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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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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佾拖着疲惫的身子,一睁眼不见姜宁的影子,便不自觉地寻找她的身影。
“兮儿,兮儿,你在哪?”白佾如同迷失了方向的孩子,那样无助,那样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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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一片混乱,一匹马受了惊吓,长嘶一声,四处乱跑,任凭马夫如何鞭打都不能平定下来,马的后面是一辆豪华的马车,里面不断传来女人的惊恐叫声。
路上的行人都纷纷躲开,没人敢制住一匹烈马,但都提心吊胆的看着那辆摇摇晃晃的马车。忽而一黑衣人从天而降,一脚登在马背上,一脚踹开马车已经松动的挂钩,马车后退十几米后安稳地停了下来。一个小丫鬟探出身子,脸色被吓得煞白,站在地上后,仍然惊恐未定得直打抖嗦。
一阵悦耳的笛声响起,黑衣人身下的那匹马似乎安定了不少。一阵微风拂过,马车前的纱帘被轻轻掀起,里面坐着一位美艳的夫人,墨眉粉黛,金黄的菱纱衣包裹着妇人那婀娜的身姿,显得高贵却又不低俗,众人不得不倒吸一口冷气,眼睛里充满惊艳,那吹响笛子的黑衣人蒙着面,只是那双漂亮的琉璃眸看向美艳妇人的时候,眼神是凶狠与愤怒的,可是却真真实实地掺了一分想念。
刚才惊魂未定的小丫鬟似乎意识到什么,赶紧放下帘子,转过身冲围观的百姓吼道:“都滚开,我家夫人也是你们这些低贱的草民能看的?”众人听后,全都唏嘘不已,没想到这么美丽高贵的人身边的丫鬟竟是这么缺乏管教,言语低俗。
一双纤手撩开纱帘,缓缓地走下马车,定定地看着黑衣人。只见那黑衣人冷哼一声,一个轻功跃上房檐,瞬间不见了踪影。那美艳妇人只怔怔地看着,久久都没有动。
小丫鬟连忙拉住妇人,道:“夫人,您怎么出来了,快回去吧!”众人们议论纷纷,又传出了不少闲言碎语,像是在看一出好戏,小丫鬟向四周瞪了一眼,更是着急了:"夫人,请您回去!夫人!”那美艳妇人似没听见般,依旧望着黑衣人远去的方向,小丫鬟咬着唇,紧紧地抓着妇人的胳膊,低声却加重语气地喊道:“娘娘!”那美艳妇人似乎被人打了一棒,踉跄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我们回去吧。”
小丫鬟又找来一辆马车,恭敬地扶着美艳妇人上了车,可当帘子放下的那一刻,恭敬的模样瞬间消失,清秀的面孔因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像狱卒一样可怕。
“你跑出来做什么?我警告过你,无论多害怕、即使是受伤都不准出来,难道当耳旁风吗?怎么,那黑衣人救了你一命,就盯着人家不放吗?那么贱啊,是嫌皇上老了丑了配不上你了吗?”小丫鬟的语气冰冷刻薄,话语更是不堪入耳。
“不,我…我没有…”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重重地甩在美艳妇人的脸上。“我训你,如今还敢还嘴了?就算你长得再漂亮,也不会再有人看了,皇上病在踏上,说不定哪天就驾崩了,如今掌握大权的是我家昭依娘娘。我告诉你,你妄想再有出头之日,等着给皇上陪葬吧!连你自己的儿子六殿下都不愿多看你一眼,真不知道你这种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美艳妇人微微一怔,面色惨白,一只手抚着脸,火辣辣的疼痛让她轻微地颤抖,只是六殿下那三个字如一把刀刃深入她的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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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醒了。”
“嗯,现在什么时辰了?”姜宁揉了揉太阳穴,努力的适应着强烈的光线。
“已经午时了,我家公子正请您去用午膳呢。我伺候您梳洗吧。”说着,俏皮的小丫鬟从外屋端进一盆水,还拿来一套淡蓝色的女装。衣服做工精致,花纹精美细腻,像是皇宫里上好的料子。
“这…·”姜宁看到那套女装,一下子站了起来,道,“还是麻烦姑娘拿一套男装吧,行事比较方便。
小丫鬟弯起眼睛,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甚是可爱。“这是公子特意吩咐奴婢找的,姜姑娘穿起来一定很好看!”
姜宁叹了口气,轻轻说道:“那既然如此,便替我谢谢你家公子的好意,梳洗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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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被丫鬟领到主厅,一路上暗自观察幕府的房屋分布形式。一进幕府正对着的是会客厅,往里通过一个小园子便是主厅,后面分散着主卧房、客房、书房、厨房等,真是复杂,房屋很多,但是样子都差不多,怪不得在夜晚找不到慕兰烨的房间。
“姜姑娘请坐,自符离山庄一别,也有数日未同姑娘相见,既然来了在下府上做客,便要在下尽一番地主之谊。这都是本府厨子的拿手菜,虽然及不上符离山庄的,但是我想也应该不会太差。”
姜宁淡淡一笑,点点头,找了个地方坐下,拿起筷子,品尝起来,这几日都在恢复体力,确实也是水米未进,肚子早已经唱起了空城计。
“你要救谁?”声音依旧温润好听,可不带一丝情绪。
姜宁愣了一下,突然想起离别时并未与白佾告别,想必他此刻一定很着急。
慕兰烨看着姜宁心神不安的模样,抿了口茶,问道:“姜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妥?”
“抱歉,我的朋友为救我身中剧毒,想请公子帮忙,我这便去带他来公子府上。”说完姜宁便有些匆忙地离去。
姜宁匆匆赶回客栈,推开白佾的房门,可是却没能看见白佾的身影,空旷的房间没有一丝生气,寂静得有些冷清,看来白佾昨晚并没有回客栈。姜宁跑下楼去询问掌柜和店伙计,他们都茫然地摇摇头,说最近太忙,没有留意。
姜宁有些担心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窗口静静地望着天边的月色,今日的月亮像玉盘一样挂在天上,但是旁边却没有星星,不禁想起了在符离山庄中秋节的那个夜晚,月亮依旧这样的孤独。
“兮儿可真无情,忘了我吗?”略带埋怨的声音从姜宁背后响起。
姜宁惊喜地转过头,只见一张熟悉的俊脸映入眼帘,只是有些苍白。
姜宁怔了一下,轻声问道:“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沉默了一会,白佾才开口道:“你去哪了?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了好多血,我的血,百姓的血,满地都是。”白佾变得有些激动,身子不住的颤抖,声音里都充满了恐惧。
姜宁突然伸手环住白佾,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轻轻安慰道:“别怕,没有血,那只是个梦。”姜宁能感觉到他似乎经历过什么,但是却什么都不敢说,过了一会儿又听到白佾喃喃自语,“我为什么喜欢穿白衣服?因为我的衣服上都是血,怎么都洗不掉,我便这样喜欢白色,这样一尘不染。”
姜宁一怔,却不知如何来表达自己的震惊,她只是更紧地拥住白佾,给予他一点点来自陌生人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