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致远》llandu

43、第 43 章

　　林致远带着阿暖、端升、小多南下，家里一时没了男主人，宝钗就闭门不出，专心收拾起家里的那些下人们了。

　　这日，宫里皇后娘娘闲来无事，举办赏花宴，给京里不少人家都下了帖子，几位王妃自然也在贵宾名单上。

　　如今，除了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还年幼未婚，其他的都俱已成亲。黛玉先打发人去其他几个王府里问了问，才对三皇子道：“我想带湘云一同进宫去，成么？”

　　这不过是例行询问，还是宝钗千叮咛万嘱咐了，三皇子是个极好说话的，虽然每次问他他必会顺着黛玉的想法来，但是黛玉也万万不能不问，总要让三皇子觉得妻子是在乎他的想法的。

　　果然，三皇子道：“成啊，你们要不要做新衣服，打些新首饰？”

　　黛玉笑道：“算了，之前做的那些还有好几件没穿过呢。只是，这样的赏花宴我倒是第一次参加，又比不得新年宴席上那么正规，但又不可太随意了。我问了，其他几位王妃都只带两个人，我也就带青舒和紫鹃去好了。至于湘云，就让青佩跟着好了。”

　　青舒和青佩都是内务府拨来的宫女，在府里也伺候好几年了，对宫里的规矩、人事都清楚得很。

　　三皇子点了点头，黛玉又说了几件事，见他有些不耐烦了，才道：“对了，施妈妈之前来说，她的外孙女也有十四了，人老实本分，想要进府伺候。”

　　三皇子敷衍道：“那就让她去伺候史姑娘好了，她不是最喜欢和这些小宫女们玩吗？”

　　黛玉含笑看了眼旁边和施妈妈交好的宫女青娟，才对三皇子道：“也好，湘云性子太跳脱，是该寻个沉稳的来管管她。”

　　施妈妈是宫里的老人，当年伺候过三皇子的生母，三皇子出宫建府后，就把她接来养老了。三皇子不耐烦管庶务，府里的事一直是施妈妈管，黛玉进门后，才交给了她。

　　施妈妈自然是舍不得手里的权利，但架不住黛玉极受三皇子的敬重和喜爱，黛玉本身也是聪慧的，两人打了几次擂台，她都落了下风。

　　施妈妈本意是想着让孙女儿去三皇子书房伺候，说不得以后还能当个庶妃。可惜她女儿嘴不严，在施妈妈想去直接对三皇子说这事之前把话露出去了，让雪雁听到了，立刻来秉了黛玉。

　　黛玉索性先下手为强，早饭的时候和三皇子说，湘云整日拉着十三四岁的那几个宫女丫鬟玩，怎么怎么有趣，还特地写了首诗，做了个铺垫。

　　果然刚三皇子一听，施妈妈的孙女才十四，不正好可以放到湘云身边么。

　　青娟心里暗叹一声，把头垂得更低了些。

　　等施妈妈知道此事后，也无力回天，因这可是三皇子亲口说的。

　　等到赏花宴那天，黛玉带了湘云进宫。湘云起先还紧张得不行，见了宫里也有不少和她差不多大，甚至年纪更小的小姐们后，心里就略微镇定了些。

　　此次赏花宴，各个王妃、公主、郡主都带了家里的姑娘和旁支亲戚的姑娘们来，御花园里满是年轻娇俏的少女，看着也让人赏心悦目。

　　不少人都猜，皇后娘娘这动静，是不是皇上或皇子们要选嫔妃、侧妃了。

　　湘云如今不过是个平民丫头，家里还是遭了罪的，自然无人把她放在眼里。倒有几个家境微寒，跟着姨妈、姑妈等长辈进来的，还愿意寻湘云说话。

　　黛玉见湘云和那几个姑娘玩得开心，也就放了心，去寻另外几位王妃说话了。

　　等过了会，皇后让人带那些年轻姑娘们带到另一个园子里，只留了贵夫人们在身边说话。这就是重头戏了，黛玉兴趣缺缺地听皇后娘娘问着问题，一扭头，却见青佩在青舒身边站着。

　　“你不是跟着史姑娘吗？”黛玉低声道。

　　青佩道：“回王妃，皇后娘娘身边的玲珑姐姐刚喊我去帮着拿东西，紫鹃姐姐就替我去了。”

　　刚园子里人多，乱哄哄的，紫鹃见湘云已经被人流带着走了，一时着急，只和青舒说了一声，就跟着去了。青舒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吭声，只和青佩说了一句，怨她不该别人使唤一下，她就跟着去了。

　　黛玉心里有些不安，但想着紫鹃也是沉稳可靠的，旁边又那么多人，该是无事的。

　　幸而没多久，湘云等人又回来了，皇后娘娘也倦了，众人都散了。

　　黛玉握着湘云的手，见她脸色如常，心里也松口气。

　　两人上了马车，回了王府，各自回屋更衣不提。

　　又过了半个月，是黛玉的生日。这是她成为王妃后，过的第一个生日，王府自然格外重视起来。

　　宝钗提前两天就来了王府，带着湘云帮着黛玉料理事物。

　　林致远的贺礼也到了，是一套翡翠的头面，青翠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三皇子自然送的不是墨就是砚台，在他看来这是最风雅不过的礼物。

　　黛玉生日这天，又是花朝节，三皇子就命人搬了几百盆各式各样的花装点王府，命专人照看。

　　京里排的上名号的女眷都来了，那日皇后娘娘赏花宴里的不少人，也都来了。湘云见里面有几个自己新结交的朋友，开心得跟什么似的，说了句要去招待客人，就跑去了。

　　宝钗见了，心里有些疑惑。那几个姑娘，虽说家里已经落败了，依附权贵亲戚过日子，可她们怎么说也是正经的管家小姐，怎么会愿意搭理湘云这样的平民丫头呢？若说是为了攀上黛玉，那也有些太奇怪了，因为三皇子夫妻是京里出了名的不管事啊。

　　宝钗就和黛玉说了，黛玉怔了下，道：“湘云最爱玩笑，别人爱和她玩，也是正常的。而且我也派了青舒去伺候，她是最妥帖不过的，应该是没事的。”

　　说完，她也有些不放心，派雪雁去打听情况。

　　雪雁很快就回来了，笑嘻嘻道：“几位郡主、县主还有其他小姐们都在凤栖湖边上玩呢，史姑娘也在那呢。”

　　宝钗道：“找几个识水性的过去盯着，小心别让贵人们掉水里了。”

　　生日宴整整摆了三天，幸而没出什么大岔子，只有两个粗使宫女不小心打碎了杯盏，倒也没什么大碍。

　　这日，黛玉带着雪雁和青舒去二皇子府里看望生病的王妃，等她回来时，就见紫鹃在二门那站着，一脸有事的样子。

　　“王妃！”紫鹃快走几步上前行礼，道：“宫里来人，把史姑娘宣进去了。”

　　黛玉一惊，道：“为什么？”

　　紫鹃顿了下，理了理思绪，才开口说了起来。

　　皇后娘娘所出的九公主最活泼好动，闹着要去太液池划船。她不但请了其他几位公主，还让人去宫外请人，就这样，公主带着郡主，郡主又带着县主，县主们带着相熟的小姐们，足足有几十个人。其中一位正巧是那日和湘云玩熟了的，便央求九公主去宣史湘云，说那是最会玩笑的一个人了。

　　九公主哪里晓得史湘云是谁，就是觉得人多热闹，就同意了。

　　黛玉不在家，宫里的人催得又急，史湘云就带着秋蝉和松轩，匆匆进了宫。

　　紫鹃那时候正在大厨房盯着人给三皇子做糕点，等知道这事后，湘云已经走了好久了。

　　黛玉听到这就觉得不好，果然没多久，就见湘云脸色苍白地被送回来了。一细问，才知道湘云因是最后才进的宫，那些贵人们没等她，早就去了太液池。来宣湘云的女史让湘云在一处门外等着，说去回报，结果就一去不回了。

　　湘云和两个丫鬟在那木雕一样站了好半天，她们三人才觉得不对。但是湘云这是第二次进宫，另外两人之前连宫门在哪都不晓得，她们谁也不认路，旁边更是半个人都没有，她们想找个人问话都难。

　　又捱了会，年纪最小的松轩撑不住，哭了起来。

　　松轩今年才十三岁，是黛玉陪房周段的幼女。周段是管着黛玉铺子的，长女嫁给了三皇子府里的侍卫。松轩本来一直在家里养着，还是有日随着周段家的进来给黛玉请安，被湘云看上了，要去当了个玩伴。

　　湘云咬咬牙，摸了摸松轩的头道：“别哭，一会王妃就要派人来寻咱们了。”

　　她有些明白，自己是落入了什么套里，只担心会连累黛玉，但又期盼着黛玉赶紧来救自己。

　　三个人都要崩溃的时候，竟有人来宣她们进去了。这是一个容貌俏丽的宫女，那日赏花宴时湘云和她打过照面。

　　湘云跟着那宫女进去了，陪笑道：“不知这位姐姐叫什么？”

　　那宫女板着脸没吭声，湘云知道宫里规矩重，也不敢再问了。走了不知多久，看到一处湖水，湘云心里石头落了地，想着是自己刚才想多了。宫里贵人事多，自己一个平民丫头，想起来了就派人宣了自己来，忘了就晾着自己在外头站着，也是正常。

　　那宫女让湘云在湖边站着，道：“公主刚已经带人上船，去九孔桥那了，你在这等会吧，她们一会就该转回来了。”

　　说罢，她就去旁边亭子里，熏起了香。

　　湘云盯了她会，才放心转过头，去看湖面那边。

　　正出着神，就听一个小孩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们三个在这做什么？”

　　湘云回头，看到一个年纪不过三四岁的小男孩站在亭子下面，皱着眉看着她们。而亭子里，那宫女已经不知去向，连香炉都已经灭了。

　　湘云心里一颤，强自镇定走上前，带着秋蝉和松轩行礼道：“民女是三王妃的表妹，宫里有人传话说，九公主宣民女进宫于太液池上划船游玩。只是宣民女来的人，不知哪去了，故而民女才在这里站着。”

　　那小男孩听了，好笑道：“九公主刚去三公主府去了，难道没人告诉你？”

　　湘云忙道：“民女实在不知，也没人告诉民女。”

　　小男孩摇摇头：“算了，我带你出去吧。”

　　湘云大喜，道：“多谢多谢！”

　　她有心要问这人是谁，又怕犯了忌讳。那小男孩对宫里路似乎很熟，很快就把她们带到了出宫的城门附近。

　　“现在该认得路了吧。”那小男孩道，见湘云点头，又看向城门口那处。

　　城门口有个侍卫看了过来，见到那小男孩，怔了一下。小男孩微微点了点头，又看了眼湘云，才回身走了。

　　湘云在他背后又深深行了礼，才往城门口走去。

　　出入宫皆需要令牌，湘云没有令牌，又无宫人引导，本以为会被拦下来，结果倒是很顺利的出去了，让湘云都很吃惊。

　　好不容易回了王府，湘云再撑不住，一下子就病倒了，发起了热。秋蝉和松轩哭得厉害，一句话也说不清楚。

　　黛玉气急了，听到青佩说三皇子来了，便看也不看地上跪着的人，对紫鹃道：“喊施妈妈来，说这几个人伺候的不好，都给我打出去卖了！”

　　刚进院子的三皇子头一次听黛玉说这种无情的话，道：“为什么要打出去？她们犯了什么事？”

　　黛玉冷笑道：“为什么不打出去，今儿九公主宣了那么多人进宫去划船，别的郡主、县主、小姐们去了，一个个都好好的，单湘云回来就病了？可不就是奴才伺候的不好？”

　　三皇子一看地上跪了那个俩个，都是黛玉陪嫁来的丫头，心里就明白了。入宫这样重要的事，身边至少要跟一个宫女，但湘云身边跟着的都是林家陪嫁来的人。

　　再一想，秋蝉和松轩本就是湘云身边的小丫头，怎么也轮不到她们俩陪湘云进宫。这里面的学问，就大了。

　　三皇子让人先把那俩丫鬟关在一个屋里，让雪雁去看着，又让人去太医院请个太医来瞧湘云，最后想了想，让人去把江泽洋喊来了。

　　林致远临走前特地说了，有啥事就找江泽洋，他脑子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