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不死》浅滩鱼不死

8、姐妹调侃

　　“哎！方木！”就在这时，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声口哨声，二凤回头一看，只见三个个子很高，长相帅气的男孩一只脚撑着自行车，一只脚踩着脚蹬，对着自己身边的这个男生不怀好意的笑。
　　这个时候，校园里的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三三两两的学生不紧不慢地往门口走去。
　　“方木，走吧，打篮球去！二中的篮球场上已经有几个兄弟在等着了。”其中一个高个子男生招呼着方木，眼神还有意无意地落在一旁的二凤身上。
　　方木爽快地答了一句，“好！不过我今天没骑车子，你要载着我。”
　　“没问题！上来吧！”
　　方木一个跨步就骑在了那个男孩的后座上，二凤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她实在无法忍受几个大男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遮拦地打量她。
　　“我先走了，拜拜！”方木走之前对二凤笑了笑，然后就跟随一帮兄弟走了。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不，连衣袖都没有挥。
　　真是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好歹也问一下我叫什么名字吧？二凤心里有一点小小的失落。不过就是问了有怎么样，到时候还不是各奔东西，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二凤正独自惆怅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人拍了她一下，二凤“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姐姐。
　　“你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大凤这么问着，眼睛却朝刚才方木离去的方向看了看，嘴角是遮掩不住的笑意。看来，妹妹是情窦初开了。
　　“姐，你吓着我了！”二凤拍了拍胸口，努力平复了一下被惊吓的心。
　　“哎哟！看来我们凤儿动了心思啊！”大凤看到二凤脸上还未褪去的潮红，忍不住打趣儿道。
　　二凤轻轻地推了推姐姐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双手，娇嗔地瞪了她一眼，“姐，我都不认识人家，你别胡说啊！”
　　“真假？我在门外可是看得真真儿的，人家对你笑得那么灿烂。啧啧！该不会是你们班的同学吧？”
　　“姐...！我不理你了！”本来心情已经平复了的二凤，此刻不知为何有些恼羞成怒。她扯了扯肩上快要脱落的书包，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大凤感到有一些莫名其妙，该不会是因为考试考得不顺利，所以心情不好吧？平时姐妹间也经常开玩笑啊，二凤很少这么反应的。
　　大凤没敢多想，赶紧追上气冲冲的二凤，不停地跟她道歉，这才哄得二凤重新换上笑脸。
　　等她们坐上最后一趟班车往家赶的时候，天都黑了。下了班车，离她们家还有不短的距离，姐妹俩就深一脚浅一脚地伴着山间的风走回家。一路上，姐妹俩嬉笑打闹着唠着家常，叽叽喳喳，不知疲倦，连着急飞回巢的山雀也配合她们的喜悦心情扑棱着翅膀，唱着单调的歌。
　　快走到村口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急冲冲的黑影朝她们迎面走来。对面的人试探性地问，“是凤儿吗？”
　　“妈！”一听这声音，才知道是阿妈，她们难以掩盖内心的惊喜朝着阿妈疾步跑去。
　　巧莲一个人在家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她们俩回来，她看天色越来越黑，就耐不住性子跑出来接她们，这刚出门没几步，就看见一路说笑的姐妹俩。
　　简单吃罢晚饭，娘仨儿就坐在院子里乘凉，天空中的那轮明月时不时被乌云遮住，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想跟世人躲迷藏。
　　“总算考完了，凤儿，你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大凤抬着头看着天空忽明忽暗的月色，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
　　巧莲跟大凤像是达成了一致，刻意避开高考这个话题，虽然她们心里备受煎熬，可硬是忍住没有问二凤考得怎么样。
　　“妈，姐，你们怎么不问问我考得怎么样？”二凤傻乎乎的，她以为姐姐跟妈妈忘了问她。
　　“考得好坏有什么关系？反正已经考完了，你要好好放松放松，想那些干啥？”巧莲一只手慢悠悠地摇着蒲扇，看起来十分惬意悠闲，似乎是真的不关心高考的结果。
　　“二凤，那你考得到底怎么样？心里有底吗？”大凤才不像她妈那么能沉得住气，她前倾着上半身，小心翼翼地问道。
　　二凤有些失落，她以为阿妈应该是最关心她的人，没想到阿妈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因此她像是故意赌气似的回了一句，“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儿呗！马马虎虎。”
　　此言一出，巧莲摇蒲扇的动作停止了，接着就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继续之前的动作，不过仔细借着月色看，能发现她的脸色变得凝重了不少。
　　大凤完全没有想到二凤会用这么随意的语气回答她，更没想到从考完试一直表现得很开心的二凤竟然会说出“马马虎虎”四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大凤的心里除了有一丝难过，还有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我先进屋睡去了。”大凤闷声闷气地说着就往屋里走去。
　　二凤像是没听见，她兀自抠着手指上的倒刺儿，也陷入了沉默。
　　巧莲一直没再说话，她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手里的动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胸口的起伏似乎也变得微乎其微，只是那双看遍世间酸甜苦辣的眼睛在忽明忽暗的夜色里忽闪着，跳跃着，像是泫然欲泣的蝴蝶，瞬间就会飞灰湮灭。
　　大凤隔天就离家回到了XX市，留下二凤在煎熬中等待结果。
　　说实话，今年高考的题并不难。单从数学来说，基本上没有偏题难题，她自以为自己走了狗屎运，要知道所有科目中她最担心的就是数学。其他科目，她都做得得心应手，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她能考个不错的大学。不过结果还没有出来，她并不想提前泄露自己内心的激动。
　　终于，成绩出来了。
　　每年的这个时候全国都有上百万人的心揪在一起，这里面不仅仅有上百万的考生，更有上百万的家长，他们夜不能寐，寝不能安，内心承受的折磨与煎熬恐怕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巧莲已经很多天没能睡个好觉了，即使白天再累，晚上她还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她一直在暗暗祈祷，希望天上的阿强和公公能够听到，希望他们保佑二凤考上大学。
　　成绩是23号凌晨出来的，因为家里没有电脑，她没法查到成绩，娘俩几乎是相对坐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二凤连脸都没洗就跑出门了，她要去两公里外镇上的网吧去查成绩。
　　赶到网吧门口的时候，门口已经站了好多人，有大人，有学生，估计都是为了查成绩的，二凤掂了掂脚尖才看到里面的情形，“乖乖嘞！”二凤忍不住在心里呼叫了一句。
　　不大的一间房子里站满了人，黑压压的，不知道的还会以为全镇的人都集中在这儿呢。
　　在焦急中等待了大概三个小时，才轮到二凤，她挤过众人，努力忽略掉耳边时不时传来的哭声或者欢呼声。输入准考证号，报名序号，认真地核对了五六遍，好，接下来就是生死一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