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疯狂地寻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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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斯第一次这样漫无目的地在军营里行走，不知道该干什么，只知道这样走走才可以消去心中的堵塞。
“格雷斯，你这个混蛋！我杀了你！”突然他听见周围有人这么喊道，语气里满是愤怒与哀伤。格雷斯转过头去看，他看见戴纳扯着唐纳德的衣服不让他过来，唐纳德站在一棵树下愤怒地往自己这边挤，牙齿咬的嘎吱嘎吱地响。
格雷斯走过去，墨绿色的眸子里露出了一股威严，眉头一皱，那薄唇微微一抿，唐纳德和戴纳都是看了一愣。唐纳德是被上将这股英气吓到了，随即他立即反应过来，又恢复了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旁边站岗的士兵一看，立刻提起枪跑过来，行了一个漂亮的军礼随后也拉住了有些愤怒过头的唐纳德。
唐纳德的胡子气的一抖一抖的，眼里也开始有了水花：“那个傻子，我们都知道，一定是你让他去死的对不对！他这么优秀一个飞行员，竟然白白去送死……格雷斯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祖宗十八代的！”
旁边的士兵一听唐纳德言语恶劣，一个反手，立刻把唐纳德手绞在身后，唐纳德却毫不知痛。失去战友的悲痛早已切肤，而这区区□□的痛楚怎能比得呢。
格雷斯背着手看着他，嘴唇微微上扬：“这是他自己的决定，与我何干？”说完他却悄悄地捂住了心口，有点微微的作痛，像是磨子在碾磨，细细碎碎，又像是蚂蚁在叮咬，酥酥麻麻。
“你这个混蛋！老子今天一定要杀了你！”唐纳德一下子几乎冲上来，士兵和戴纳两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把他拉住了。唐纳德继续在叫嚣着，怒吼着，几乎要绝望地哭出来。
戴纳一遍安慰着自己的朋友，一边从怀里掏出什么。然后他捏着那东西，指节渐渐发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他走上前来，微微敬了一个礼，然后把东西放到格雷斯手心里。
“这是什么？”格雷斯有些疑惑。
“这是西泽给你的。”戴纳似乎不愿意多说话，那头金黄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亮。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格雷斯，有些嘲讽地说：“上将，希望你不要后悔你的决定。”
格雷斯望着他们俩远去的背影，唐纳德依然叫嚣着蹦跶着一副气急败坏又一副欲哭无泪，戴纳则是缓慢地走着，每一步都很沉重，像是脚上安了铁块一般。
格雷斯看着手里的东西，是一个小的帆布袋，有些旧，束口的袋子。他轻轻拉开了袋子。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没有了白云的遮挡赤裸裸地裸露在这空旷的地方。远处似乎能看见飞鸟，也是孤零零的一只两只，悄悄地在这湛蓝的天空划过一道寂寞的弧线。
格雷斯打开袋子。一枚怀表加一张纸。纸上用很飘逸的字写着：
I used to promise that Even if the world turned upside down, I am still love you. But I think it’s time to give up. Grace, see you.(我曾经发誓，纵使世界天翻地覆，我也依旧爱你如初。但是是时候放弃了。格雷斯，再见。)
那枚怀表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它好像是格雷斯有一晚不小心落在泽的房间，而被西泽捡到。西泽曾说要还给他，格雷斯嫌太麻烦随口说：送你了。这是格雷斯送给西泽的第一个礼物，却也是最后一个。没想到那人这么如获至宝地保存着……格雷斯的步伐变快了，他竟然说再也不要见面，他竟然就这样放弃了自己。
这个人从17岁开始就永远追逐着格雷斯的脚步，已经像是空气，毫无气味毫无感觉，却如影随形。现在他离开了，这个人就像空气一样消失在清晨的露珠中，消失在那零星的阳光中，消失在他爱的蓝天中。没了空气，格雷斯感到了窒息。
“来人，给我备好直升机，我要去今天轰炸袭击的地方。”格雷斯抿嘴——即使是尸体，也是自己的。
格雷斯的心腹克莱尔听见了上将的这个决定，立刻阻止，敌人现在说不定还没有完全撤离，直接开直升机去无异于送死。格雷斯狡黠一笑：“不，我了解美军，巴伦那只老狐狸带的部队，谨小慎微，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就会全力撤退。所以，那边该带走的都应该带走了。”
直升机的轰鸣声像是天地的哀嚎，那擦破空气的鸣响是这寂静天空中仅有的声响。谁都不曾想到几个小时前，这里曾是火光满天，一个飞行员带着自己的使命将死亡带给敌人，也将湮灭带给自己。
俯首望下去，蓝天和那枯萎的树木这么的不协调。天空是那么深邃而宁静，下面却依旧冒着火光，巨大的浓烟飘忽着向上，像是灰色的怪兽，咆哮着想要将直升机淹没。格雷斯俯身往下看去，下面枯木的掩盖中依稀能够看见营地驻扎的痕迹，在断木上偶尔能看见一只断臂。
这是一个死亡的坟墓。残损的枪支横七竖八的横在各个角落，西泽那一炸，不仅炸破了敌人的武器营，营中能够爆炸的手榴弹，子弹全数爆炸，那威力一定是震彻心扉。敌人受到重创，损失士兵不多，但是武器却损失及其严重，西泽这一击让敌人立刻撤退去后方请求弹药支援，英军一方也保卫了自己的最后的防线。这样敌人停留的时间就可以顺利地让我方重整队伍，重新建立根据地与战略战术，加强守卫。风水轮流转了。
可是，那个有着一头棕发的男人呢，那个睫毛卷翘，皮肤健康，身材壮实，却在看见自己会不好意思低下头，在难过绝望的时候也拼命忍着，永远爱着自己的那个人呢？
“启动人体搜索系统。”格雷斯面无表情地下令。
“是的长官！”随行的士兵立刻开始着手系统准备。仪表上出现了许多红色的点——尸体完整显示蓝色，残缺的身体部位显示红色，而或者的人则会显示绿色。
没有一个图标是绿色。
偶尔有看见红色的图标，格雷斯的手心就开始冒汗，命令直升机立刻查看。没有，不是，都不是……都不是……
“继续找。”格雷斯下令。他那双绿色的眸子开始失去水色，西泽已经化成了灰尘，随风消逝了。他就像空气一样消失在了这个世界，没有一丝眷恋。
“长官，这一片我们已经看过好几遍了，如果有一定会发现的。”士兵没有看到格雷斯的表情，如实说。
格雷斯已经不再说话。他望着那天，那么蓝，蓝的刺眼。那个人说再也不见，就真的完全消失了，连尸体都没有给自己留下。
士兵没听见长官的指示，转过头，他看见长官望着窗口，那样美丽的脸庞上，竟像要哭出来似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疯狂地寻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