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愿逐月华》丹易

6、第 6 章

　　“什么！”我吃惊地看向乐无异，“等等你说什么！什么叫‘我’之前是个偃甲人！”

　　“阿珂，冷静，冷静，别激动。我只是猜测啊猜测。” 乐无异看着我差点跳起来，也吓了一跳。

　　“你给我说清楚，我一个好好的人，怎么成了偃甲人了？”我顾不得形象，咆哮了，其实偃甲人也没什么，问题在于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谁。

　　“我和闻人之前翻阅师父的手稿，其中有隐晦的记录，只是这似是我们见到的师父所做，不是一百年前的谢衣做的。其实到底是谁，我也不大清楚！”

　　乐无异说着瞟了我的脸色。

　　我面无表情地听完了他的推测，心中翻起惊涛骇浪，如果偃甲人真的是我，那我为什么会失去记忆？我为什么在尚书府中十六年来不曾察觉？我恢复前世的记忆是怎么回事？偃甲有灵，我是偃甲衍生出来的，还是寄居于偃甲之上？

　　一个个问题涌上心头，连夷则进来了都不知道，只是盯着大殿的地板，沉在我自己的思绪里。

　　“怎么回事？”我听见夷则的声音，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自从那夜魔域的魔袭击后，我已不再守宫中那些繁文缛节了，只是在有外人的时候还得表面上做作样子。

　　我看向门口，夷则不再一身皇帝的便服，穿着是太华观的道服，身边一同走着的是一个道骨清风，手中拿着扶尘的道人。

　　“决微长老。”

　　“清和真人！”

　　“夷则师父？”

　　那道士一愣，未想到殿内之人如此称呼，也就笑了。

　　“哈哈，你们见我来很惊讶不成，竟然都一口一个贫道的称呼‘清和’‘决微’也就罢了，乐公子一个‘夷则师父’又是何意？”

　　“无异怕是过于惊异了，还请决微长老莫要见怪。”闻人羽见无异一个愣神没大反应过来。

　　清和听罢，也不再看向闻人羽和乐无异二人，将目光转向我身上，道：“夷则，你想方设法叫为师来，就是为了这位姑娘？”

　　“正是，此女子曾为夷则的同伴，而今似有所奇异的症状，还请师父替她看上一看。”夷则在一旁拱手作揖。

　　此时，这个房间里，除了我，每个人都好象回到了那般的年少时光。如果再有个阿阮，那就更好了。

　　清和拂尘一挥，一道白光闪过，片刻后白光消失，清和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道：“姑娘，魂力溃散，此等严重的魂魄创伤是如何导致的？”

　　“啊！”我愣了一下。

　　“什么！这竟比仙女妹妹的病还严重！”

　　“这……阿珂，你？”

　　“……” 夷则此时沉默不语。

　　清和看了他们一眼，道：“此事所幸并非魂力消逝，你们不用如此紧张。所幸近些日子来，这位姑娘缺失的魂魄似乎在渐渐补全，只是不知道姑娘幼时可是遇到过什么不测？”

　　“啊？我六岁时听说生了一场大病，六岁之前的记忆全无…… ”

　　“那便是了，这到很有可能。”清和说，“只是贫道于魂魄之事不精通，究其根本，贫道也爱莫能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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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和走后，乐无异对夷则说道：“清和真人，你是怎么联系到的？不是说夷则你师父去帮阿阮寻找灵力充沛的地方重新修炼了吗？”

　　听到这话，夷则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若是师尊不主动联系我，我又怎么能得到他的消息呢。”

　　“啊？那你师父不是有事……你是说？难道！”

　　“没错，阿阮她已经恢复了，现在在太华观。”

　　乐无异激动起来：“真的？仙女妹妹什么时候回来，我和闻人还没准备礼物呢。”

　　“不久吧，现在她已经恢复记忆了，我今日与师尊一起去看了她。阿阮估计还会想吃无异的烤肉，至于什么见面礼，不如去请阿阮吃一顿好了。”夷则笑道，“无异可要亲自下厨啊。”

　　这一段时日，我在荣华宫中，打发时间，总之清和也说了，魂魄正在渐渐恢复，记忆也在渐渐恢复，与其用三生石可能会迷失在庞大的记忆里，倒不如自然好，总之只是早晚的事。

　　这些日子也就和无异学点偃甲皮毛，和闻人学点武功招式，悠哉游哉，秀兰也因为我时常和他们见面而不经常让她跟在身边了。

　　这日，我看见了一位明眸皓齿，轻巧灵动，一身绿衣的少女，我一眼便认出了这是阿阮，毕竟这等姿色可是人间少有。官配就是官配，不拆不逆，那个武才人什么的可不就是炮灰。

　　我与阿阮见了面，夷则也来了，看样子不太放心。我的人品他竟然也敢怀疑。好吧，好吧，久别重逢，小别胜新婚，我大度不和他计较。

　　“陛下上朝时，阮妹妹在我这儿就好，请陛下放心。”我阴阳怪气地看着夷则，“阮妹妹，初入宫闱，不识人情，深宫之中人心险恶，在我这儿绝对安全。”

　　夷则皱眉，似乎受不了我阴阳怪气的说话声：“好好说话。”

　　他转身看向阿阮，嘱咐了些哪里不能去，小心点云云，才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去，看那样子恨不得让阿阮和他一起上朝去。

　　“耶，阿阮，夷则终于走了，他看你的眼神像饿狼扑食一般啊，我都受不了了。”

　　“有吗？阿珂，夷则人很好的，虽然这几年我不在他身边，他一定吃了很多苦，不过有这么多妃子，真讨厌。”阿阮倒是不认生，气鼓鼓地双颊白里透红。

　　“好啦，夷则为你守身如玉，才不是话本里的逸尘子那样的采花大盗呢。你初来宫中，夷则又不让你出了荣华宫，那我带你去含翠殿逛逛吧，那有我种的花，虽然现在不是花期，但菊花开着。”

　　我和阿阮到了含翠殿，一路给她说着各种花，我说着瞥见她脚旁跟着的阿狸，开口问：“小红呢？你怎么只带了阿狸？”

　　“夷则说，小红在宫中会令人害怕的，于是我只能把小红留在太华山了。”阿阮嘟囔道，“其实小红从来没有咬过人，小红才不咬人呢，小红和阿狸都喜欢吃小叶子的烤肉。”

　　我笑着摇摇头，要是真让阿阮将小红带进来，那可不将后宫嫔妃们吓得花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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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在春天开，很漂亮呢，含翠殿中最多的就是桃树了，这片桃林，又叫‘桃花幻梦’。若是春日桃花纷飞，总是让我想到故人故事。”

　　“阿珂很喜欢桃花啊，谢衣哥哥也很喜欢桃花呢！桃源仙居图中四季如春，可漂亮呢！改天让小叶子带我们去。”阿阮一拍手“还有啊，如果阿珂喜欢看桃花，让桃花现在开，也不是不可以……”

　　阿阮走上前，手中一片柔和的绿光扩散开来，树上的花渐渐绽放，一簇簇地，弥漫了花的香，在粉红的花海中，飘飘撒撒，飞飞扬扬。

　　“阿阮，停下。”我在欣赏美景的同时意识到阿阮的灵力溃散的病症，“停下。”

　　“停下！”一声厉声斥责，从门口传来。

　　待我看时，夷则已经跑过去，将阿阮拥在怀中，阿阮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啊，由不得他不爱惜。

　　“啊，夷则，我没事的，我带着聚灵石，不会流失掉许多灵力的。再说，我即使不用灵力，灵力有时也会渐渐消散的，这点你是知道的。”阿阮将头轻轻靠在夷则的肩上，双手拥着他。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让一点的可能出现，伤害你，”夷则将阿阮拥得更紧了。

　　“……我的灵力，这一次至少会陪你一世，不会再抛下你不管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在桃花纷飞中，一对璧人紧紧相拥，美丽而又温馨的场景，我便悄悄退下，不再打扰他们的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