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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杀意 ...
来不及等那些纷乱的场景从眼前消失了。现在的我又聋又瞎,但却不能停下来。陈音是陈明光的亲妹妹,几百年来即使光用眼睛看也学了不少异术,想对我下手简直轻而易举。且经过这两天短暂的相处,不难看出陈音是个敢说敢做的人,她说要杀我绝不是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我横冲直撞的瞎跑着,终于撞到了什么东西。……一群人,海底,一个女人。就要结束了,我在心里默默的数。
这个一闪而过的女人朝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青白的脸,眼神空洞而呆滞,在微弱的蓝色反光中更衬的憔悴及绝望。不知怎么,她很眼熟,隐约实在哪里见过的。
黑暗,石头,一片草地。我已经能听到一些声音了。
“……怎么了?桃桃?”
这又是一个和薄荷有关的记忆。阳光太强,刺的我睁不开眼睛。身后一片祥和的景色,梧桐树,杜鹃花。空气里有一丝悠闲的气味,似乎此时此刻只有静静地享受人生才是唯一的正事,逃命?简直滑稽可笑。可与现实相悖,腔子里一颗紧张的心不住的颤抖,因为害怕,连大脑都暂时罢了工。一时半会间想不出主意,我该如何逃过陈音的追杀?
我推开薄荷,面前是一片荷花池。荷花开的正好,一群鸭子在水中自在的游来游去。湖边上的亭子里一群老头老太太兴致勃勃地排练着,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这是上大学之后的第一个周末,也算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来不及念旧,来不及感受昔日重现的乐趣。生死攸关之时,何况身边还有个不知所以的薄荷。
他紧紧跟随着我,很是焦急的拉住我。没有时间和他解释,也没有必要带着他一起跑。庆幸他是个幻影,不必在此时此刻真正牵扯进来。先甩开他吧——大脑开始运作,思考下一步动作。我猛地回头拽住他的衣服,他吓了一跳,显然还沉浸在疑惑中未回过神来。他又傻又天真的看着我,表情里甚至有些愉快。我不忍心再直视他的眼睛,“薄荷,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吧。”话音未落,他已被我一把推入湖里。
他虽然比我力气大,但毕竟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事,又对我丝毫不设防,所以能被我进轻而易举的推进湖里。鸭子们吓得嘎嘎乱叫,扑腾着翅膀逃远了。薄荷没有浮上来,他会游泳,不至于溺水。只是湖里荷叶一片挨着一片,要爬上来需要不少时间。即便他真的游不上来,我也不必着急。说到底,他毕竟只是个幻影。但——哪怕是幻影,我也不忍心看他受伤或者死亡。
旁边呼啦啦围上来几个小老头,兴致勃勃的看着热闹。“哎呦喂,吵架啦!快来瞧快来瞧,出人命啦!”人群聚集起来,我趁机跑远了。
我心慌意乱的招了一辆出租车,手脚麻利的钻了进去。
“去哪儿?”司机问我。
我也没主意。陈音跟上来了吗?这是我的记忆,陈音对这里并不熟悉。干脆去个人多车多的地方,她找起我来也困难。
“去服装批发市场。”
司机掉了头,调大了音响,投入的跟着广播唱起歌来。
我一路不敢放松,时不时的从倒车镜里寻找陈音的身影。大上午的,又是休息日,城市的交通拥挤的令人绝望。每当遇到红绿灯,我的心跳就得停顿几秒。手指控制不住般在车窗上敲打着,等红灯的时间简直太难熬。
“是郎给的诱惑~”司机大叔忘情的唱,大有开个人演唱会的架势。“哎,你有急事啊?看你一脸的汗。我风干了寂寞~在幸福的天空,你是我的所有~”
他唱的热闹,也并不期待我的回答。一个小伙子大摇大摆横穿马路,大叔狠狠踩一脚刹车,探出头去骂他,“急着回家喝奶啊!看路!操!”
他又转过头来愤愤不平的和我议论,“现在的年轻人!你看他穿的都是什么衣服!你陪我唱情歌~看最美的烟火~”
我被他这跳跃的思维弄的脑袋疼,愈发不想理他。
“小姑娘很是深沉啊。换一首换一首,每天都这首歌,听腻了。”
“嘻嘻。”
头顶上传来一声不祥的嬉笑声。陈音追来了。
“小桃子。”她阴阳怪气的叫我,“你跑那么快,不热吗?人家和你说话你也不理,真没礼貌。”
她就在车顶!怎么办?血液极速供应大脑,手脚一片冰凉。或许跳车而逃?但车正行驶在高架上,跳出去十有八九就被后面的车撞了。我习惯性的往腰上一摸,心里凉了半截。梦境里小包不在我身边,自然也没有碧落。
她懒洋洋的声音从车顶上传来。我仿佛能看见她悠闲的躺在车顶上,伸出一只手挡住太阳的模样。“哎,你看过金刚狼没?我特喜欢看。变种人好帅啊!”
话音刚落,几根亮闪闪的、尖锐的钢条就刺穿了车顶。我眼疾手快拿了司机大叔放在车上的保温水杯去挡。钢条刺穿了水杯,在我眼前停住了。
“唔。”她不高兴的说。“我的指甲。好痛。”
钢条慢腾腾的缩了回去。
还没等我喘一口气,车顶上就被划出了四道长长的痕迹,刺耳的声音听的我头皮发麻。手指灵巧的方向一转,车顶就被刮下来一大块。
陈音从那块空隙里露出脸,得意的冲我一笑。“怕不怕?”
我怕,但司机大叔显然不怕。他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自胸怀深情的向外一摊,“我从草原来~温暖你心怀~丫头,你觉不觉得有风吹进来啊?你看我头发都飞起来了。“ 他头上那点可怜的头发正随风飘扬着。
我正在开足马力的思考着逃脱的办法。
陈音甩了甩手,想甩掉挂在指甲上的车顶篷。
她能随意穿墙而过,是因为对我的梦境来说,她是虚幻的,不存在的。但她想要从房间里拿苹果,又或者穿破车顶篷,那在这段时间里,她必须有实体才行。
高架上堵车了。前面是一辆高高的双层公交车,巨大的冰红茶广告覆盖了车屁股。
来不及了,陈音已经将手伸了进来,马上就要抓住我了。
我利索的身子一躲腿一抬,挤歪了大叔,狠狠踩了油门。
“哎呦你干嘛呢!啊!!”
大叔终于不唱歌了,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车冲了出去,奋不顾身毫不犹豫的撞上了公交车。
果然!陈音在这个时候是有实体的!两车相撞,她被巨大的惯性甩了出去,像个大沙袋般撞碎了公交车的后车窗。庆幸自己良好的坐车习惯,安全带牢牢的将我固定,此时才能毫发无损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不顾司机的目瞪口呆,我拉开车门跑了出去。不知道陈音是否会受伤,我也没有必要考虑她的安慰。高架桥没有尽头的延伸着,阳光照在马路上,晃的我头晕。唯一逃命的方法就是迈开双腿跑,现在堵车堵的一塌糊涂,倒不用担心出车祸。但正如同所有的梦境一样,我的双腿沉重的抬不起来,跑也跑不快。高架下面是绿化带,我看着那久未修剪的灌木丛犯了愁,不敢贸然跳下去。梦里受伤流血,现实中的自己也会一样流血吗?一旦流血就暴露了自己是人类的事实,情况或许会更加复杂。
为什么我还不醒?都发生大车祸了,这个梦还没有崩溃吗? “笨蛋。”
陈音已经追上来了。她毫发无损,两条辫子整整齐齐,小脸白白净净,依旧是今日我见她的可爱模样。只是现在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和她的整体画风实在不符。十根长长的指甲闪着银光,小指微微一翘,她轻而易举的撕裂了一只刚巧路过的蝴蝶。“我只是你梦境里的幻影罢了,你还真的指望我受伤?”
话虽这么说,她也并未再接近,只是飘在半空中,神色如常的俯视着我。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她咧开嘴,懒洋洋地勾了勾手指,在空气里轻轻的一划。
我成了那只可怜的蝴蝶。
指甲很尖利。最开始,脸上只有一点点的冰凉,仿佛一朵细小的雪花从皮肤上滑过。疼痛埋伏在血液深处,直到几秒钟之后,那种尖锐的撕裂感才汹涌的袭来。谁说梦中不会痛?这问题滑稽的在我脑海中浮现,我现在分明很痛。
她像是在细细的观察自己手掌的纹路,小手轻轻翻转,脸上又划开一道。脸上有两团火焰在燃烧,我伸出颤抖的手去捂自己的伤口,不敢用力,指尖触及到脸颊的那一刻,像是往火焰中添了一把柴,疼痛更甚。她尺度把握的很好,只是划破皮肤,却并未将我的脸整个撕扯开。手掌里干干净净,只有一层薄汗。她用了异术,没有让我流出血液。
看着她的细白手指轻松随意地一勾一划,丝毫不像是在割人的肉,倒像是在寒冬充满雾气的窗玻璃上随手画着什么。
我躲不过,只能无力地用手挡——自然是挡不住的。受伤这件事在我短暂的异界经历里占了大半,而且都是相似的伤。瓶覗的剑气仿佛还在眼前,钢爪又凶恶的扑上来。火焰蔓延到身体各处,燃烧着我的身体,也燃烧着我的心。后悔那天夜里和她说话,后悔一片好心的带她回家,后悔今日没有拒绝她非要加入的请求。躲闪的瞬间从一辆车的后视镜里看到自己,恐惧与厌恶——那是我吗?两条红艳艳的伤口十分对称的趴在脸上。我悲哀的看清自己的眼睛,看清自己的鼻子,看清自己的嘴。即便毁了容,此时此刻,我依旧和她那么像。
周围的车辆不耐烦的打着喇叭,嫌我在路中间碍事。谁也没有露出惊讶或者害怕的神色,仿佛一个人在路中间毫无缘由的受伤打滚是十分合理、再正常不过的事。交警鸣着警笛来了,到了跟前却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他用木然的眼睛看着我,用力的思考了一会,重重的“哦”了一声,去查看追尾的公交车了。
陈音满意的数着我身上的伤口,轻飘飘的停在我面前。“小桃子,”她学着白群深沉的语气。“你痛不痛?”她伸出手,又在我额头上划了几下。伴随着轻蔑的笑声,托住我的下巴,温温柔柔的问我,“你是不是很希望他能来?可惜,你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
“不一定。”我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
高架桥从远处崩塌,车辆不停的坠落下去。地面陷落的速度太快,像一只怪物长大了它的嘴,吞噬着这个世界。
陈音眼睛里闪出兴奋的光芒,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物,迫不及待地跑去看。她没有忘了我,手指轻轻一勾,我像是她拖在身边的破玩具。
断桥下面是巨大的螺旋,像海,又像星空。深紫色与浅黄色的星云交叠着,一只鲸鱼般的生物从漩涡中甩着尾巴游过,投下的巨大的阴影遮住了银河。
“哇。”她感叹说。“你的梦还挺好看。”她抬了抬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随意的托起,浮在她眼前。
这股力量说轻不轻说重不重,恰好将我提着,脚下空荡荡的,没个着落。陈音像是觉得好玩,并不用全力托住我,于是我忽上忽下,仿佛随时都会掉下去。这种恐怖的漂浮感弄的我恶心,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她知道我害怕,又转了转手指,让我掉转了个方向。不断有车和钢筋水泥从我身边坠入漩涡,没有人呼救,没有人逃跑。载我的司机师傅坐在出租车的引擎盖上,唱着荷塘月色打着滚的跌了进去。
“不知道你进去会是什么结果?我没见过,也很期待呢。”
陈音手一松,托举的力量立即消失的一干二净。
此刻的心情,该如何描述?我自己也并不十分清楚。大约是生死时刻经历的太多,人麻木了,也不觉得害怕了。命该绝?命不该绝?老天自有定数。我隐隐的相信,我终有一天会死,但绝不会是在今天。
有一双手接住了我。眼前的景象慢慢融化,露出了隐藏在其后的、真实的黑暗背景。
一张瘦削的脸浮现出来,是银朱。
病态的苍白又回到他脸上了。因为离得近,他额头上的印痕十分明显。又红又细的那一小条,像刚刚被人掐过。
身上的伤口都消失了,疼痛也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银朱在,我长舒一口气。虽然过程艰辛又混乱,但最终还是摆脱了那些梦。
“阿桃,我能感觉到,他就在这附近。我身上没力气了,你自己能走吗?”银朱像是气短,断断续续的说着。他苍白的嘴唇暴起了皮,我从未见过他如此落魄的样子。
银朱的胳膊在颤抖,我赶紧从他身上跳下来。周围还是密密麻麻的黑暗,一丝光也透不进来,但奇怪的是,我能看清自己,也能看清他。
“你瘦了耶。”陈音说。
她还在!我从包里掏出碧落——最近这样的时刻真多啊——动作行云流水,刀刃指着她的心脏。
陈音不屑的用手指弹开剑刃。“这曾经是我的笛子,你用它来对付我?放心吧,我没有杀你的意思。若不是我,你还醒不过来。”
什么意思?我并未松懈。她曾拥有碧落,那有如何?碧落的主人现在是我,既然此刻我能指着她的要害,就证明我有机会能赢过她。
“你就没有想过,噩梦才醒的快吗?除了噩梦,最能让人惊醒的就是在梦中的下落感。你难道从没试过在梦里摔倒过?没被吓醒过?”她毫无紧张感的绕过刀刃,站在我面前,用手指尖摸了摸我挂在腰上的酒壶,眉头一皱,半是惊异半是了然的看着我。“因为我,你才能醒的那么快。常磐说你聪明,我倒看你笨的要命。”
陈音解下酒壶扔给了银朱。“喝完它,别拖后腿。”
“阿桃,抱歉啦。我不是故意伤你的,只是想让你快些醒。”她娇俏的笑了笑,眼睛弯成一轮明月,很是单纯可爱的样子。
我倒吸一口凉气。她若说没有杀我的意思,我还能相信几分。只是这并非故意伤我,我是半点也听不进去的。她对我动手时,眼睛里有毫不掩饰的快意。她气我抢走了白群。或许顾忌着白群,她不会杀我。但我也十分清楚,只要有机会伤我,她绝然不会放过。
不多时,白群也从黑暗中出现,样子有些疲惫。看来他的梦境也不好过。
陈音毫不掩饰她的喜欢,像爬墙虎一样缠住了白群的臂膀。“常磐,你梦到了什么?你的重要的回忆里面一定有我吧。”
我们四人都醒来了。经过了梦境,接下来会遇见什么?族长在附近,银朱只会越来越虚弱。血酒已经没有了,他再憔悴下去就只能强行直接喂血了。现在已然没有回头路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快些救出辰沙。接下来要么逃要么和族长拼命。既然来了,不管情况有多糟糕,都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做一个有毅力的人 TT TT
唔 昨天接受了一些指点 今天把这一章改了改
暂时先不往下更了 会把之前的章节改一改
大概就是句子 和节奏吧
谢谢现在依旧在看的朋友们 即便我越写越烂也没有被抛弃 很感激 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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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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