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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无能为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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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的牢狱起码还有潮湿的霉味,还有蟑螂、老鼠跑动的踪影。
可囚仙牢却是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到处死气沉沉。这里的弟子们都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刚开始还有些人为了躲避雷击而四处逃窜,可渐渐地就连逃窜也懒得了,似乎被天雷劈到而昏死过去毫无知觉,已经成了他们得到解脱的唯一一种方法。
真是可怜。
南如笑挨个挨个牢里寻找林九的踪影,几乎是在最临近死亡边缘的那间牢房里,他才看见了倒在地上的林九。她背上的衣裳就好像被烈火灼烧过一般,与翻出的皮肉紧紧粘连在一起,只露出森森白骨。可是天雷并没有因此而停止落下的速度。反而越发地“猖獗”。
见此景象,南如笑心里就如刀割一般的难受,他的眼里开始闪烁起了“星星”,只差一点就要流出眼眶。
牢门上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封印,好不容易看守的弟子才将它解开。
“小九,你何苦…”南如笑抬起手止住了不停劈下的天雷,一边轻柔地抱起林九。
在隔着一道路廊的那边,薛予之陡然一惊,立即起身爬到了牢门前。
南如笑全不怕林九身上的血迹染上自己的衣袍,只是像呵护一件至宝似的轻轻解开林九的外裳 。
甚是不解南如笑此般动作是为何,薛予之昏了头脑似的突然大喊道:“师叔!所谓男女有别,您这是在做什么?”此话一出倒引得不少人向南如笑看去。
似是没有听见一般,南如笑仍不管不顾,径自将手中的药粉涂抹在林九身上,他生怕是碰疼了林九,下手极轻。
这药粉其实是麒麟角磨制而成,尚有止血治伤之奇效的仙药,南如笑平常就算是哪里伤着了,也不舍得用这药来疗伤。
现在将麟角粉拿了出来,只为了林九。
只要林九相安无事。
可是此刻,林九面色苍白,眉头紧蹙,手掌冰凉的异于常人。若不是她紊乱的内力和轻浅的气息不规律的四处窜动,不然真是没有一点活着的迹象了。
薛予之瘫坐在地,她看着南如笑眼中流露出的似水温柔,心里筑起的墙围也全部坍塌了。
本是凭着对南如笑的执念才能捱过囚仙牢的万丈天雷,可是现在看着他怀里护的是另一个女子,薛予之所怀抱的希望顿时就被打散了。
这时,林九的意识还是模模糊糊的,她能感觉到有人在为她上药,只是不能睁开眼罢了。
遍体鳞伤。
也罢了。
没人能求得轻扬掌门放林九一码,眼看行刑日迫在眉睫,天寻还是等不急了,她想将林九劫出囚仙牢,带离这是非之地。尽管她所知自己能力不足,却也想拼尽全力。
回音房第一次没有悠扬的琴音,第一次沉寂得使人心慌。天寻悄悄探出头去,她想最后看苏顷乱一眼,哪怕是万劫不复那也了无遗憾了。
“进来。”门内突然传出一个清朗动听的声音,使得天寻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总是站在门外,却是第一次听到门内的人说进来。
天寻小心翼翼地踏进门去,头也不敢抬,更何况直视那个高不可侵的白衣仙人。只听她轻轻唤了一声:“师叔。”
苏顷乱上下打量着天寻,面上仍是没有表情,语气却充满了不悦:“打扮成这般,是要去做何事?”只带着一点点疑问,就将这一句话说出。
没有料想到他居然会那么问,天寻愣了一下突然有些结巴:“我…我…想去…想去…”声音越发小,最后都快低到尘土里了。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不要自找苦吃。”苏顷乱漂亮清澈的眸子低沉着,话语也瞬间冰冷戳人,正巧戳中的却是天寻的内心。
天寻也不曾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人而变得无比脆弱,她强压着心里的委屈,哽咽了起来:“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林九,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你又不喜欢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角就快要掉下眼泪来,她是那么坚强而又随性的天寻啊。
回音房里又再次陷入了沉寂,苏顷乱只是定定的看着天寻,脑海里顿然浮现了许多他从未放在心上过的画面。
只是可惜。
引回思绪,苏顷乱缓缓开口说出的话,却是伤透了天寻的心:“在你来轻扬之前我从未记得过你,不明白你为何偏将注意放在我的身上,我也只当,大约是你认错了人吧。”说得平静,却把听的人伤到体无完肤。
天寻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被一一击溃,她看着苏顷乱,仿佛是从未认识过他一般:“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苏顷乱这么做,无非就是不想让她也卷入这场事端当中,这也是他仅仅能为林九做的事了:“我所说并无半点虚假和不妥,你回轻扬居舍吧,林九不需要你去救。”
“你!苏顷乱,你以为你是谁啊,总是不可一世,你不准我去救林九我偏要去!”天寻瞪大眼,几乎是大吼出声,她心里是委屈到了极点,只一口气说完便捂着脸跑走了。
就在不远处一直偷听的华洛婴,直到天寻捂着脸抽泣着跑出了回音房,她才得意的拍了拍手。
天寻果真是回了轻扬居舍,林九必须救,可是就连南如笑和苏顷乱都没有办法,自己又可以怎么办。
而另一边,轻扬长翁正带着弟子往囚仙牢赶去。
轻扬长翁同样是留有长须,仙龄并不低于轻扬掌门,只是他个子只有普通人一半那么高,就整是一个小老头的模样,加之一脸严肃相,反倒是更滑稽了。
林九去过许多次刑审司却没有怎么见过轻扬长翁,如今他带着几个弟子一起来囚仙牢,想必是带林九出去执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