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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碧海桃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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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楼高处不胜寒,玉宇渺入空幽处。
常谓仙境无限好,羞煞凡根等闲度。
高高的九重天上彩云飘浮,风动霞霓,仙鹤游过,乐音袅袅,一片祥和。
"夕舞啊夕舞,不要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太过美好。”身披凤冠霞披的女子浅笑嫣然,捧着精美古朴的香炉,轻轻掀开炉盖,一红一白两道灵光在炉内轻盈的转悠。
走上天桥,将聚魂炉轻轻抛了下去……
五百年后。
夹岸桃花,落英缤纷。密林深处,尤闻银铃。
桃林深处,一白衣男子轻轻靠在桃树下,手捧一盏香茗,另一手拈起一枚黑子,衬得白皙修长的手指分外好看。
忽然,那白衣男子将手中的棋子轻轻一置,微微抱怨道:“不下了,你可有什么心事总是心不在焉的。”
“茗……”柔目轻合,别过头去,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着袖子,“我没事。不用担心。”
茗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拣了棋子,初有愠色,“夕儿,过来。”
只见前方的桃树摇了摇,从挑树后走出一个灵动的女孑,霞衣绯然如夕日残红,走动间带出一串清脆的银铃声,赤足踩在地上,盈洁的小腿上束着一串银铃,一头银发飘飘,发丝间隐约可见一对毛茸茸的耳朵,甚是可爱。
夕一蹦一跳地蹦到茗身边,扑在茗怀里,轻声唤到:“哥哥,斐然哥哥。”
茗轻轻摸着夕那一对毛茸茸的耳朵,万分宠溺。
夕这孩子生下来便与众不同,比別的狐狸更加娇小,说是雪狐却身披夕阳红色,说是火狐爪子和耳朵却皆为白色。况且还比一般狐狸少了一魂二魄,三百年了夕却停滞在这般模样,法力不升,连个儿也不长。
“斐然哥哥,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夕挤着水汪汪的狐狸眼,在哥哥的怀里蹭着撒娇。
“无事!夕儿莫要担心。”斐然淡淡一笑,令人如沐清风,竹叶青的衣衫,墨发如瀑般泻下,一根竹叶青的发带随意挽起,闻着有一股淡淡的茶香。
“狐族发生内乱,茗你身为四皇子……”
斐然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斐然,难道我的心意你到现在还不懂吗?”
三百年前,这件事情在四海八荒闹得沸沸扬扬,狐族四皇子贪恋凡世,爱上了一个凡人。众神仙都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绝色美人才能将以寡淡冷漠闻名三界的狐族四皇子给迷得神魂颠倒。后来茗与狐族决裂才方知晓那是一名男子,相貌平凡无奇,只是略带些儒风,生成个温文尔雅的性子,世人都为之不值。
“夕儿,你去拿渔竿,在溪边等我好不好?咱们今天晚上吃鱼。”茗轻轻拍着夕的脑袋,玩弄夕耳后的那一缕火红色的头发。
知道哥哥想支开自己单独同斐然哥哥说说话,又何乐而不为呢?夕蹦蹦跳跳地蹦入桃林深处,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影儿了。
见夕没入桃林深处,茗这才邪魅一笑,伸手将斐然捞在自己怀里,修长的手指勾着斐然的下巴,一双好看的狐狸眼含情脉脉,柔声细语:“你要如何才肯信我?”
斐然被茗一双细长的狐狸眼看的心中一慌,一时间竟语无伦次起来,“不是……只是……不是我不信你,只是你身为狐族皇子,狐族内乱你有怎能置之不理?”
“恩断义绝两回天,纵是老死不相往。”
“对不起,我……”斐然满脸歉疚。
茗轻吻斐然的眼眸,“那不是你的错。斐然。”
夕拿着鱼竿、鱼篓一路小跑,哼着小调,来到河边,穿了蚯蚓,抛钩甩线,把竹竿插在岸边的泥土里,坐等鱼儿上钩。
“咦?蝴蝶。好漂亮的蝴蝶。”裙摆一提,拿出放在河水中的脚丫子,蹑手蹑脚绕到那蝴蝶的背后,伸手一抓,那蝴蝶似是察觉到什么,翅膀一扇,让夕扑了个空。
夕追着那蝴蝶跑着,不时伸手去扑,却怎么也抓不着,夕不舍不弃,不知追了多久,那蝴蝶落到一丛灌木上,猛地向前一扑,抓着蝴蝶的翅膀,夕欢乐地蹦起来,“抓到了!抓到了!”
可怜的蝴蝶在夕的手中扑腾扑腾地扇着翅膀,极力想要挣脱,夕捧着蝴蝶方才看清脚下的路,却发现自己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好像迷路了。
正转身,一张大网铺天盖地迎面而来,夕惊叫一声,蝴蝶趁机溜了出去,那网发着艳红色光芒,烫得夕皮毛生疼,现了原形,一玄衣道士口中念念有词:“原来是只火狐小妖,留你不得,恐日后生灵涂炭。”
玄衣道士拂尘一甩,收了大网,将夕抱在怀里,看了夕着天真无害的模样,道:“这狐狸小妖模样生得好生俊俏。”
拿了个黑色布袋将夕装了进去,挂在腰间。夕在布袋里不停地挣扎弄得布袋一晃一晃的。却是做了无用功,似是累了,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睡在黑色布袋中的夕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布袋中没有一丝光芒,黑得暗无天日。听这嘈杂的声音,夕想这应该到了城里罢,哥哥的桃花坞向来冷清,断是不会这样热闹嘈杂的。
哥哥应该急坏了吧!都怪自己贪玩,若不是追那只蝴蝶出了桃花坞,自己绝不会被这道人捉住。不知道这道人要去哪儿,如何处置自己,还是快快脱身的好!
夕伸出爪子,想要把布袋划破,却发现这布袋不知是什么东西制成,结实得很,爪子抓了半天也只微微撇开了一道细缝,夕只透过那道细缝向外看。
琉璃宫灯撒下华丽的光晕,金碧辉煌的厅堂内人声鼎沸,地面上满铺秀金牡丹的红毯,珠翠满屋,曳地生辉。红木案桌上摆满珍馐美味,瓜果美酒香满园。形形色色的人坐于案桌前饮酒作乐,美人在抱倒也十分快意。这里是长安城里最大的销金窟——勾栏院。
今夜在座的都是为姬舞而来,为见美人天颜,若说是一掷千金也未尝不可。
夕隐约听到有人议论,听声音似乎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那人说:“今天晚上怎么这多人?”有人回答说:“老兄还不知道吧,今夜是咱姬舞姑娘最后一次登台献艺的日子。听说被哪个王爷相中,要抬进府去做妃子。”之前的吧那道男声又说:“可真是好福气。”“谁说不是呢!”回答的男声刚说完如此,又听得一声惊叹,“呀!出来了。”
只见一道烟水薄纱遮住众人视线,浅紫的薄纱上缀满晶莹剔透的水晶,前方是一道南海明珠帘,瞧不见薄幕后的光景。弱水穿渠而过,只余细水流长。沟渠内长满金雕睡莲,镶珠荷叶在琉璃盏的辉映下闪闪发光。其间站着一红衣女子,身披彩凤,轻摇罗扇,朱唇轻启:“请姬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