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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你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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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当初真是脑子里进了氨水了,才会输给他,然后答应他的请求。”她满脸愤恨,但更多好像还是自责。
“本来一切都挺好的,自从我吻了他之后,他连续半个月都来宿舍接我和我一起去教室,你也看到了。我们之间也没什么,没有吵架。只是他每次想要吻我的时候我都躲开,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点,这一点点原因。如果真的是这样也无所谓,面对一个坏人,我什么也没失去也好,总比失去了一些东西之后才发现他是坏人好。但是我觉得最痛苦的,是……”
她突然哭起来,我只能把她搂过来拍拍她的肩膀,我不知道现在做什么是有用的,但我知道她哭出来一切就都好了。
“为了捉弄我,他居然伤害生命……那天早上我们吵了很久,就是因为小兔子不吃东西了,我问他怎么回事,他靠在墙上,很淡定地说兔子要死了。我说为什么,我说你救救它,但是他说要迟到了,就径自走了!”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啊!”她深深地吸气,呼气,我觉得她小小的身躯真的承受不了这么多。
“你不是总说不能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吗?”我看着她脸上挂的两行在月光下闪光的泪痕,用尽量平静的语气来宽慰她。
“唉,如果人人都到了范仲淹那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地步,这世界上也没人犯罪了。”
“你也知道,想象和现实总是会有差距的。”我动了动我屈了很久的腿,没什么经验的人来宽慰别人是不是很可笑?我觉得尹恒就是嘲笑我这一点。
“我安慰自己说,兔子不会那么容易死,下了晚自习之后我抓着他要他去看看兔子,我说我不敢一个人面对。结果兔子当着我们的面死掉了,我觉得有眼泪打转,我努力装作坚强,可是他就一句话,那些眼泪全部都抖落。他说,‘我说他会死吧。’然后转身就要走。我就拉住他,我说,你怎么就那么确定兔子一定会死?”
我不自觉倒吸一口凉气,对于尹恒怎么狠狠地践踏了薰薰自尊还超过她这一切,我知道他一定没干什么好事。
“他说他不知道。我回去再网上查了一整夜,知道凌晨三点。我知道这只小兔子虽然一辈子也不会长多大,但是一般在两个月的时候不好养,能养活的人很少,一般正规商店里的兔子是不会在那么早就把兔子卖出来的,因为他们知道那样兔子活不了多久。而且最好不要给兔子喂带水珠的菜。可这一切他都做了。我觉得他就是故意的,用一个生命把我的心里防线打破。”
“也许这都是巧合。如果他是故意的,那么他的心思也太过缜密了,为了这一个小小的目的,需要安排那么多?”
“可是他都承认了。我不仅给他发信息,传纸条,我还当面问过他,他最后还是承认了。其实我看着兔子在我面前死去,我最痛苦的是我无能为力,看着兔子在我面前叫着,颤抖着四肢,我觉得它现在所受的折磨都是我导致的,它那么痛苦,我泪眼婆娑地让他带着兔子赶紧去医院,他说没救了,还说出校门的话兔子在学校的事情就要被发现了,还说有作业要写,头也不转的就走了,也不管我就在那里哭着。我用一个生命,见证了一个混蛋的品性,真是浪费。”
听她这么说,我觉得,也许杨娟为什么不会把兔子的事情告诉老师也很好解释了。他俩串通好了吧……
踌躇着是把尹恒狠狠骂一顿,以解薰薰心头只恨。还是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可是薰薰有可能就会不再对我敞开心扉了。
“我还是觉得是你多想了,也许真的都只是个巧合?”我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说实话比较好。
周围寂静得连风的声音也听不见,薰薰迟迟没有回应,我觉得自己在冒冷汗,可能真的伤到她了?不过以她的性格应该是直接推开我骂我才对,如今没有反应让我觉得有些出乎意料,亦或者她觉得朋友都不可信,黯然神伤?还是在思考?
“薰薰?”我摇摇脑袋,瞎胡思乱想。直接问不就行了么?
她的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我艰难地转头,发现她果然睡着了。那双好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的眼睛终于合上,我心中的石头也算是落下了。
我独自望着操场想了许久:都说把友情变成爱情难,把爱情变回友情更难。我觉得薰薰对尹恒要不然就怨恨终生,要不就永生难忘。初恋最难忘,初恋的是个坏人就更难忘了。总之尹恒在薰薰的恋爱白纸上画上了最浓重的一笔叉子。
我第二天早上见到尹恒时,他正和旁边的女生打情骂俏。薰薰还没有来,不过即使她来了他也不会顾忌。
我抓着尹恒的校服,抓着他出去。可能是真的把我当朋友吧,什么也没说。
“我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们就在一个不会有人路过的一棵树旁边,那棵树正在向下掉枯叶。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根本就是想玩她而已。”他随意地站在一旁,吊儿郎当的样子站在老旧的巷子里就像是个站街的流氓。
“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了玩薰薰设了多么大的局。我不相信你有那么严谨。”
“她都告诉你了,你知道的就是全部啊。”他嘲笑的口吻。
“我真想再揍你一顿。你知道么,你现在的嘴脸,就像是找了小三被原配捉奸,还笑着搂过原配说我爱你。”
“你的比喻不是很恰当。”他轻笑出声:“你不是喜欢她吗,现在我退出你才有机会啊。我伤了她的心,你去缝补刚刚好。”他嘴角的弧度很美,我想起初见尹恒时他完美的侧脸。可是他的内心就是一个撒旦,一个恶魔。他把薰薰带到到天堂之后,露出恶魔的牛角,亲手把她从云端推下去,他狂笑着,觉得自己做了世界上最帅气的事情。
我想起许嵩唱过一首歌,医生——心碎一旦超过底线,多少岁月也愈合不完全。
盯着他的眼睛,我觉得他的眼神是有魔力的,掉进了那个眼神的鸿沟,就像是掉进了深渊,任由他摆布。我轻叹一口气:“我不会和她在一起。”
他把嘴撇到一边轻笑:“呵呵。你还是这么没种。”
“随你怎么想。”
我真的不希望薰薰是因为想要愈合情殇才和我在一起,她说得对,我也算不上他的谁,我也不需要为尹恒,薰薰,或者任何人做任何事。
我突然思念没有认识薰薰之前的那个林海,那时候我什么都不在乎,什么也都不用担心,无忧无虑的,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