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山情》田风和

5、第二章：

　　男孩见自己的衣服被扯坏，还被一群疯孩子如此调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猛一下冲上前，一把把扯着衣片飞舞的孩子推翻在地。
　　也许是他用力过猛，那个被他推倒的半大的孩子，跌在一颗小石子上，手臂上被磨破了皮，血珠冒了出来。
　　“啊！流血了，流血了。”
　　“小野人打人了，小野人打人了。”
　　“我们一起打他。”
　　不知哪个孩子先动的手，几个孩子一起围了上去，他们你一拳，我一脚，对着男孩拳打脚踢。
　　男孩瘦弱单薄的身体哪经得起这么多孩子的暴打，很快就被打趴在地，他又不知如何保护自己，痛的在地上直打滚，只有一双坚毅的眼睛，透着不屈不饶。
　　“娘亲，你快点啊！小野人要被他们打死了，你快点啊。”
　　苗苗的身后，跟着一位三十来岁的夫人，雍容的姿态，年轻的容貌，看起来不像是乡野山村的农妇，而是见识过大世面的大家夫人。
　　苗苗一边向前跑，一边回头催促她的娘亲快点。
　　“嗳，来了。”
　　“娘亲，就在前面，啊！小野人，”苗苗惊叫一声，“你们快停手，铁蛋，二蛋，你们再不停手，我就去告诉你们爹爹、娘亲。”
　　苗苗跑了过去，想拉开踢打小野人的孩子，奈何她力气小，怎么也拉不开，苗苗急得直哭着，回头喊娘：“娘亲……”
　　不知谁回头看了一眼，“哎呀！苗苗的娘亲来了，大家快逃啊！”
　　众孩子一哄而散。
　　“娘！”苗苗带着哭腔，上前要扶起地上身体弯曲的男孩，男孩却挣开了她的手。
　　“我来看看。”苗苗的娘亲走到近前，“孩子，让我看看。”
　　母性特有的温柔声调，如一滴甘泉，滴进男孩干渴、受创而敏感的心灵，他在苗苗娘亲周氏的轻言安抚下，慢慢松开了自己紧抱着头部的双手。
　　一张满是泥污的又肿胀不堪的小脸出现在母女俩的面前，周氏也惊了一下，她抚着男孩的脸，心疼地抱怨道：“这些个孩子，太不知轻重了，怎能把人打成这样？”
　　周氏扶起男孩，“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你父母呢？”
　　男孩有些茫然地看着周氏，摇摇头。
　　“娘亲，他听不懂我们说得话。”苗苗一边对她娘亲解释。
　　“嗯？听不懂？”
　　男孩摇摇头，“不，听得懂，只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你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吗？也不知道你自己的父母？”
　　“嗯。”
　　男孩低着头，他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印象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他的家在哪里，他的父母是谁，更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他好像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变了。
　　只是长长的一觉睡醒后，他好像失去了对他来说，十分珍贵的东西，然而是什么东西，他不知道。
　　“娘亲，他太可怜了，我们把他带回家吧！娘亲！”
　　苗苗摇着周氏的手臂，娇娇地恳求周氏。
　　周氏看着男孩身上样式古旧，然而质地与做工却十分考究的服饰，若有所思，她娇宠地把苗苗的一缕头发顺到耳后，笑着安抚她，“好！你别急，你的要带小哥哥回去，也要问他愿不愿意跟我们回去不是？”
　　“小哥哥，你愿意跟我们回去吗？住在我们家里。”苗苗恳切地望着小男孩，见他的眼里有一丝犹豫，她伸出洁白的，胖胖的小手，摇着小男孩的手臂，“小哥哥，你就跟我们回去嘛，平时都没人陪我玩，铁蛋、二蛋、三丫他们老是欺负我，说我没有弟弟妹妹，要是你来我们家，我就有哥哥了，他们就不敢欺负我了。好不好？小哥哥，好不好嘛？”
　　“这……”
　　小男孩犹豫，苗苗的恳求，他真的不忍心拒绝，况且有一个家？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好像在久远的过去，他也有一个家，他的家好大好大，家里有伟岸的爹爹，温柔的娘亲，有身穿铠甲的武士，一座座悬浮在空中的宫阙，还有，还有……
　　“哥哥，你等等我。”
　　“哥哥，娘亲给我新梳的头发，还带着琉璃做得花，哥哥你看，好看吗？”
　　“哥哥，你偷了爹爹的圣剑，爹爹派笙叔叔来抓你来了。”
　　“哥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