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成为了我最好的习惯》东陌白卿

15、第 15 章

　　安然向来知道顾涵很聪明，但顾涵在两天之内就想清楚所有环节并当面向她求证，还是让她有点手足无措。沉默半响后，安然才挤出六个干巴巴的字：“我不想你后悔。”
　　黑暗中，顾涵无声地笑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来回应这个回答。其实只要自己再细心一些，也能猜到前因后果的。家里从一开始就想让顾涵出国深造，当年临近毕业时，他觉得自己既然不走科研这条道路，出国也没什么意义。但是在和家里摊牌的时候，顾父顾母却认为是感情在拖累他的前程，所以顾母后来找过安然。
　　安然在感情方面一向懵懂，她向来为别人考虑惯了，见完顾母后没过多久就下了决心。她当年用了最决绝的方式斩断了与顾涵之间的感情——“顾涵，我喜欢的是志向高远的男孩子。你如果为了我而放弃自己的前程，那我就不再喜欢你了。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要的生活现在的你根本没办法给我。”
　　安然高中时嗜睡，上课时时常常听着听着就头低下去，困得不行。后来为了激励自己，她在自己的桌上贴满了奢侈品的logo。每当困得头也抬不起来时，就会看见桌上那一片自己可能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品牌，就会浑身激灵，提神的效果非同一般。这件事可没少被叶佳拎出来打趣过，所以顾涵能清楚地知道安然在说什么。
　　当年的话字字诛心，安然似乎还能回想起少年顾涵脸上的难堪与愤怒。安然咬了牙下唇，借着路灯透进来的光想要看清顾涵现在的神情。但是顾涵的脸隐在一片树的阴影中，使安然看不真切。
　　“安然，你知道这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顾涵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叹了一口气，像是和自己和解一般，“我当年一气之下出了国。我心里怨恨，恨我自己识人不清，恨你残忍无情。刚去国外时，我英语说得磕磕巴巴地，也没什么朋友。刚好那时学业任务很重，我便让自己一心扎到专业学习中。但是只要我空下来，你那些话，就像刀子一样扎进我的心口，一遍又一遍，我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会慢慢建立耐受性，但是没有，越来越疼。整整四年，我夜里无法安睡，梦里都是你，醒来也没用，不过是从一场梦回到比梦更真实的现实而已。”
　　“你也真舍得。”顾涵的声音已经很平静了，甚至他转头，面容从阴影中显出来时还带着笑。安然胸口突然很闷，她不由得想要开口道歉。但是刚想开口，顾涵的脸便凑近了，轻轻地吻上她的唇。
　　四年，意味着什么呢？
　　四个春夏秋冬吗？安然其实并没有什么概念，当年毕业后顾涵出了国，她也找到了工作。这四年来她在工作上兢兢业业、磕磕绊绊地成长，年少时曾经照亮她整个天空的男孩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只是有时候她习惯性地想要和人分享遇到的趣事时，打开手机，下意识地划到顾涵这两个字，惊觉自己已经没有立场去联系他了。然后那种喜悦就像沙漏里的沙子一样，一点点流逝掉，只剩下不知所措的迷茫。
　　顾涵轻轻咬了一下安然的下唇，然后松开：“以后有事情一定要跟我说。你这人做事没有章法，委屈了自己也没成全别人。”顾涵离她很近很近，他的气息紧紧地包裹着她。
　　安然点了点头，抓住顾涵的手，郑重地承诺道：“好，以后有事一定和你商量。”
　　言毕就看到顾涵的眼中的盛上了笑意，光影中像极了年少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