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教师》十八胡

28、祈祷

　　“愿上帝赐予我力量与理智，让我能够抵御诱惑，远离背叛与谎言，我将忠于职守。我的生命将会终止，我的剑矛将会生锈，而我的忠诚永存……”
　　我在小教堂门口站定——我并不是故意偷听别人的祈祷。但是，这位信徒的声音也未免过高了。
　　他的祈祷终于结束了。
　　我走上前。
　　上帝面前，我们是平等的，但是我们最好还是遵守俗世的规矩。
　　“奥斯丁先生，您应该给我送个信，现在我们的准备太匆忙，太失礼啦。”
　　“并不需要。”奥斯丁先生继续望着圣像，“我一进村子，就有一位善良的夫人给我指了路。她的名字是玛利亚弗拉瑞特夫人。弗拉瑞特，我非常高兴和你的母亲偶遇。你替我问好了吗？”
　　“我并没有打算欺骗您。”我回答，“上帝保佑，我的母亲没过多久就完全康复。我本来计划立刻返回，但是有一些意外发生了。”
　　“比如说，阴魂不散的道格拉斯先生？”
　　奥斯丁先生不等我回答，悲痛欲绝地道：“哦，弗拉瑞特，你欺瞒、背叛了我。要知道多明尼克是多么地思念你。你为什么不往他的胸口插一刀呢？”
　　我无言以对，我相信玩耍的时光一定能治愈多明尼克的相思病。
　　“现在，道格拉斯不在你的家里，或者其他我可以看见的地方吧？”
　　我安慰：“只要您今天没有拜访他的计划，您是见不到他的。”
　　“哦，”奥斯丁先生说，“我还以为你称呼他为亚瑟。”
　　我想奥斯丁先生需要我闭嘴。
　　他停了停又道：“你不知道可怜的多明尼克多么思念你。”
　　我终于忍不住了：“奥斯丁先生，我请了一个月的假，现在才过了一半！”
　　“也许的确是我苛责了你——那么，让我忏悔吧。”
　　他走向忏悔室。
　　我目送他到门口，终于忍不住问：“奥斯丁先生，您在这里，那多明尼克由谁在照顾呢？”
　　“公爵和夫人极尽所能地看顾他。我把休留下来抚慰他破碎了的心。他被照顾得很好，现在，你那微薄的责任感可以用来关心我了。”
　　他望了望我，我有千言万语论证高尚的人格与休假的自由并不相悖，但我觉得还是无言以对好些。我鞠了一躬，走了出去。

　　我们的教堂只有一个神职人员，也就是老布莱恩。他是执事，同时也干牧师的活儿。
　　我的雇主要用拉丁文作忏悔。
　　这很郑重，但也很致命。当年老布莱恩把他所会的拉丁文对我倾囊相授，只能刚好可以做个启蒙。老布莱恩的水平可见一般。
　　我的雇主道：“我不虔诚，懒惰，尖刻，无所事事，啊，虽然我自己并不在乎，但是我希望上帝宽恕我，让我的爱人也不在乎我糟糕的秉性。”
　　布莱恩深沉地道：“上帝宽恕你。”
　　我的雇主道：“我爱的人聪明，审慎，然而并不信任我，愿上帝宽恕他愚昧的多疑。”
　　布莱恩道：“上帝宽恕你。”
　　我的雇主道：“最后，我欺瞒了您，我在上帝面前捉弄他的仆人。但我是为了我的爱能够倾听我的声音，我知道，他一定在窗边好奇地偷听。”
　　布莱恩毫无所觉，他心不在焉地道：“上帝宽恕你。”

作者有话说

　　这章有点少，下午会尽量再更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