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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国士无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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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前夕,皎白的月光都透着肃杀之气,一匹白马从吴军的营地冲出,守营的士兵刚辨认出马背上的书生是他们的丞相时,白马已跑过去百步远。
白马上的书生神色焦急,不停的催马快跑,等到看到前方不远处那匹熟悉的黑马时,才终于舒了口气。
“韩越”
突如其来的喊声惊醒了拴在树上的黑马,黑马长嘶一声,不安的踱来踱去。这时树影一晃,一个身穿破旧麻衣的青年从树上跃下,抱剑倚着树干,眼皮也不抬“你就这样跑出来不怕主上怪罪?”
这不符合这个狡诈书生的行事风格。
没有听到回答,韩越感到肩上一沉,抬手却碰到了对方冰冷的脸颊。月色下他的皮肤苍白的没有血色,豆大的汗珠顺着侧脸滴在乌黑的土地上。
韩越皱紧了眉头,扛起晕倒的书生扔在马背上,自己也翻身一跃上了马朝着来路狂奔。
营地里已经乱了套,大家都以为向来足智多谋的丞相已经叛逃,混乱中守卫的士兵看到有人策马一路向主帐冲来,拉紧了弓正要射,却听到马上的人急切的吼声“快来人,丞相晕倒了!”
等到士兵和军医一起涌上来时,韩越看见马背上刚刚还病入膏肓一副命不久矣样的书生睁开了眼睛,轻巧的一跃而下,悠悠的说道“我没事,韩越,你逃不掉了。”
明明声音里透着狡诈的得意,那双温柔的黑眸和嘴角温文尔雅的笑意却怎么看怎么敦厚老实。
韩越气急,却没有办法,围上来的士兵已经捆住了他的四肢让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书生整整衣冠施施然进了主帐。
营帐里,坐在主座上的吴王刘褚擦拭着手中的剑,白衣的书生进去后恭敬的站在一边。
“哐当”男子忽然把手中的的剑一丢,正好落在书生脚下。
“堂堂丞相,为了一个叛贼,竟然罔顾君威,你可知罪?”吴王的声音带着沉怒。
书生仍旧恭敬的低着头,神色不变。“昔日也有将领叛逃,臣一次也未追过,单单追回一个韩越,主上不想知道原因吗?”
吴王打量着眼前看起来恭恭敬敬的书生“为何?”
“诸将易得,可是韩越,当得起国士无双!”书生猛然站直了身子,双眼对着吴王投过来的目光,铿然说道。温润如水的双眸此时竟深不见底。
吴王长吁一口气,“好一个国士无双!韩越几次易主,今次也刚刚叛逃,再有才华,若不能为我所用,何故留他?”
“士为知己者死,韩越怀才却无人敢用,主上若委以他重任,何愁他不忠?”
见吴王还在沉吟,书生叹口气,“韩越自幼丧父,五年前离乡时家中尚有一老母,韩越离乡不久家乡被匈奴血洗,他一直以为母亲已经被杀,可是巧的是,匈奴屠城之前,我路经当地,缺一仆妇,便派人寻来一个,那人正是韩母。”
吴王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端起案上的酒盅轻抿一口。
书生留意着吴王的一举一动,继续说道“韩母一直感念主上的恩德,刚刚听闻韩越出逃的消息时,我已派人将韩母接来,怎么安置,全听主上吩咐。”
吴王闻此哈哈一笑,将手中烈酒一饮而尽“好,孤相信韩越的才华,也相信苏丞相的眼光。”
书生深深一拜“如此,恭喜主上又获良将。”
书生从帐中退出时,天色已是微微泛白,韩越仍被士兵捆在帐外的柱子上,听到有动静,靠着柱子假寐的韩越立刻睁开眼睛,朝着书生怒目而视,“苏冉你这个宵小!早知道昨晚就应该一拳揍死你!”
苏冉笑笑,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说过,你逃不掉的” 温润如水的眸子眯成一条线,看起来极为淳朴老实。
“妈的,老子逃不掉还不是因为你耍诈!”韩越气急败坏的喊道。
苏冉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也不再理柱子上正在炸毛的韩越,转身一步步踱回自己的营帐。晨风吹动了书生宽大的白色儒袍,勾勒出书生消瘦的身影。韩越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想要伸出手抓住苏冉随风鼓动的衣角,无奈的发现自己被绑个结实,心中又是一阵气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