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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遇 ...

  •   沈寂溪不是一个正常人。

      从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大家就已经公认了这一点。

      反正和他一起生活的人和来医馆看病的人都这么说。

      “哟,又开始装哑巴了?”肥头大耳的王阿婆伸手抓了沈寂溪的屁股一把,惹得后者一个白眼飞过去,险些便要张口开骂。

      王阿婆不理会沈寂溪的白眼,嘿嘿的笑着直奔柜台,一个二十七八岁面相温和的男人,正坐在柜台里头对着手中的账本算账,手指不时在一旁的算盘上拨弄两下。

      “沈先生呢?”王阿婆的视线越过那人,左右乱瞄,一双眼睛恨不得能笑出朵花儿来,不过纵然她真的办到了,那多半也不是一朵鲜花,反正沈寂溪是这么跟店里的伙计说的。

      “沈先生不是在那儿捣药呢么?”那男人放下手中的账本,望着一脸怨念的沈寂溪,笑意更浓了几分。

      王阿婆作势在那男人胳膊上推了一把,半嗔半笑道:“这小子虽然生的俊俏,可毛都没长齐呢。我说的是这小子他爹,沈先生。”

      “先生进山采药去了,恐怕十天半月的回不来。”那男人依旧眼角含笑,好脾气的解释道。

      王阿婆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刚欲提步向外走,突然又转身道:“村东的李员外家那个姑娘……”

      “放心……等先生一回来,保准立马给您回话儿。”那男人笑眼迷离的答道。

      被他这么一看,王阿婆心花怒放的把后头要说的话都忘了个一干二净,扭着与上下/体连成一片的腰肢,喜气洋洋的朝外走去。

      临到了门口,弓着身子捣药的沈寂溪突然跑过来,伏在王阿婆的耳际道:“告诉李员外家的姑娘,我爹不行!”

      王阿婆闻言眉头一拧,正欲发作,沈寂溪早已一溜烟的溜了回去。

      “这个死小子,嘴巴也不知道积点德,白瞎了一副好皮相。”王阿婆一副好心情被沈寂溪败了个透,暗自下决心往后再也不给姓沈的张罗亲事了,除了那账房先生,姓沈的没一个好东西。

      被夸了的账房先生——沈长易,此刻没什么心思理会愤然离去的王阿婆,而是挂着他那副迷离的笑眼,飘到了沈寂溪身后。

      被对方盯得后脊背发麻,沈寂溪扔下手中的活计,突然转身,怒目瞪上对方的笑眼,对方不慌不忙道:“这回说的什么?说你爹外面有女人,还是说你爹有龙/阳之好?”

      “说我爹不行。”沈寂溪嘿嘿一笑,眼角眉梢微微上扬,说不出的风流俊俏。

      沈长易挑了挑眉,没再说话,转身回去继续看账本。

      沈寂溪忽然反应过来,伸手捂了一下自己的嘴,真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叔,咱们再打个赌,这回我保准能赢。”沈寂溪屁颠屁颠的跑到沈长易旁边,一脸谄媚的道。

      “这个月,你输给了我三回。你要捣三七二十一日的药,若再输一回,你这个月就不用干别的了。”沈长易低头看着自己的账本,不仅眼角,便连嘴角都挂了笑意。

      “好!”沈寂溪面色一沉,竟也有三分破釜沉舟的气魄,道:“为了青山不改,为了绿水长流,我便再与你赌那最后一把。”

      沈长易拉过对方的手,翻开手掌看了看,道:“这才第三日,便磨出水泡了,你爹回来又要不依不饶的了。”

      “胡闹!”沈寂溪煞有介事的学着自己老爹的语气和神态,逗得沈长易忍俊不禁。

      “每个月只赌一样东西,说好了的。这个月我说了算,你可别想抵赖。”沈长易看对方装可怜的样子,便知对方又要放大招了,只得先发制人。

      沈寂溪掸了掸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撸起了袖子叉腰道:“不抵赖。我便再与你赌一把,只消我一日之内不在你面前开口讲话,你便任我驱使。”

      “痛快!成交。”沈长易笑得见牙不见眼,心中暗自算计着,待明日之后,可以给店里捣药的伙计放一个月假,又省了一笔银子。

      入夜之后,整个郡城都渐渐沉入黑夜和寂静。

      沈寂溪揣好火折子,提了未点着的灯笼,又在院子里寻了个小号的竹篓子背上,悄么叽的从医馆后门跑了出去。

      他一溜小跑直奔城西而去。

      到了城西沿着羊肠小道走了一段,他点着灯笼,舍了羊肠小道钻入了密林中。

      在密林中寻了半宿,也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灯笼早就灭了,沈寂溪将挽起的袖子撸下来,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汗,然后寻思着自己是该放弃还是继续寻找。

      想起手掌中磨出的水泡和沈长易得意忘形的嘴脸,沈寂溪着实在心里狠狠的骂了对方好几遍,但望了望无边的黑夜,他依然忍不住心生退意。

      可是想到李员外家的姑娘,沈寂溪叹了口气,忍不住在心里狠狠的暗骂。

      仿佛觉得暗骂不能出一口恶气,不由便骂出了声:“这肥得流油的王阿婆,尽是喜欢操一些没用的心,我自己的老爹有没有人暖被窝,跟别人有毛关系。”

      “那李员外家的姑娘,我知道她是方是圆?万一比王阿婆还要厚实,那我沈家再家大业大也不够她吃的呀。”

      “嗷呜~”一声狼叫,吓得沈寂溪一个激灵,忙收声。

      过了半晌不再有狼叫传来,沈寂溪才松了一口气,又开始小声嘀咕,不过这回嘀咕的对象不是王阿婆。

      “没有狼,没有狼,没有狼。”

      “为了青山不改,为了绿水长流……沈寂溪,回去吧。”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沈寂溪脚下却没停,依旧踩着荆棘丛生的腐叶,在密林里穿行。

      在沈寂溪身后的树上,卧着一个黑影。那黑影在夜色中居高临下远远的看着沈寂溪一路走来,对方骂王阿婆和李姑娘的话,他都听了个全乎。

      “什么人,出来。”沈寂溪突然回头,对着背后的黑暗大吼道。半晌没听见动静,他又神经兮兮的道:“再跟着我,小心有你慌张的时候。”

      那黑影没有动,他心知沈寂溪多半是疑神疑鬼自己吓唬自己,而不是发现了旁人的存在。

      果然,平复了心神,压抑住心底的不安,沈寂溪回身便继续在黑暗中摸索。不过这次总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沈寂溪绕过两颗大树之后,便在黑暗中望见了几处幽蓝的光点。

      他向着那处光点发足狂奔,也顾不上摔倒时扎了满身的荆棘,待他靠近了那光点,便发现那些幽蓝的光点来自几株植物。

      沈寂溪摘下竹篓子放到一旁,小心翼翼的跪在那几株植物旁边,近乎虔诚的伸手摘了一片叶子,然后借着微弱的光线观察着叶片的形状,随后闻了闻,面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

      “对不起了李员外家的姑娘,我沈家的门你恐怕是进不了了。”沈寂溪说着将那叶片塞进嘴里,细细的咀嚼了片刻,然后小心翼翼的吞了下去。

      喉咙片刻间传来一阵麻痒,随即是火辣辣的疼痛,沈寂溪跪在地上一边深呼吸,一边暗自骂着王阿婆和李员外家的姑娘。

      那黑影远远的望着沈寂溪跪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样子,起身跳上了更靠近对方一些的另一棵树,似要做些什么,却迟迟没有动作。

      好在沈寂溪的疼痛并没有持续很久,不消半晌喉咙便恢复如常了。

      沈寂溪试着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咧嘴窃喜了片刻,然后将背篓摘下来,放到脚边,倚在旁边的树上闭目养神。

      失语草,夜有幽光,或蓝或绿,食之可致人短暂失语,或伴有其他症状。

      沈寂溪摇了摇脑袋,思考着其他症状会是什么。

      望着漆黑的夜色,沈寂溪一边忐忑的猜测着“其他症状”,一边抱怨着黑夜的漫长。

      那失语草需得日出时采摘,方可在日后长期保留其功效。沈寂溪想着来日方长,多备一些总有用得上的时候,于是他不得不守在这里等天亮。

      “呜……”一声压抑的低吼传来,沈寂溪心里一凉,想骂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

      在他的正前方,不过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一只狼。那狼早已做好了攻击的姿势,好似正在判断进攻的时机。

      黑影此刻离得近了,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不过他什么都没有做,似乎在犹豫自己该不该出手帮这少年。

      “啊!”沈寂溪张嘴无声的大叫了一句,转身便开始爬树。

      不过他一个捣药都能让手起水泡的少年,哪有爬树的能耐,抱着树蹭了半天,脚还是没离地。

      那狼也不知是被沈寂溪的举动气的,还是实在看不下了,总之在目睹对方爬树无望之后,待对方转过脸便将他扑倒在地。

  • 作者有话要说:  请注意,这是一篇写崩了的黑历史,食用前请三思,千万别勉强~~~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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