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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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启的呢…
也许，加入吠舞罗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误
……
“猿比古，你好厉害啊！”
过去这是美咲最常对他说的一句话，他的眼睛放着光…那是打心眼里信服他什么都能做到的美咲，无论是多么看起来多么不可思议，成人眼里的就像是笑话一样的事，都是那么坚信着。
这样的自信也感染了伏见，那个时候的他，只要有美咲在，他什么都能做得到——毁灭世界这种中二的想法也是的。
可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猿比古…你，好厉害啊。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在发现伏见向青服举报了秋人的事后，带着秋人离开的美咲如此说着。
他的眼里不再放着光，表情也变得陌生无比。
任何昂扬感、成就感都没有…什么其他感情也没有浮现。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这个“好厉害”和以前的完全不同了，他知道。
……
收到青王宗像的邀请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但更意外的是他居然想去看看。
想去看看，那个王和自己的王究竟有什么不同。
但自己现在是在做什么啊！
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拼图，伏见有点头疼。
这个人究竟是在想什么啊，把我这个不同氏族的人单独召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拼拼图吗？
然后就是谈话…在不知不觉中，伏见感觉自己似乎被对面牵着走了。
啊，主动权完全被对方掌握了呢。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伏见却发现自己对这一现状并没有任何不满，甚至…还有些期待。
“你从小就应该是一个很得要领的孩子吧。”
“学校的学习应该也是非常不错的吧。教师大概是基本没什么能够教给你的。你当时的心情，是不是觉得比自己还要差劲的人，只是因为年长就站在上位，对此感到不满并每天闷闷不乐啊。反过来说，也就是希望站在自己上位的人能够压倒性地比自己优秀。”
“……你还真能说呢。”
啰啰嗦嗦的的大人式说教…正欲反驳的伏见抬起脸，却被眼前的景象的惊呆了。
宗像面前的碎片分散着摆放着，他好像能看见拼图原来的样子一样，不拘距离和形状，随意的放在某个地方——就好像那块碎片本应放在那里一样。
“因为我是记得碎片形状的，所以能够将他们放在正确的位置上，仅此而已。”
【伏见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在被戏耍。记住了形状……这些碎片在形状上几乎没有区别。而且这里可是有一万块碎片啊？就好像在说，魔法的内幕是魔法一样。谁会接受这样的说明啊。
之后的一段时间，宗像就好像忘记了伏见的存在似的，或者说即使没有忘记也未去搭理他，只是重复拿起一块碎片，确认一瞬，然后放在榻榻米上这样一个动作，伏见感到无所事事。八田如果按照这个感觉放置他一个晚上的话，估计肯定会无聊死的，伏见觉得有些明白那种感觉了。
但是，不知何时起那种厌倦的心情就渐渐远离，被眼前发生的事情夺走了目光。
一万块的碎片中，到现在最多只有数百片被摆放在榻榻米上，但伏见已经渐渐能够看到完成图了。虽然每一个细小分散的碎片上的画几乎没有区别，但将每个碎片放到应该摆放的场所之后，非常不可思议地其周边补完的整体图像就浮现了出来。那是位于西欧的贯穿云际耸立的几座尖塔。数座刻画了圣经上故事的石像——被称为天才建筑师的已经亡故的男人思念可以从中深切感觉到，圣教堂之谜的建筑在宗像面前显现出来。与其说是一片一片积累完成的，更像是数百个工匠分散开来各自挥动自己手中的锤子，同时、平均地让整个画面扩散开来。
并不是考虑要把碎片嵌在那里，而是宗像已经知道那一片该放在哪里。
好厉害……
被含在嘴里的话吓了一跳，赶忙将这句话咽回肚子，皱着眉头紧闭着嘴唇。】
“只是否定的话，你不觉得任何人都做得到吗。觉得无聊的话，你自己也开始拼接就可以了。用自己的手，构筑出世界的秩序。法则。以及结构——”
伏见感觉一扇奇妙的大门正向自己打开…明知那是不该碰触的，他还是忍不住对宗像所描绘的是世界弄得激动不已，心生向往。
“所以我很讨厌赤之氏族的性质。只是一味破坏，从不去考虑重新塑造的手段。一群脑袋不好使的家伙。”
“……你可是当着赤之氏族的人的面啊。”
“的确如此。一不小心就给忘了。”
听到这里，伏见惊觉到自己必须要离开了…带着‘原来自己还对那里保留着些属归宿感’的安心感，他告辞。
然后一件非常尴尬的事发生了——因为跪坐的太久，他的脚麻掉了。
其实这是件很正常的事，日本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会这样跪坐了，那样不仅容易造成脚麻还会让小腿变得又粗又壮，十分的不美观…话说看对方熟练的样子和这家被改装的茶室，应该是很喜欢这种日式传统吧——真是老头子一样糟糕的爱好。
不知不觉想起了宗像曾经当着自己和草薙的面说的那句话。
“……想要一个，暗器高手呢……”
明明知道的，那句话也许只是想要赶人的委婉措辞。可…
“……假如，只是假如……我想要改变氏族，这能做到吗……”
“老实说我没想到会从你嘴里说出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像是被瘟神缠上了一样，该死的意外再次发生了。
“真糗啊，猴子，脚麻痹了吗！超糗的啊！太没用了！要我给你揉揉吗？要不要我给你揉揉？噶哈哈哈啊哈哈！”
那个男人再次出现了…愤怒的伏见满怀杀意的向他出手，被宗像拦着之后才发现他出手的对象只是一名普通的青服队员。
真是糟糕透顶的情况——搞不好会被当做刺客抓起来的吧。
可没想到的是，宗像在这方面出乎意料的通情达理。远不像他以为的那样古板。
“伏见君，你有什么要说明的吗。有的话现在就说。否则的话现在这个状况就只有赤之氏族向我方阵营送入刺客，打算杀害我的氏族成员，这一种解释了。”
“……认错人，而已……。这事并不是『吠舞罗』安排的……。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啊，虽然知道自己说的是真实情况，可听起来就像是随便找的借口一样，对方真的会相信吗？
青王宗像礼司真是个奇怪的男人，他明明看起来如此理智强大，却轻易相信了他那个像是借口一般的理由，对他的行为不予追究。
“你刚才问的事情……我们这里可不是为遇到困难的小孩子准备的出家寺院。自己的麻烦不能自己去解决的人，虽然不知道在你那里的氏族会怎样，在我这里肯定是不会被采用的。正是因为这个，所以我才不被小孩子所喜欢吧。”
【他对于明明是自己表示出需要他意愿的宗像感到很火大，但感到最为火大的，还是对于在头脑的角落里希望被挽留的自己。
竟然会问能不能改变氏族——自己到底是期待着什么才说出这样的话啊。】
“给你一个提示吧。你说不定是得了感冒。”
！！！
“我觉得说到这里，你不会不明白的。因为你可是被草薙当作是自己接班人的少年。”
……
一切都因青王宗像的一句话而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感冒是什么引起的——毫无疑问，是病毒。
而病毒一词现在并不只是只引发生理上病痛的东西了，随着社会的高速发展，病毒一词有了更多的引申义。
譬如可以破坏虚拟数据的，多数以电脑和终端为目标的病毒。
按常理说，这种在虚拟数据上传播的东西是无法影响到现实的。
但在异能者的世界，一切皆有可能，更何况伏见始终没有忘记过那个将他与美咲计划狠狠挫败的男人——那个自称绿王的人。
伏见曾见过他使用能力，对方的能力似乎是有可以通过网络影响现实的…于是乎一切都说的通了。
在袭击水树这件恶劣的事件发生之前的当天夜里，他曾接到过一个奇怪的空邮件。真是安逸太久了，自己居然完全忽视掉了它。
失去警惕的后果就是现在的事态变得越发的糟糕，但他还仍有解决掉它的机会。
“为啥现在把电脑搬出来了啊？比起这事现在应该关注秋人和速人吧。这一星期大家全在外面奔波。身为关键人物的你却藏在这里，这怎么能行啊，你不为找到他们做些补救怎么行呢。”
八田的话让专心鼓动电脑和终端的伏见重新回到现实中来、
“补救？”
“我需要补救什么东西啊。我难道出现什么纰漏了吗？只是背靠背战斗过一次就单纯信任对方的笨蛋是你们这群人吧。”
“话、话虽如此啊……你没说错。可是你看，对这个事，应该换一种方式来说吧。大家还是对你有些意见的。那个，草薙先生也说过了，盐津那个大叔被青服们掌握着，可那对双胞胎仍然不断做让青服闹心的事情，肯定是那俩人有什么想法的吧。所以我们才要和双胞胎剖心置腹的谈一谈，然后来解决这个事。这样一来大家的误会也就能够解开了。对吧，你也不想一直被误解下去吧。”
误解…呵呵，我凭什么要解开别人的误解，让大家理解我呢？
只有你和水树理解我不就够了吗？
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这只不过是我想当然了。
无论是你还是水树，根本没有人理解过我，在这件事上。
已经够了…真的。
对我的世界来说，已经不需要你们了。
……
“伏见。理由什么的无所谓。你自己想怎么样。”他听见他现在的王如此说道。
“伏见猿比古君。郑重其事地，我礼貌周道地正式邀请你，能否来我的『Scepter4』效力呢。”这是另一位王，宗像礼司，刚刚从绿王手下救下他的人。
啊，不是你说的你那里不是小孩子出家的寺院吗…怎么又来了这么一出。
【“……这样啊。”
好像被烟呛到似地，周防说道。然后把香烟扔在地上踩灭，没有任何留恋似的转过身去。什么意思啊？伏见感到迷糊，而当他视线落到自己脚下的时候，也就明白了周防的意思。
被周防打压了……？还是被宗像所吸引了……？到底是什么，伏见自己心中也没有明确的理由，但周防说过，理由什么的无所谓。
低头看去，自己站立的位置的确是偏向宗像这一边。】
……
【“你要离开『吠舞罗』啊！？你忘了尊先生救咱们时候的恩情了吗！”
紧紧抓住伏见领口将伏见拉过来，八田挥舞着握紧的拳头。但立刻紧紧咬着牙齿，好像改变想法似地将手放开。举起来的拳头按在伏见左胸口上，
“这是，从尊先生那里得到的印记，是我们的骄傲吧？都把这个刻在胸口了，为什么还……”
声音哽咽，八田好像是想要确认刻在那里的东西的重量似的，将拳头推了过来。但无论八田是激怒还是震惊，伏见都没有任何动摇。对子这家伙的误会已经烦透，只能放弃不管了。
但是，一看到八田红通通的眼睛，有那么一瞬，真的只有那么一瞬间，伏见的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十分难耐的东西涌了上来。心里说，笨蛋，想哭的人是我啊。
“一定让他们目瞪口呆。猿比古，要是和你一起的话，感觉世界都能够占领呢。”
举起拳头，好像白痴一样自信满满地相□□头，那些莫名充实的事件，到底在什么地方被破坏掉了呢。
与你对拳头的，不是现在的我，而是这个印记。
如果是因为这个才发生决定性变化的话……这种东西就是粪便都不如。】
他的指尖挂上火焰，贴紧锁骨下面的印记——发出滋滋地烧焦声和臭味。
剧烈的疼痛也不能影响他的动作，看着美咲惊讶的表情，仿佛就连痛苦也减轻了几分的样子。
“看啊美咲，你所谓的荣耀，被我破坏掉了呢。”
“无论发生什么，只有这个不能容许……侮蔑这个标志是不能原谅的……”
什么啊，你这样子，不是挺好的嘛…伏见感觉十分的满足，原来竟有这么简单的办法啊，让你注意到我。
只要我一个人。
【加入吠舞罗的你，与尊先生和臭味相同的同伴一起，你们的世界就是一个漂亮的圆，是完成了的一件东西，完全没有任何不满的你，一点有趣的地方都没有。】
“你这个，叛徒……看我不宰了你……”
那就来吧，来杀掉我吧，用尽全力…
【现在想起来，我觉得不幸的是至今为止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机会，如果我和你作为敌人互相争斗起来的话，肯定是势均力敌。稍微手下留情的人，肯定会死的。】
……（下面起才是真正的原创剧情）
离开了美咲之后，伏见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原来，这就是他一直所期待的吗？竟然有这么简单的方法呢。
他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
啊，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水树了呢…她会是怎样的表情呢，震惊？不解？悲伤？还是…真是期待的不得了呢。
忍不住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让他失望的是…对方的通讯号已经关闭了。
“伏见君，是想找水树君吗？”他听到他的新王如此说道，“她昨天休假…似乎是和淡岛君一起玩去了，私人通讯号根本打不通。”
“啧。”伏见不满的撇头。
等等…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水树不是美咲，远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再加上她也同在S4工作…
“室长…可以保密吗，今天的事。”
“哦？”对方显然对他的请求非常惊讶，随即便意识到了什么，意味深长的笑了。
“好吧，如果这是你想要的话…如你所愿。”
……
这个女人，她欺骗我，接近我，说要和我做朋友，并做了很多自以为是的事。
可为什么，我居然一点都不恨她呢…
伏见不明白，但他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
说起来，她远不像美咲那样一眼看得清楚呢…那就来让他试试吧，你真正在意的。
“该‘够了’的是你好吗？不要总是一厢情愿的去做那些无聊的事了，做这些看似‘正常’的事让你感到很满足吗…你该开心的不是吗？这下没人跟你抢你最重要的堂哥了不是吗？”
不是美咲。
“别装了，八田水树…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我们是一类人…一直都忍耐的很辛苦吧，自己最重要的人却总是看不见自己…”
不是伪装。
“为了能够接近美咲你还真是不折手段啊…居然愿意和我这种人做朋友…嘴上说的好听，其实心里觉得我碍眼死了吧…为了隐瞒自己喜欢美咲的秘密还不惜说喜欢我…耍我耍的很开心吧，八田水树。”
不是欺骗。
“这样的自欺欺人，过着相亲相爱的假象让你感觉很开心吗？抱歉，我可是腻味透了，这种无聊的生活…”
！！！
原来，这就是你所渴望的吗…平时跟美咲和他像家人一样生活，追求理想的时候为工作全力以赴——这就是你的圆吗？真不愧是堂兄妹啊，简直贪心的要命。
水树暗红色的眼睛放着光，就像火焰一样美…与过去不同的是，这是真真正正的怒火。
对，自己所渴望的，才不是这种无聊的、像过家家一般看似和美安乐的生活。
所以，就是这样，憎恨我，仇视我，像美咲一样注视着我吧。
真是如此简单呢，忽视了心中那一份不明的悸动，伏见感到自己非常的满足。
好久好久，没有这么舒畅了…心中的重担、思虑全部都放下，只按着自己的心意走，放任各种各样的情绪在身体里翻滚着，沸腾着。
对，就是这样…在遇到美咲之前，自己也不都是这样一直度过的吗？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只依靠自己的力量，一个人解决。
放任着恶意在胸膛中不断增长、扩大，就如同过去一样。
但也许还是和以前有所不同的。
当回头看到水树痛苦的抱着头跪坐在地上的时候，他承认，他有那么一瞬间心软了。
手臂不由自主的伸了出去，问候的话语也在喉咙中准备就绪。
就差一点点，真的。
所幸他还是止住了这一切。
将善意咽下，将援助收回，就这么静静的看了一会，离开了。
这是他的选择…他不后悔，绝不。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4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