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七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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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缅一愣——因为他竟不知要如何回答。
明明回到越国是他的愿望，明明他是越国的公子。即使被放弃，离开越国那日，他也对闵姬说得清楚明白：无论父王如何厌弃，无论世子如何忌惮，无论越国如今是如何不堪，他都是越国的公子。他终将回到那里。
但要以留照的性命来要挟陆辉，他又如何能做得到？
那孩子，心心念念地说要保护他，要把他的噩梦赶走，他又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苏缅的动摇，全被陆辉看在眼里。
敲敲手里的面具，陆辉开口：“其实，今日我来，并不是担心留照，而是专程来寻你的。”
今日陆辉让了三子后与留照对弈，留照丝毫不怯，父子俩一来二去竟下成平局，这让陆辉惊异不已。留照虽然天分极好，但年龄与城府远不如他，竟能与他下成平局，不得不说这进步简直神速。
看来专门为留照寻的夫子们全都可以卸任回家种田去了。只要留住了苏缅，还怕留照不能学到东西么——要知道，苏缅未聋之前，天才的大名也是远播四方。得知他失聪，许多人还惋惜天下少了一位日后必定大放异彩的越国三公子。
不过按今日陆辉所见，即使失聪，苏缅的惊才绝艳也无法被磨去。披衣而立的苏缅，依旧是才华过人的越国三公子。
苏缅叹了口气，直接屈膝半跪在了陆辉面前：“陛下找的不过是一介俘国公子，派人传唤即可，苏缅无才无德，怎敢劳楚王陛下大驾。”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陆辉摸摸下巴，“留照不喜欢其他的夫子，天天往你这儿跑还挺麻烦的，我想不如将你请到楚宫去教导留照？”
苏缅听完他的话，差点没一个趔趄趴下。随便让别国公子进入自家宫室若还不叫大事，那在陆辉眼中，究竟有什么能被称为大事？
“你也不用急着拒绝，我确实是真心希望你能入宫去教导留照。留照已经九岁了，他应当受到足够的教导，”陆辉知道，搬出留照，苏缅定会再作考虑，“留照最是喜欢你，看在这样的缘分上，你不如考虑考虑？”
陆辉虽是一国之君，但他自由散漫惯了，定是不会懂苏缅这样心思细腻的人的想法的。而苏缅听了他这番话，虽是再做了打算，但依旧有着许多顾虑：“若有人从中作梗，说四公子只有一个来路不明的夫子教导，陛下又将如何护得留照不受那流言蜚语中伤？我自是不怕，反正早已听不见那流言。但留照还是孩子，心思敏感脆弱，陛下身为父亲，为何不为了留照考虑？”
“你还挺向着他，”陆辉笑笑，“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会为你弄一个全新的身份再行入宫，下人我也会让他们管牢自己的嘴。不管怎么说，楚宫的主人，现在还是我。”
“陛下倒想得不错，可能力终究有限，防不住那专生事端的人；我身上又有许多负累，再怎么说……我终究是越国的公子。”，苏缅知道未来如何他无法控制，但他至少要求得留照平安无虞。他不想让留照受那流言中伤，正如留照一心想要保护他。
陆辉定定的看着苏缅：“七年。”他顿了顿，“隐瞒你的身份七年，入宫教导留照。其间你也尽全力教授留照。七年后，是去是留，由你定夺。即使你到时想回越国，我也放你走。”
苏缅沉默；帝王终究是帝王，七年，已是陆辉最后的让步，留照只有在这七年中迅速成长，才能打破那些可能的流言蜚语，才能在楚宫中立于不败之地。
“好，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七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