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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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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进内堂时我还是有些紧张,倒不怕南宫他们有危险,而是怕......万一萧清歌这老东西乌鸦嘴说的是真的......万一南宫这孩子爆脾气要找她老爹报仇去......我到底帮谁好呢?还是谁也不帮才好呢?
怎么说人家也是亲父女,血浓于水没有解不开的结,我瞎搀和最后只怕落得满身不是,不过不搀和我又心有不甘~~
这年头,墙头草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我举棋未定地冲进门,却当地一下子愣住了.
只见室中一团白光,映得四面如昼,内中若有电光翻滚,间或轰轰似雷鸣,还噼哩啪啦地不断往外四喷溅火花,滋滋作响.
我定睛一瞧,这光球头上两道延伸出去,一头正是南宫和烈刃,另一头则是一个面白无须的老头子,定是俞姓大太监.双方面色凝重,目光定定,竟是将全身真气都凝在指端,不断吐出,双力激撞,互不相让,才拼出这样一个骇人光球来.
我瞠目结舌,不是说这本是恶搞小说吗?怎么又改玄幻了?早知道本姑娘就不接戏了~~
我开始搜肠刮肚地回忆~~玄幻~~嗯,还珠楼主都怎么写的来着~~要不黄易也成~~别误会,这些都是皇兄买的,我只是偶尔借来看看,人家本质上还是很纯洁的~~
还没等我想出应对之法,背后被人一推,差点跌个跟头,回头刚要破口大骂,却见龙小子从我身边嗖的一声飞了过去,落到南宫身边,一探手,也加入战团开始光芒万丈.
我彻头彻尾地被吓到了~~做公公的深藏不露身怀绝技也就罢了,反正武侠片里都这么写,可是连死小子也会放光就太不公平了~~吃啥补啥~~是不是吃多了萤火虫就可以这样子的?
还好我深明大义,在这种紧要关头勒住思想的野马,凝神观战.
饶我是个外行,也看出形势十分凶险,老太监脑瓜顶窜出一缕青烟,袅袅不绝可以媲美香炉,我方三位勇士虽没头冒青烟,也是面色苍白唇无血色,额上层层细密汗珠,想他们合三人之力,仍不能取胜,可见那老家伙内力深厚,长此对峙下去,只怕吃亏的就是我们.不行,一定得帮忙!
我皱着眉头四下观察,抄起一把椅子晃晃,挺结实,一抬手冲光球中央使劲抛出去,砰地一声!
竟然是椅子裂成碎片,翻飞四溅!
我不服气,抄起手边的家伙继续"螺旋飞球",花盆、香炉、茶几、脚凳、屏风~~可无论多么坚固的材质无一例外,只要一碰到光球,登时弹开,坠地,零落成千百片.
我目瞪口呆,怎么办?要不我跳过去,也许――
算了,我这种级别的美女好几百年不出一个,死在这种变态公公手里,岂不是天下的损失历史的错误?想到这,我毅然决然地捞起最后一只蜡烛台~~死马一定要当活马医,瞎猫说不准就碰上死耗子~~为了国家安宁,为了苍生康乐,说时快,那时迟;),我一咬牙,抡圆了胳膊全力掷出!
就见一道白光直奔光球而去,一道巨响――
哇呀,怎么把玉扳指也甩出去了?力气用的太过了~~那个是很值钱很值钱的~~我看着光秃秃的拇指,有一种落泪的冲动.
"别动!"
我惊讶地抬起头,光球已然无影无踪,但见南宫一把长剑横在太监俞颈项之上,那恶心公公跌坐围椅之中,一手捂着右眼,血流满面,却原来我一走神间形势巨变,我方已经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我再也顾不得心疼玉扳指,欢呼雀跃,"南宫好棒哦!"
南宫百忙之中不忘白我一眼,手底长剑向前一送,老太监脖子上一道红线慢慢渗出来,"说!端容贵妃怎么死的?"
老太监好像没听到一般,反倒看着我,忽地咧嘴一笑,状甚恐怖,"玉明而兴,玉碎则亡,那和尚说的,竟是真的......"
"和尚!"我唾他,"我还道士哩!跑什么题?没听见问你?"
"问我?"他露着的左眼打量南宫,忽地嗤一声笑出来,"贱胚子就是贱胚子,狐媚子眉眼,活脱脱跟南宫兰佩那个贱人一样!"
"胡说!"南宫手一抖,一道长长的伤口划开来.
"哼!贱人的女儿,还不配听我胡说!"老太监蔑视地别开头去,看到不远处的龙少烈刃,回头啐南宫一口,"狐狸精!"
"呸!"我实在忍不住了,指着他鼻子喝一声~~怎么可以用"狐狸精"这类字眼形容南宫呢,明明风情万种的我更适合~~"说,贵妃怎么死的?"
"......你想知道?"他转过头来看着南宫,嘴角慢慢浮起一丝阴毒的笑,"过来."
"不要!"我,龙少和烈刃同时喊出来.
南宫却好似没有听到,盯着老太监,并没有动.
"放下剑――过来――"太监俞的一只眼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我就告诉你......都告诉你......"
南宫就那样看着他,忽然手一松,长剑应声落地,她的衫袖飘飘荡荡,象风一样吹过.
"不要!"我绝望地大叫,突然,眼前倏地一花,仿佛元宵夜的烟火,漫天绽开,如雪.
我不由沉醉了,恍惚中变成了一只蝴蝶,要迎着这绚烂的光彩飞上去.却被人重重一推,跌到地上,臂弯吃痛.
"南宫!"待我直起身,不禁大惊,眨眼间局势急转直下,竟是掉了个个!
便见南宫伏倒在我身旁,胸前是无数银色星芒,她慢慢伸出手,撑在冰凉的地面上,挺起胸膛,直视手持长剑的老太监,"我娘――也是被你这样害死的――"
"不是,"他俯看受伤的南宫,满面血痕,仍掩不住他十分的得意,"她是被我烧死的――活活烧死的――"
"你!"南宫怒视他,忽地巨咳,双肩一阵耸动.
"真孝顺――"他象是欣赏自己的杰作,"放心,我的'星语心愿'已打断你全部心脉,你很快就可以下去陪她了――你不是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我告诉你――"他缓缓蹲下身,"我放了一把火,一把大火,她在里面叫――叫'来人啊!救命啊!'"他学着女人的声音,清晨的凉气中听来是那么诡异,"她叫得嗓子都哑了,可没有人听见,人都被我调开了――她叫'皇上!皇上!'――没用,都没用,她的好皇上正在听曲吃酒呢――没有人来救她,没有――"
"为什么?"南宫咬着牙,一字一句.
"你们让皇后娘娘太伤心了,她整夜地哭,我听得到,隔多远都听得到――"
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这个变态,竟然仰慕着皇后娘娘,那谋害南宫母女,皇后可也有份?
"你们怎么能让她伤心?怎么能?皇后娘娘那么美丽,那么高贵,那么善良,"他的手微微颤抖,"那一年,我还只是个小太监,他们见我好欺负,夺了月银,还诬陷我偷东西,要杖责五十再赶出宫,老天可怜,叫皇后娘娘见了,把我救下来,又让我去皇帝身边当差.本来皇帝待娘娘很和气,两个人有商有量,相敬如宾,太子更是聪颖过人,不知有多美满,可就是你娘这个妖精!"那只完好的眼睛一立,"这个妖精蒙惑了皇帝的心窍,皇帝竟然要立她为后,还说要封你这个小杂种作皇太女,真是天理难容!"
"你也配说天理!"我跳将起来大声骂他.
"住嘴!"他扫我一眼,"要她快点死就――"长剑一晃,贴上南宫玉颈.
"别!"我只好乖乖不动,拿眼角瞟瞟龙少和烈刃,他们也是一脸紧张,奈何投鼠忌器,如何敢动。我不肯忍下这口恶气,"狗拿耗子,皇家的事情,跟你这阉人有何干系!"
"只要碍到皇后娘娘,就和我有干系!"他喝道,"那一夜,娘娘把我叫去,哭着说,'遍福,皇上就要携着贵妃南下,等他回驾,只怕冷宫就是我的去处,以后太子,就劳你照料了!"说着竟跪了下来,我见她痛楚,如同身受,我就说,'娘娘,遍福的命是您给的,为了您,奴才粉身碎骨也不会皱一皱眉,您且看着,我要叫那妖妃和小崽子,有去无回!'"
我心里一惊,如此看来,先皇后真的知情不报,知险不阻?"你胡说,皇后娘娘怎么会和你沆瀣一气!"
"你懂什么!"他从鼻子里哼一声,"媚主惑上的狐狸精,人人得而诛之!娘娘闻言拭干珠泪,对我说,'遍福,本宫当日果未错看,你忠心可嘉,日后太子得登大宝,定会好生嘉奖.'"
原来先皇后等的就是这句话!原来她一直在利用俞遍福!我的记忆中,她曾是如此敦厚大度,可谁知,那为我梳过发辫的玉手,也染满了无辜人的鲜血,那温和端庄的笑容,背后却是蛇蝎般的冷酷心肠!我忽然觉得悲伤,伤到透骨的凉,这世间如此复杂莫测,就连我这么聪明的美女,也只能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比诗词更难懂的,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