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致远》llandu

6、第 6 章

　　这，这！

　　薛宝钗扭头看了林致远一眼，见他脸红得厉害，心道：他，喝醉了吧。

　　这么想着，她有点冷的心又回温了起来。

　　是了，他从小不习惯人服侍，喜欢四处跑，一喝酒就醉。自己早就知道的。

　　薛宝钗笑了下，开门让莺儿打了热水来，重新给林致远擦了擦脸，才卸了妆，换了衣服，睡在了林致远身边。

　　对了，他不喜欢身边有人服侍，那自己以后也要少让莺儿在旁边了，要学着自己一个人做事了。

　　那方用来承接初夜证明的方帕被弄得有些皱了，大半被林致远压在身下，仅露出一个角，贴在了薛宝钗的腰间。

　　明明是没有温度的帕子，却让薛宝钗接触到的那个部位，整个都烧了起来，甚至全身都有要烧起来的趋势。

　　不过，他怎么准备了两床被子？

　　想到这，薛宝钗觉得脸烫的厉害。

　　几日后，薛宝钗再想起这个问题，整个身子，都有些发冷。

　　第二日，林致远先起了。薛宝钗感到旁边人动了，也立刻醒了。

　　她成亲了。

　　这句话不停地回响在薛宝钗的脑海里，让她的脸又烧了起来。

　　林致远从床脚处挪下来，拿过一旁的衣服穿了起来。薛宝钗想要过去帮忙，又怕他不高兴，缩着手搂着被子坐在床上。

　　当她正准备要起来的时候，就看到林致远从柜子里拿了一盒不知什么东西，然后将红色的粘稠的液体，倒在了床上那方帕子上。

　　过了会，薛宝钗才反应过来，林致远在做什么。

　　心里的不安越扩越大，薛宝钗有些呆呆地抬头看着林致远。

　　林致远也正看着她。

　　“你还要睡吗？反正家里没有公婆，你要困就再睡会。”林致远语气自然道。

　　“不，我不困。”薛宝钗立刻道，起身穿起衣服。

　　是我想太多了。真是，想哪里去了。他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新婚之夜喝醉了吧。

　　薛宝钗在心里自嘲了句，挽了个简单的发髻。

　　林致远在一旁看着，然后挑了个发钗给她插上了。薛宝钗带耳环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带了两次才带进去。

　　他果然，选的是那根玉钗。

　　当时选首饰的时候，薛姨妈还想着给她打些带宝石的金钗来，被她极力否决了。因为她想着，林致远，大概不喜欢这种样式。他喜欢的，应该是简洁、大方，没那么多装饰的。

　　果然，自己猜对了。

　　薛宝钗心里一阵甜蜜，跟在林致远身后出了屋子。

　　莺儿见薛宝钗嘴角带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林家宅子小，薛宝钗只带了她一个来。宅子里的其他人虽然薛姨妈已经筛了好几遍，但这到底是个陌生的地方，四处都是陌生的人。

　　但是姑爷是个好的，姑娘也很开心。这门亲事，真是太好了。

　　进门第一顿饭，该是新媳妇做。但一般家境稍微殷实点的，都是厨娘忙活，然后媳妇意思意思弄下就好。

　　但是宝钗却真的亲力亲为，连洗菜摘菜都是自己做的。

　　等早饭都做好了，已经有些晚了。薛宝钗有些忐忑地端着盘子进了屋，见林致远和黛玉脸上都带着笑，松了口气。

　　“玉儿说这是你们在苏州常吃的，我也不知道做的好不好。”

　　这几道菜薛宝钗在家练了无数次了，是专门请了苏州的大厨教的，她很有信心。

　　不过就算不好吃，林致远和黛玉也会很捧场。

　　第一顿饭吃的和乐融融，就是最后林致远说的话有些破坏心情。

　　“我以后忙，你们不要特地给我准备饭。你若是一个人吃饭无聊，就去找玉儿一起吃。”林致远道。

　　黛玉是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本来林致远也不和她一同吃饭，今儿还是因为嫂子刚进门，他们才能破例坐一桌吃。

　　但是薛宝钗却没想到这点，心里有些失落。她想着，就算林致远这么说，自己也不能真的不给他准备饭。他不过就是客气一下。

　　黛玉见宝钗脸上带笑，眼里却没笑意，也晓得自家哥哥这话说的挺煞风景。

　　“你还坐这做什么？”林致远对黛玉道。

　　黛玉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起身道：“那我先回屋了。”

　　“哎，我送你吧。”宝钗也跟着起身。

　　“不用了，几步路。”黛玉摆手，和雪雁一同走了。

　　莺儿留下收拾桌子，林致远示意宝钗和自己回房去。

　　进了屋，林致远拿了几个钥匙和一个盒子来。

　　“库房、百宝阁，它。”林致远拿一把钥匙，就指一个地方。

　　库房就是偏房，百宝阁就在卧室的左边墙上，最后林致远点了点桌子上的盒子。

　　“库房里有什么你回头自己看，里面有账册，你应该都会看。百宝阁这里可以掀开，里面我装了两千两银票和些碎银子，算你的私房钱吧。这盒子里是房契、地契，林家的铺子都让我卖了，卖的钱也都在这里了。日后这个盒子里的账一定要细，每次出入都要填清楚了。”

　　林致远打开盒子，将最上面的账册拿出来翻给薛宝钗看。

　　薛宝钗用心记了，又复述了一遍。她扫了眼那摞银票，见最上面的面值是一万两。若是那厚厚一叠都是这个数值的话，那林家的家底至少有一大半都在这盒子里了。看来林致远是真的很信任她。

　　林致远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还有些产业不适合给你，我自己来管，你也不用过问。日后我给你的凡是一千两及以下的银票，就都是给你的私房钱，你怎么花我不管。其他的需要你存放的我会特别说明。这个家里，除了外院我的书房外，你随便折腾，我也不管。有别人上家里找你，让你做什么你都说要问我的意见。你要接谁来家里，或者你要去哪，都要提前跟我说声。其他的，恩，不要放高利贷，不要做什么违法的事，貌似也没别的了。”

　　听到高利贷的时候，薛宝钗的心颤了下，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林致远。

　　“是，我都知道了。”她轻声道。她是不会学姨妈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很清楚。

　　林致远唔了几声，有些为难地看着薛宝钗。

　　“夫君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薛宝钗问道。

　　林致远所谓的这些规矩，实在太过宽泛，就算他不说，薛宝钗也会这么做的。而他一上来就把大半身家都托付给薛宝钗打理，这种信任让薛宝钗感动的无以言状，也甜蜜的无以言状。

　　“哎，我没怎么跟女人接触过，也没结过婚，不太懂什么和你相处。我想以后大多数时间都在书房里呆着可以吗？”

　　薛宝钗愣了下，才道：“夫君当以事业为重，不用太过顾及我的。”

　　想了想，薛宝钗又道：“你随意就好。”

　　林致远似还有什么为难的话，看了薛宝钗好半天，看得她莫名其妙。

　　“这，恩，其实，我那方面不行。”

　　薛宝钗这次愣的时间有点久。

　　“啊，不是针对你啊，我还是很喜欢你的。是我自己的问题，就是不行，对男人也不行的。”林致远又补充道。

　　薛宝钗说不出话，她再聪慧，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种问题。

　　“子嗣的问题，我会解决，你不用担心。”林致远道。

　　薛宝钗低下头，觉得有些晕，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我去书房了。”林致远起身，似乎想拍拍薛宝钗的肩，但最后还是缩回了手。

　　过了好一会，薛宝钗才抬起头，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几把钥匙和盒子 。

　　盒子已经被林致远盖上了，薛宝钗打开，拿起那摞厚厚的银票。都是一万两的面值。

　　她数了几次，都数不对。打开账册看了看，熟悉的字如今却一个都不认得了。房契、地契上的字迹，仿佛都糊成了一团，她看不清楚。

　　把这些东西都整整齐齐放回盒子里，锁好，然后把盒子放到了梳妆台最下面，收好了钥匙，薛宝钗无力地在屋里转了几圈，看着满目还没退去的红色。

　　最后，她的眼光落在了床上。

　　床铺已经被收拾好了，两床被子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了一起。

　　两床被子。

　　薛宝钗突然笑了。

　　林致远这么痛快的就把那些东西交给自己，不全是因为信任。

　　因为他给不了，给不了自己一个儿子。儿子，才是女人下半身最大的指望！

　　他给不了自己这个指望，所以只能给自己别的指望！

　　所以他才要娶自己，一个没落皇商的女儿，年纪拖得快要嫁不出去！

　　呵呵，呵呵。薛宝钗又笑了几声。

　　那一瞬间，她突然想把林致远那大半的身家，全部烧掉！

　　她差一点就动手了，钥匙都被她捏在了手里。

　　高利贷。

　　林致远刚才提到的这个词突然又响在了薛宝钗的耳边。

　　林致远虽然是个京官，但是大半时间都在外面。

　　林如海生于姑苏，长于姑苏，官场生涯也大半都在姑苏，他的人脉，几乎全在江南一带。

　　林致远更是弃文从商，选择了清流所不齿的内务府，也间接放弃了林如海的关系网。

　　他在京城，从一个最底层的詹事副手做起，按理说应该没什么自己的人脉的。

　　姨妈放高利贷，这件事虽说不是极隐蔽的，但也绝对不是一个詹事副手能打听到的事情。林致远在苏州守了三年的孝，成为主事，回到京城，呆了也没有一个月的功夫。

　　他是怎么知道的？

　　皇商宋家。

　　宁安公主。

　　薛宝钗呆呆的站在柜子前面，慢慢地侧过头，看着外院的方向。

　　高利贷。

　　这不是警告，这是威胁。

　　自己要乖乖地当好林太太，林致远手里，一定有更多的把柄。王夫人是薛家的外嫁女，薛家自己还一堆理不清的乱账呢。

　　林致远还说，不许做违法的事情。高利贷违法，杀人也违法。

　　香菱。

　　薛宝钗又看向了床上，那两床被子。

　　害羞、甜蜜、喜悦、被信任的感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对于不能常和林致远一起吃饭的失落，这些感情，仿佛是上辈子那么遥远。

　　林致远轻声走了过来，看到薛宝钗坐在床边，盯着床内侧发呆。

　　他走过去，将手轻轻放在了薛宝钗的膝盖上。薛宝钗如同受惊的小动物般，差一点跳了起来。

　　“你别怕。”林致远道，等到薛宝钗冷静下来，才继续道，“反正，我也是要成亲的，你也是要成亲的，对吧。”

　　薛宝钗呆呆地看着林致远，突然发现，他的左边眉毛下面，有一颗痣。

　　刚发现呢。因为之前一直紧张害羞得不敢看他的脸，这才是第一次认真地打量他。

　　“对呀。”

　　薛宝钗用温柔的语气道，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

　　不过一墙之隔，黛玉正拉着莺儿，同紫鹃、雪雁一同，打起了叶子牌。

　　“哎，反正哥哥和薛，不，嫂子肯定有好多话要说，咱们还是谁都不要过去打扰他们的好。”黛玉喜滋滋道。

　　莺儿也喜滋滋地点头：“是呀是呀，还是林姑娘最体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