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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戏剧性谋杀三十题19-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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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Honey?/CP的场合
20.黑白电影的最后一帧/杀人范畴的扩大化
出事的是剑无极和凤蝶,最不甘的人却是赤羽信之介。
他原以为他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他以为总司和伊织的“死”是因温皇催眠而得到的认知,然而现在这一切都被推翻了。
除了不甘之外,还带有几分对温皇的歉意。他不仅怀疑温皇,还曾因愤怒粗暴对待温皇。
被粗暴对待过的人或许猜到了赤羽的心思,他抬起手,安抚似的拍了拍赤羽的肩。
“抱歉。凤蝶受到伤害,我还在怀疑你。”赤羽说道。
“道歉先欠下,以后还有机会。”温皇的手停在赤羽肩上,轻轻按了按。“对你来说,被我催眠说不定更好。”
“嗯?”赤羽侧过脸,斜视着温皇。
“如果你眼中的惨剧都是因我催眠而被误导,宫本总司和天宫伊织说不定都还活着。没有人受到伤害,他们只是被我催眠睡着了。只要我解除催眠,你的朋友的婚礼如期举行。赤羽医生,你不企求这样的真相吗?”
“会做出这种无聊的事的确是你的风格,但逃避现实不是我的风格。紫和凤蝶都看见了行凶者,如你所说,催眠师不可能完整虚构一件从未发生过的事情。无论行凶者是不是任飘渺,他都是真实存在的。”
“任飘渺……”温皇眯起眼,低声念着这个名字。
这个由他本人虚构出的名字,他的游戏,他的玩物,此时却出现在他面前,从系在鱼线尾端的那张字条开始,直到催眠众人、袭击凤蝶,得意洋洋地宣告自己的存在。
“啧。”温皇砸了咂嘴,好像找到了有趣的事物。“男人是经不起挑衅的生物啊。”
“我对你的行动过于专注,给了任飘渺可乘之机。凤蝶和剑无极遇刺我也有份,赤羽信之介会负起责任。”
“不用。”意外地,这一次温皇没有玩笑,也没有纠缠,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对方显然是在挑衅我,邀而不战不是我的作风。他针对我而来,我自当接战。”
赤羽依然坚持一起行动,他说道:“总司和伊织之仇,我也必报。放你一人对付任飘渺,岂不是便宜了他。”
“赤羽医生的仇我也可代劳。伤害凤蝶和我的赤羽的人,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温皇的口吻里带着笑意,赤羽听了这句话却猛地回身,怒气腾腾。
“温皇!”
赤羽甩头的时候,高高的马尾就有几缕头发落在了肩上,红艳的发丝从温皇指缝间滑过,柔软又冰凉。
温皇下意识捉住了这几缕红发,缠上指端,似乎不愿让它们就这样溜走。
赤羽瞥一眼抚在他肩上不愿拿开的手,抬眼瞪视着温皇。
温皇还记得,最初自己就是被这一头耀眼如火的红发和那道凌厉的目光所吸引。果然无论在怎样的逆境下,赤羽信之介都不会屈服。无论内心是愤怒还是悲伤,他都能把情绪转化为武器,向对手冷静而猛烈地发出反击。
就如同温皇所期待的那样。
那对上下碰一碰就能讲出精妙话语的唇瓣开阖着,如往常一样发出高昂的声调。“赤羽信之介要报仇,不需他人代劳!”
温皇眨了眨眼,似有几分欣喜地笑了。
“我知道。如果要人代你报仇,就不是赤羽了。”
“哼。”赤羽冷哼一声。“既然知道,你何必多话。是自视太高,当真以为凭你一个人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吗?千雪和罗碧说的一点不错,你内心空虚,除你自己外心里再没有别人,其他人对你来说都是玩物。你是太自信,还是太小看人?”
“错了。我的心里,还有赤羽你啊。”温皇笑着,拈起缠在指端的红发,同时走近了一步。
赤羽并没有避开,而是微蹙眉头,说道:“玩笑开得不合时宜,叫做白目。”
“这不是玩笑。”温皇稍稍倾斜身子,又凑近了一点。“赤羽,你还没发现吗,你是在关心我啊。”
“你是我的病人,关心你的心理状况是我职责所在。”
“不是这样。”温皇已经俯身贴近赤羽的耳边,轻轻地吐息在他的耳廓上。
为什么不躲开?赤羽问自己。
“因为梦境最能反映一个人真实的愿望。”温皇像是能读懂他的想法,用蛊惑的声音轻声说着:“如果只是因为心理医生的职责,你为什么会梦到我?”
“你说什么?”赤羽浑身一僵,温皇的手已经覆在他眼上,遮住了他的视线。
世界忽然一片黑暗,看不见灯光,听不见雨声,除了名为温皇的这个男人,赤羽什么都感知不到。
我应该躲开。赤羽对自己说。
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重得像是鬼压床一样。
“你催眠我……”他用仅剩的神智努力思考着。
“你猜,这是我的催眠,还是你自己的梦境?”
唇上忽然被温热的东西轻柔触碰。温皇极尽温柔地用嘴唇摩挲着赤羽的唇,伸出舌尖沿着唇线细细描绘,又微微启口,含住赤羽饱满的唇瓣,轻轻吮吸。
这个吻里饱含了安抚的意味,并没有夹带多少情欲,但黑暗中的赤羽却在用他全部的感官感受着这个吻,并且越陷越沉。
就像冬日的阳光照射温暖的被窝,让人一再沉溺,浑浑噩噩。
最后,他听见温皇含着他的嘴唇,含糊不清地说:“赤羽,如果我不在了……”
赤羽信之介猛地睁开眼,刺眼的灯光让他一瞬间又眯起眼睛。
周边的环境意外安宁,能听到缓慢绵长的呼吸声,和钟表有节奏地滴答。
待眼睛适应的差不多了,赤羽睁开眼环视四周。这里是总司和伊织的别墅二层的客厅,客厅左侧的沙发上,桐山薰和柳生鬼哭相互倚靠着沉睡。右侧沙发上是平躺昏睡的剑无极,旁边坐着因为照顾他而累到睡过去的凤蝶。而赤羽自己的身侧,衣川紫靠在沙发背上睡着,身体微微倾斜,就要向自己身上倒下来。
所有人看起来都只是平常的睡着,但在经历了一天的悲剧和恐惧,每一个人都睡得如此安稳,实属不寻常,赤羽不得不怀疑众人是被集体催眠了。
是谁的催眠?是温皇,还是任飘渺?
赤羽发了一会儿怔,抬眼望见客厅挂钟的时针已经指向晚上十一点。他急忙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也是同样的十一点。
窗外的雨似乎已经停了,天空放晴,能看见月光和繁星。
郊区的天气就是好啊。
不,不是这个问题。赤羽记得自己上一次看手表的时间还是下午三点,一转眼就到了晚上十一点。自己当真睡了这么久吗?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且,那个梦……
那究竟是梦,还是温皇的催眠?又是从什么时候起不再真实?
赤羽一本正经地思索,却在不经意间红了耳尖。
他忽然想起,一直与他一起行动的温皇不见了。温皇拒绝赤羽一同行动的建议,似乎是在隐瞒什么,梦中他最后留下的那句话令赤羽心头隐隐浮上不安的感觉。
莫名的梦境,诡异的时间,睡着的众人,失踪的温皇——不安的感觉在静谧中被逐渐放大。越是安静的环境,就越是静得可怕。
赤羽无法再这样坐下去。如果温皇独自对上任飘渺,或许会有危险。他不再犹豫,立刻起身向外走去。
既然记忆断在三层的走廊尽头,就从那里下手。
赤羽这样想着,不知是第几次,再度踏上通往三楼的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