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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上帝的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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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一阵刺眼,我的树屋的盖子——就是那些杂草,被人掀了起来。我立刻挺直了身子,阳光刺的我有些睁不开眼睛。
“你是谁,你干什么?”我用几乎凶狠的语气狠狠地问,一个顺手摸到了我衣服里藏着的军刀。接着我看见一个黑人,戴着一顶草编的帽子,身上围了一圈兽皮,一张厚唇微微张着。他的手里拿了一个类似锄头的东西,他的全身都是黑色的,黑的发亮,然后他欣喜地说叽里呱啦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费了好些力气才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揉了揉眼睛,脑袋有些疼,兴许是因为昨晚森林湿冷的空气,我感冒了。
他看起来特别兴奋,嘴里含着笑,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伸手想来扯我,我微笑着用手指了一下嘴,然后摇了摇手表示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他好像特别兴奋,伸出手拉着我的手把我硬生生从一堆枯枝中拽出来,然后示意我跟着他走。我皱着眉头望了望他,又回头望了望我倒塌的树屋和陪伴了一晚温暖的降落伞被子,在心里默默与它道了个别。
他看样子应该是在这里的土著,土著一般来说见你第一面不是要吃你的话就不是食人族,如果他立刻用手里的工具指着你说明它们不欢迎外人,而如果他很热情地邀请你去什么地方,说明他们是非常好客的。
这几天我一直很幸运,幸好没有遇到可怕的食人族,不然我这一身老肉也会成为他们的盘中餐。
他腰间围的应该是一张狐狸皮,灰色的狐狸,皮毛看起来光亮无比,正好挡住了重点部位。而他的脖子上围了一圈类似于狗牙穿起来的项链,手里的武器是一根粗树干,尖头上用绳子绑了一个铁做的锋利的刀子。
现在大约是早上八九点钟,阳光依旧那么灿烂。明明昨天经历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而今天的我竟然在一个土著人身后走着,被他领着去未知的地方。这种感觉真的好奇怪。明明很短的一天,却像是过了好几年,有了一种未知的沧桑感。
他带着我穿过了一片茂密的森林,又不知道怎么拐来拐去,阳光的光束顺着树叶的缝隙直射下来,照射在地面上。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觉得腿都快要断掉了,而那光着脚的土著却像是没事人一般,他那精瘦的身体上泛着一层肌肤的光亮,黑人的肌肤都是看不见毛孔的细腻。
突然,我听见远处传来不太清晰的熟悉的声音,我却不知道那声音是什么发出的。再走了一会,我才反应过来——是水流的声音!前方一定是有小溪或者小型的河流。
对,在这种森林里面,一般都会有水流的存在。
那人拉着我的手,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语言,像是在自言自语。我觉得非常口渴,我急需要去那河边来一口澄澈的水滋润一下我干渴的喉咙。
再走了五十米远,树木变得稀少,穿过森林赫然出现了一条十米宽的小河,河水是流动的,缓慢地延伸向远处。我兴奋地无以言表,瞬间放开那人的手,想快些跑到河边去寻口水喝。
我刚没跑两步,右手就被一个巨大的拉力拉住往回一扯,我一个没反应过来差点被这力拉翻在地。反应过来的我用一双愤怒的眼睛怒视着这个皮肤黝黑的小伙。
小伙的眼睛很大,睫毛也很长,瞳仁很清澈,他盯着我停顿了几秒,然后转过头朝那边指了指。我依旧皱着眉头,顺着他的指头望过去,我只看见一条满是水的河流。
不对,我仔细凝神一看,河里有什么东西。再仔细望去,那东西长了两个耳朵,与那水融合在一起,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一个确切得形状。等我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的时候,一阵冷汗从我的后背冒出来,手心也全是汗气。
那是几只河马,正在河里静悄悄的潜着,毫无动静。
河马是一种看似憨厚可爱的动物,但它们的脾气尤其火爆,而且咬合力惊人,一旦被惊动,你就必死无疑。
我用手擦了擦鼻尖上的汗水,感激地朝他点了点头。他也微笑了一下,示意我别出声跟着他走。我回头再看了看河里的河马,那两只耳朵仿佛扑棱了一下,我撇撇嘴。
接着我在河的那头,看见了浮在水面上的橡木做的小舟。那小舟是用一整根树木挖空后形成的,树木是乳白色的,舟上面有一根绳子,绳子的那头正好延伸到河的对岸。一根被削尖的木桩插在对岸河的泥土里,而绳子就牢牢地绑在上面。
那黑人光着脚趟进水里把木舟把木舟逆水拉过来,木舟在有些急的水里摇荡着,好似一个浪花打过来,舟就会脆弱地翻倒。
黑人把木舟拉到我的不远处,抬起头来微微对我一笑,这样澄澈的笑容仿佛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了。而这素未谋面却油然而生的信任感,也是在外面喧嚣的世界里不曾有过的。
我望了望脚上的鞋子,小心地踩进水里上了木舟,木舟在我身体的重量下剧烈的摇晃,然后非常平稳地随着波浪起伏着。那土著人一个翻身,也上了船。橡木船因为我们两个人的重量而微微下沉,却又稳稳地浮起来。然后他抓住了那根放在木船里的绳子,开始向后拉扯。
他脖子上的狗牙项链随着他肌肉的□□而轻轻摇晃,我也过去随他一起拉绳子。十米宽的河道看似很近,却暗藏着玄机。就像是许多的江河,在人们的眼中看起来是那样平静如镜,但那平静后面却是风云变幻与勾心斗角,也更像是映衬了我们生活的这个圈子,平静下面的玄机需要时间与经验的磨合。
到了岸后,我和他一起跳上了岸。而后我又尾随他穿过了一小片灌木丛。
当穿过灌木丛的时候,我看见了一片空旷的平地。放眼望去,平地上是类似于吊脚楼一样的树木搭建的房子,七零八落地坐落在平地上,像是孩子堆积的积木。而房子的中央又穿过去一条不深的小溪,小溪旁边是绿油油的草地,草地上面盛开着星星点点的野花。
而天空上飘动着柔软的云朵,这一切看起来这么的美好,我伸出手揉揉眼睛,怀疑这里是不是仙境。在多少里开外是战争的武器营,而在这里,不远的地方,竟然有着花儿,房屋,蓝天与小溪。
带我来的那个黑人突然兴奋地冲到房屋中间,高声嚷嚷着什么,他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好像是在叫屋子里的人出来。他的声音划过耳畔,我有些惊愕的望着他。人们似乎听见了他的声音,纷纷打开门从楼上的阶梯上爬下来。
不出一会功夫,这个村里的人几乎都出来了。村子里有二十几户人口,他们围着各色的兽皮,站成一个圈。而从其中一个楼房子里出来了一位老人,被两个青年搀扶着,她的身上披了一件酒红色的大褂子,脸上布满了沟壑,皮肤黝黑,走路有些迟钝。她一头的头发泛着银丝,嘴唇很厚,皮肤是深黑色。
她一走出来,其他人全都低下头行李。我反应过来,这个老人应该是它们部落里面年纪最长的人,也是声望最大的——不对,亦或者,是这个部落里的巫师。
长期居住在森林里的土著部落都会有自己的巫师,就像是以前中国的古代商朝会有祭司,它们掌握着人们迷信的心灵,它们有时候甚至比帝王拥有更大的权利。心灵是控制人最无形的手。
她看着我,用沙哑的声音对着人群说了一句什么,紧接着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女人,大概二十岁左右,皮肤黝黑,长得倒还漂亮,她抿着嘴低着头好像很害羞似的。她的胸部围着一圈兽皮,耳朵上挂了一个不大的铃铛,随着她的姿势而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是在干什么?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巫师预言了他们族的族长的女儿会嫁给一个不小心闯入他们族的外种人。众人都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我。我望着那群围着我站了一圈,身上穿着兽皮,脖子上围着狗牙项链的,用澄澈而乌黑的双眼齐刷刷地望着我的土著门,一时尴尬得连手往哪里放都不知道。
而那个族长的女儿,头发被编成一股一股,紧致地绑在脑后绑成马尾的样子,嘴唇略厚微微翘起,小腹平坦,望着我的眼神似乎能滴出水来。不是没有受到过女人的青睐,只是多年的感情经历都给了格雷斯,在军队几年也很少见到女人,突然被这么注视着,像是被爱着一样,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格雷斯真的改变了我很多。原本这个年纪,我会遇到一个爱我的和我爱的女人,然后结婚,生一个可爱的蓝眼睛的小宝宝……亦或者是继续在军队,等待那个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出现。
在一片期待的目光下,我揉了揉太阳穴。
上帝一定是在给我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