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奇迹黑］缺席的影》彼迹本

80、第七十九章：作出决定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黑子刚刚洗完澡出来，没有丝毫犹豫，他马上就挂断了。虽然只是一个随意简单的动作，但黑子熟练得仿佛反反复复做了许多遍一样。然后开始规规矩矩地穿好衣服。
　　从黄濑的公寓里跑回来，自那以后黑子再也没有接过他们任何人的电话。翻开未接记录，一连串下来都是某个小模特的名字，而夹杂在一堆“黄濑凉太”中的是寥寥可数的“桃井五月”和仅有一个的“青峰大辉”。
　　黑子现在不想和那几个彩色的家伙说话，更不想见到他们。
　　整理得差不多了，母亲大人的呼喊也及时响起，回应了一声，黑子往客厅走去。父母也早已准备好在那等待，母亲更是换上了和服，精心打扮了一番。看看墙上挂着的钟表，是时候出门了。今天是大晦日，一年之中的最后一天，不知不觉中，新年居然就已经近在眼前了。去神社好好地参拜一下吧，要是真的能解决自己现在的烦恼，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烦恼……吗？黑子沉思。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黑子可不记得，自己和他们的关系有好到这种地步。那时候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前后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黑子清楚地记得，那是自己所在的诚凛赢得冬季杯冠军之后，昔日的队友当时的对手——「奇迹的世代」逐一找上门来了。
　　“哼，居然被那种家伙赢了。黑子，就算如此我也不会承认你现在的选择的！”意外的是，第一个找上门来的不是那个缠人的二货，而是一如既往的傲娇的绿间真太郎，他发表了一堆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言论。绿间并没有否认诚凛每一个人的能力，他不认可的只是黑子的做法罢了。
　　“小黑子，你这样太过分了！”很快黄濑就来了，黑子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样说，而且被一个用「perfect copy」开挂的人说“过分”黑子觉得对方才是真正的过分。胜败乃兵家常事，黄濑会那样说绝不仅是因为诚凛赢了一场比赛。小黑子，为什么你就不能明白我们的用意呢？
　　“单靠赢了一场比赛就想让我们后悔，阿哲，你还是那么天真啊。”青峰过来的时候，黑子依旧没能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我说了，你的「光」只有一个，无论何时何地。”总有一天会让你后悔做出现在的选择的，那是青峰最后留下的话。
　　“黑仔，对不起。”完全没有想到，紫原居然会开口道歉。而让黑子一头雾水的是……他为什么要道歉？那个时候不应该留下你一个人的，紫原摸着黑子的脑袋，眼底藏着看不透的想法。这样的话……你就不会被那些家伙带坏了。没错，紫原的真实想法就是这样的！
　　继那四人之后，黑子忐忑不安地等着那位最难搞的队长大人过来，然而……赤司并没有来，他一个电话把所有人叫了出去，约好的地方是一个温泉旅馆。
　　回想的记忆停留在这里，黑子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所有的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来到神社的时候还有些早，黑子和父母打了声招呼，便独自一个人四处乱逛。不得不说真不愧是大晦日，虽然现在还不到时间，但神社里的人已经熙熙攘攘了。这使得黑子非常困扰，要知道“黑子哲也”最显著的特点便是“存在感低”，所以在人群里被推来推去、撞来撞去，当事人却完全没有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还没等到新年的来临就会被踩死了吧？黑子暗暗腹诽一句，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明明以前来神社的时候即使人比现在还要密密麻麻，但是自己也不会遇到这种情况，这是为什么？黑子浅浅地笑起来，那笑容带着一丝苦涩的味道。原来……以前的自己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有那几个耀眼的光芒。
　　为了避免“踩踏事件”继续发生，黑子干脆找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坐下来，就这样一个人静静地欣赏风景也是不错的啊。虽然如此小清新地想着，视线望着那片蓝天的时候，黑子还是无法控制慢慢飘远的思绪。
　　每当回想起来，黑子的心都会猝然一痛。那个时候的事情……实在是深刻得让人难以呼吸。黑子至今都无法想明白，为什么到了旅馆之后的大家……都开始做出了放弃篮球的决定。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吗……心痛得快要窒息了的时候，那位神秘的夫人微笑着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也就是那个时候，黑子做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回到过去，你愿意去改变吗？”藤卷夫人看着自己，满是笑意。“夫人，你在开玩笑吗？”黑子淡淡地开口，如果这么容易就能重来的话，那么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后悔的人和事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如果是我的确不可能，但是……”故意顿了一下，藤卷夫人继续说道，“我的先生就能办到。”黑子沉默，来到这里之后他听赤司说了一些藤卷一族的事情，对于他们的能力也有所了解。只是……重来这样的事情，真的可以说得这么轻松吗？
　　“算了，就算我回去了，又能改变什么呢。”黑子低下头，那蓝眸里是说不出的哀伤。「奇迹的世代」早已形成，自己只不过是一个附带销售的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就算没有了自己，他们也一样会光芒万丈。
　　“小哲，你这样想就不对了。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是因果联系的，不管是微不足道的小细节，还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件，都对一个人、一件事、一段情……今后的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想要改变现状并不难，只要避免当时导致这件事情的关键因素发生就行了。”
　　“关键？”黑子皱眉，表示不解。
　　“小哲，你难道还没有意识到吗，最关键的那个因素，就是你啊。”
　　嘴唇张合，却什么也说不来，那双平淡无奇的蓝眸，第一次流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自己是关键什么的……这怎么可能啊！！！

　　最后的最后，虽然对那个“关键因素”还是持有怀疑态度，黑子依然接受了藤卷夫人的帮助。他才没有神圣到想要做奇迹的救世主那样的打算，之所以选择再来一次……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无论如何都想再看一次中学的他们一起打篮球，作为赤司征十郎、青峰大辉、绿间真太郎、紫原敦、黄濑凉太个人来打篮球，而不是作为「奇迹的世代」一起打篮球。
　　藤卷夫人说自己是关键。虽然不太相信，但是黑子还是想尝试一下。如果从一开始就做出改变的话，那么后面的事情会不会有一丝丝的不同？怀疑并且相信，害怕并且期待，带着这样的心情，黑子做出了选择——让帝光中学从一开始，就没有黑子哲也。
　　自那以后，虽然不再属于帝光，但黑子还是每天都会偷偷地去帝光溜达一趟，一方面是为了“想要看他们纯粹地打篮球”的初衷，一方面是观察着事情是否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改变。那段真正作为一个不被知道的“影子”的时光，是黑子最为美好的时刻。哪怕自己再也不能与他们并肩作战，但是看着他们纯真的笑脸，黑子的心也会被名为“幸福”的东西所填满。可是……现实终究是残酷的。
　　青峰能力的显露，赤司第二人格的觉醒，把黑子从这个美好的梦境中拉了出来。什么关键，什么改变，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命运的谎言罢了。既然值得守护的东西不再，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傻傻地去留意了。从那以后，黑子再也没有去过帝光。本以为自己与他们再无瓜葛，却意想不到……赤司找上门了。
　　「奇迹的世代」，你们很过分。黑子攥紧了双手，眼神复杂极了。每次都不顾别人的想法就擅自做出你们自己的决定，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呢？在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彻底与你们划清界限的时候，为什么擅自地出现把自己再一次拉入到你们的世界中呢？在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既然如此就好好和你们相处的时候，为什么又擅自地做出那些令人误会的事情呢？你们……真的好过分！！！
　　黑子现在真的很烦，他只是单纯地想和大家在一起就可以了，可他们偏要做出那些让自己不得安宁的事情。特别是那个叫黄濑凉太的家伙，说什么“喜欢”之类的，是想要逼疯自己吗！可是不管怎样，黑子都想要和他们在一起。
　　为什么会对“在一起”如此执着？也许，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黑子已经清楚明白地意识到了，在不知不觉之中，他们对自己而言，已经成了无法替代、不可缺少的存在。

　　“哲也，你在这里做什么？”身后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黑子着实被吓了一跳。
　　“赤、赤司君？”黑子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对方的笑颜，“赤司君……为什么会来这里？”黑子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在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之后，面对突然出现的本人，还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来，嗯……微妙？
　　“哲也在这里，所以我就来了。”赤司笑起来，不带任何杂质的笑容，就是单纯的为这件事笑着，黑子第一次看到赤司这样的笑容，那真是好看极了。
　　“赤司君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黑子不解，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父母也没有。而且他是随便找个地方就坐下来的，就连他自己事先都不知道自己会来这里。
　　“我能感受到你的存在，哲也。”
　　黑子微愣，有什么异样的情绪在心里悄悄地曼延开来。随后赤司望了望其他方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蓝色的瞳孔里是那几个渐渐走近的高大而熟悉的身影。

　　有这样的一群彩色奇迹，就算自己的存在感低到极致，他们也能在人群之中瞬间找到自己。所以……有什么样的理由让自己……不和他们在一起。就算那层名为“朋友”的界限已经被自己作死地打破了，但不管以什么样的形式，自己也要死皮赖脸地和他们待在一起。不过这个想法，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黑子依旧面无表情。
　　这次一定要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