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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拉拢三房 ...

  •   王夫人忍的时间长了,愤懑同样也跟着与日俱增,那个平衡早晚得打破。

      之前沈墨跟前的菁香到管事张大川那拿老祖宗赏给沈墨的老参,被那张大川横拦竖挡,说这老参本剩得就不多,二房梦心小姐前一阵子体虚拿着补身体,想要的话也只能等着下个月补库。沈梦心也不过十来岁的小姑娘能跟他家常年卧床的沈墨比吗?平日也没什么大病大灾的,拿个三百年老参补什么?

      王夫人是越想越气,直差跟二房撕破面皮,连表面的和气都不想要了。要不是三老爷沈均泓一直让王夫人戒急用忍,当时她便想拍门打了去!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更何况她王凤娇做姑娘的时候就不是什么软绵性子。能忍到现在,已经要了她半条命。今儿听沈毓这么一骂,王夫人立马舒爽不少,连带着平时看不上的沈毓都顺眼许多。眼瞅着李夫人绕道离开,王夫人剜了一眼,拿帕子擦了擦嘴角,跟旁边的丫鬟巧儿讽刺道:“巧儿,记住这女人啊得自个儿成全自个儿,真要是个没脑子的,即便上面再怎么抬举也扶不起来。”巧儿在一旁扶着王夫人,点头称是。

      那沈梦心看打发出去的两拨丫头愣是没找回来一个靠山,便明白大势已去,即便气愤难耐,也难得地忍了去,哼了一声,留了句“我看你能猖狂到几时!”便由着身边的丫鬟扶着自己走了。

      王夫人看那对糟心的母亲全都离了视线,便带着丫头地往沈毓跟前走,马上到地方了,方才大笑道:“这不是毓哥儿吗?上次我和你三叔去看你时后嘴唇还发白,现在面色都跟着红润了。最近怎么样?三婶虽然不当家,可屋里也有些东西,你那缺什么少什么尽管说,打法染香过来取就是了。”

      当初沈毓刚醒的时候,那几房的叔叔婶子碍于礼数,全都上他那屋瞧两眼。那时候沈毓还迷迷瞪瞪的,他连自己是谁都不太清楚,又哪能认出谁是三婶谁又是三叔?不过既然人家都说是和三叔过来,那就不难猜测,这就应该是传说中外软内硬的三婶,老祖宗的表外甥女了。

      其实刚刚他靠在回廊栏杆,沈毓瞥眼间,便看到她一直在那站着,若对方跟二房交好,发生了刚刚那段插曲,这三婶绝做不出过来主动打招呼放软化甚至是有意交好举动,思忖至此,沈毓朝着王夫人笑了笑,热络道:“既然三婶都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最近还好,有府里的好药盯着,除了身体还有些虚,其他好的也差不离了。”

      之前王夫人也不是没跟沈毓打过交道,那小子性子软,人也沉闷,向来是一杠子砸不出个闷屁,最是入不得她的眼。之后大房变故,王夫人倒也没有像二房四房一样干什么下作的谁人,却也不太爱和这大房遗孤打什么交道,一是看不起,二是用不着,三因为沈墨这茬也是怕沾上大房所谓的晦气。可今儿也不过这两三句,王夫人却分明能感受到对方的变化,看样子却也不像是个软绵货,扶一扶还是能挺起来的,一时间倒也没了之前的担忧,竟有了接触接触的想法。

      不比那李夫人耳目闭塞,她可是清楚沈家老大那人的本事,听娘家哥哥说,这沈钧儒就是个钱篓子,赚的钱算起来该是比国库还要丰厚,怨不得就连当今圣上都顾忌几分。王夫人虽然一直想掌家当然也希望自家相公和儿子出头,却也没有二房那样的小家子气,想着从大房那抢爵位。大房的根基无论如何都在那放着呢,即便离了老大夫妇,仍旧不可能完全被剔除出沈家,人大爷在外面的产业大,国公府的私产也大多有他生前提拔的人。若就这么亏了大房,那些老大跟前的老人得多寒心,到时候那些个顺手掌柜又有几个人能听沈家的调派。

      既然如此王夫人自然是要听夫君沈均泓临离开家时的劝诫,对这大房即便不讨好却也万不能得罪。大房无论怎样也还是大房,只要老祖宗健在,上头的宗族老人仍旧在位,他们再怎么看不上,却也不敢抹了去。再加上此时的沈毓竟没了印象中让人很铁不成钢的软绵,如此知情识趣,王夫人也分明起了提携的心思。

      如今正值早春,乍暖还寒,言语间看沈毓手背有些发红,王夫人拿下自带的手笼,亲切地递到了沈毓的手上,道:“你说说都打春儿了,这天还是暖不起来。毓哥儿手冷了吧?这是年前庄子里递过来的银貂皮,当时你三哥畏寒,我就给他用毛皮做了个坎肩,剩下的补了俩手笼,一个给了菱姐儿,一个自个儿留了。反正三婶屋里还有个苏绣能用,这就留给你应个急。”

      其实沈毓不太想收,这玩意明眼一瞅就知道是女人用的,带在手上多少有些不庄重。可毕竟王夫人也是有心拉拢,你就这么平白的折了人家的面子多少有些过不去。他现如今在沈府势单力薄,甭管其他院里的人出于什么心思与你交好,却总比交恶强。也没多做停顿,沈毓便很识趣地接过手笼,轻笑道:“三婶也是心细,之前一直着急往老祖宗那赶,多少有些匆忙,刚刚又在这停了半天,确实也是冷了。”

      王夫人看沈毓把手笼套在了手上,嘴角一翘,让巧儿和沈毓的小厮长川搁身后跟着,自己在前带着沈毓就这么往万松堂走:“你这大病一场也是糊涂了,卿竹轩从右边的小路往万松堂走要近得多。你还非得绕过长廊,这儿的是非都赶上黄河泛滥了,有事儿没事儿净招些没眼没皮的。前面啊有人耍大刀,后面还兴许跟着个打鼓的,毓哥儿你倒是不想惹,可那些骚|腥自己却总上杆子奔来,何苦来的呢。”

      有了之前一些贴己的话,二人多少也跟着熟络了些。几房虽不亲热,可毕竟也是婶子与侄子的关系,真真假假的聊着,竟也没了之前的拘谨。听王夫人一叨念,沈毓便知她这是埋汰刚刚的二房呢,既然两房有矛盾,他也不用太藏着掖着,不至于挑拨,可若因此表明自己的立场,之后有所求时倒也方便些,因而故作委屈道:“哎,有些人我也是想避,可三婶你看我还能躲哪去?大房虽然因爹娘的离开散了大半,却也还有那么几口人,即便为了他们我也得站起来,决不能让爹娘在天之灵也难安。”

      沈毓这一板一眼地下着决心,颇有点少年人不甘被欺负的劲儿。古人不有句话儿莫欺少年穷吗,在这一刻这王夫人就觉得这句老话得改改,应该叫莫欺少年怂。看着沈毓虽然仍旧身单,可气势却丝毫不弱,他总觉得这大房六爷,早晚是个人物。

      王夫人了口气,拍了拍沈毓的胳膊,低声道:“当初我进沈家门时,大哥在南方活动,怕大嫂在屋里闷坏了,我也是常去走动的,见天的说说笑笑,就跟做姑娘时一样。可谁成想也不过几个寒暑,那些个念想也成了过往。甭管其他屋怎么想,念着当年大嫂对我的情谊,我们三房是绝对不会做落井下石抹黑陷害的勾当,那些但凡想要给毓哥儿挖坑的,我王凤娇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毓哥儿以后有啥委屈,你就跟三婶讲,即便拼了我这脸面,三婶也得帮你出口恶气。”

      沈毓自然不会全然相信这位三婶与母亲的妯娌情深,若当初对方真跟卿竹轩交好,也不会只单单随大流看那么两眼。可由着王夫人的一些言辞,再结合之前贾老先生跟自己交代的沈家情况,沈毓隐隐能感受到对方的靠拢。不管这话有几分真挚,王夫人的心意,沈毓还是收下了。

      沈毓佯装感动地由着王夫人摸着自己的脑袋,紧拽着话头道:“上面有老祖宗帮衬着,日子总归不会太难过。不过有三婶这么一句话,侄子心里自是受用的。当初母亲在世时就跟侄子说过三婶是个畅快人,即便被宅门后院的长长短短磨去几分棱角,却还是留着如侠女一般的豪爽性子。可侄子也明白三婶的难处,且不说三哥的身体,就说菱姐儿的婚事这两年却也让您分不出什么心神的。所以三婶也不用刻意帮什么,侄子毕竟也到了年纪,该过的坎总归要自己走一遍,倒是三房若有什么需要侄子帮忙,就冲着三婶刚刚难得的真挚,沈毓自是在所不辞的。”

      王夫人一听这话,心一下子跟着抖了抖,既意外又感动,眼泪说话间就这么顺着眼角滚了出来。明明之前自己得话三分真七分假也不过是想混个熟络,可这沈毓张口间的真挚却让她根本再也说不下什么虚伪的话。是了,她王凤娇做姑娘的时候也是个爽利性子,好的坏的从不作伪,那时候的恣意畅快现在即便是回忆都跟着不甚清晰。可刚刚沈毓的话,却一下子砸进她心口,一时间王夫人对这个大嫂留下的孩子更是心疼些。

      而后王夫人也不走了,拽着沈毓在回廊旁的石凳上停下来,更是想看看这个她从不曾看真切的孩子。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王夫人略心酸道:“有些话跟你三叔不能说,跟那俩孩子更不能说,下人贴己的没剩下几个,那些个难处我只能憋进肚子里,可没成想毓哥儿你这孩子居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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