助解血疫么?”詹荀还是比较想知道这个答案的。

      沈寂溪叹了口气,有些颓然的找了块石头坐下,道:“我也不知道。”

      詹荀嘴角抽了抽,心道,不知道有没有用你还拼了老命的要去找?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线索。”沈寂溪有些苦恼的抱着头,闷声道:“四年之期已经到了,我真的很怕。”

      “你怕什么?”血疫么?詹荀生怕对方肯定他的猜测。

      “我怕……”沈寂溪沉默了半晌,哑着声音道:“我怕有人再继续死于血疫,我怕这个诅咒成真。我想阻止,可是……没办法了,根本就没办法。”

      沈寂溪低吼了一声,无力的道:“爹说的没错,我根本就阻止不了……”

      詹荀只觉的胸口发闷,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席卷着他。血疫真的会再次爆发,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原来是真的。

      “你不是大夫么?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詹荀抓着沈寂溪的胳膊,情绪有些失控。

      沈寂溪胳膊一疼,化悲痛为力气,抬起另一只手便找准詹荀的下巴给了一拳,没好气的道:“老子都说了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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