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7 ...
-
闻言，秦维默默看向镜子，只剪了个初型，刘海在眉毛下方一点点，挡住了大光明，看着是活泼生动了许多。
理发师见她盯着镜子，便笑着问：“还满意不？”
秦维点点头，“嗯。”
“再修一下就好了。”理发师认真地修剪额前的头发，陆续有细细碎碎的发丝掉落，围成了一团。
秦维是不喜欢头发的，尤其每天掉那么多头发，到处都是发丝，对于她而言，那些散落在地的发丝，有种诡异感。
秦维抖了抖腿，把大布上的那些头发给抖下去。
过了一会儿就完成了，秦维站起来，站在镜子前细细地擦去脸上的碎发渣，盯着，真的蛮有变化的。
秦维去付了钱，零八年剪个刘海只要两元。
易童还坐在那儿干坐着，好不容易秦维剪好了，赶紧叫来秦维来聊天。
秦维眼睛瞥到放在收银台的发型杂志，拿了一本放在手上，又见易童叫她这趋势，明显是要来闲聊的。她走过去，把杂志递给易童，淡声说：“看杂志吧你。”
“……”易童瞄了眼手里的杂志封面，又转眸去看秦维，“我不想看，聊会儿吧。”
秦维问一旁的学徒，“她多久能好？”
学徒看了看，估量着：“还有一个多小时吧。”
“哎。”秦维搬了个凳子过去，坐在易童旁边，“聊吧。哎，你别动脑袋，怪吓人的。”
刘海与额头之间隔着纸，只看样子，搞怪的很。
易童乖乖地不动，因着这个姿势，她只能微斜着眼去看秦维，不到一会儿就累了，干脆放弃了，看了看额前的纸板，易童缓缓说：“秦维，我以前挺好奇你的。”
“哦，为何？”秦维剪了个刘海有点习惯不来，十几年的大光明突然被头发给覆盖住，隐隐有种厚重感，总是想伸手去摸一下刘海，她克制住这种冲动，眼睛却似乎被指引似的看向对面的镜子。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
易童声音轻快地回答，充满了少女的活力，“因为觉得你好像不存活在这个世上一样，不关心什么，冷冷清清的，就像……就像什么来着，啊，我想想——”
秦维想了一下，问：“鬼魂？”
“……你干嘛把自己形容成鬼魂啊。”易童嘴角抽了抽，一副无语的样子，“不是鬼魂。我想到了，跟雾一样，猜不着摸不透，比你形容的优美多了吧，与他人都是隔离的。所以我以前都不敢和你说话，上次教室不是分蛋糕嘛，我想给你的，但没胆子。”
鬼魂和雾有多大区别。
“那你现在咋突然有胆子了？”秦维淡声问。
“因为你对我笑啊！”易童不小心提高了声音，店里的顾客有几个看了过来，易童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继续说，“讲真，我今天回头问你，也是起太早脑子不清醒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后面站的是苏小琳，等转了身才发现是你，但已经转了，就硬着头皮问了。”
秦维说：“哦，以后多吃点核桃。”
易童惊讶地问：“啊？干嘛突然叫我多吃核桃，关核桃啥事……”
秦维淡淡吐出两个字：“补脑。”
易童一阵冷汗，掀开眼皮子，眼珠子往秦维那边转，小心翼翼地问：“你不会在生气吧？”
“气啥。”秦维扶额，“没生气。”
易童放心了，松了口气，“相处了一下，发现和我之前的印象不太同啊。”挺关心人的，会帮她买早餐，会陪她来做头发。
“我也。”秦维说。
“我哪里不同啊？”易童语气有点兴奋，像是极其想知道秦维对她的印象。
秦维想了想，斟酌了一会儿，摇头，“也没什么，以前没相处过，全是主观猜测，原本就是虚假的。”她顿了顿，捏了捏手指，继而说，“不过你倒是说对了些。”我确实不存活于世界。
易童追问：“哪里说对了？”
秦维不想说这句“不存活于世”，等下估计又要追问一大堆，想想就头麻。她干脆回了一句：“忘了。”
“……”
易童手指一下一下地摩挲着杂志，沉默下来。
秦维也没开口只静静地盯着书包上的一个小图案，等着时间流淌。
良久。
易童开口：“谢谢啊。”
“嗯？”
“虽然会让你觉得我是因为和晴晴生气了才来找你玩，虽然……也确实是这样，但我是真的想和你成为朋友的。”易童这下也不管头发了，直接转了身看向秦维，真诚地微笑。
秦维定了一瞬，没作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觉得嘴巴大脑都不是自己的了，笨拙的可以，第一次有人对她说“真想和你成为朋友”，想想也应该激动，因着前世今生都没有过，秦维没有太好的朋友，都算是饭友吧，到了一个阶段就很自然地分开了，也就很少几乎不联系了。秦维知道是自己性格问题，不会主动联系人，太冷淡不关心别人，就连刘朵住院也只看望过一次，也难怪会这样。
看到易童亮晶晶的眼睛，十五六岁的女孩啊，还真是好看。
鬼使神差地，秦维的回答还没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哦，处着吧。”
*
到了家已经八点多了，家里早就吃了饭，奶奶留了些饭菜给她，饭在电饭煲保温着，还热乎。
秦维一个人坐在饭桌旁吃饭，客厅那边三个小孩儿在看着动画片，奶奶在纳鞋子，爷爷在院子外面洗脚，灯火光明，在冬天漆黑寒冷的夜看着十分有感觉。
等奶奶出来，无意看了秦维一眼，停顿了一会儿，视线还停落在她身上，随后问：“你剪头发了啊？”
“嗯。”秦维咽下口里的饭，没看她，回答：“剪了个刘海。”
奶奶的眼神变得古怪，又看了几眼，就去院子里了。
吃好了，顺便把全家的碗给洗了，秦维就走去客厅要拎着秦荣去做作业外加辅导功课，秦诗叫了一声：“姐姐剪头发了！”
秦维吓唬她：“别叫，好好看电视。再叫我把你剪成光头。”
秦诗赶紧捂住嘴巴。
秦维点点头，随后走到秦荣身旁，拎起他的衣服帽子，一把把帽子套在他脑袋上，“跟我做作业去。”
“动画片还没演完啊……”秦荣扭扭身子，不想去做作业，有点委屈。
秦维学着他的话：“作业还没做完啊。”
秦荣眨巴眨巴眼睛，无言以对。
最后只好乖乖地跟着去做作业。
秦维先把今天讲的知识点都温习一遍，之后有一小时辅导秦荣功课，然后洗脸刷牙洗脚，之后有半小时的听力口语练习时间和一个半小时专攻理科课目，等这些做完了，再写完日记，就去睡觉。
时间都规划好了，只是今天回来晚了，只能先教秦荣，他到点了就要睡觉，然后才能忙自己的。
秦维锁上门，耐心地教他简单的加减乘除，还有理解那些简单的词语，只是这些看似简单，但教起来却很难，都口干舌燥了，秦荣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表面上听懂了的样子一直点头，等回头问他就一问三不知，秦维无力地扶额，不知道从何下手，能让他知道明白理解领悟。
果然，打基础最难了。
秦维看了看书桌，唤着草莓：“你来教他吧。”
草莓惊喜地叫：“真哒？！”终于有种起了作用的光荣感了。
秦维点头，轻叹一声，“我没办法了。”
秦荣小心地看着秦维，不敢发出声音，可换草莓来，还是很开心的，他刚咧嘴笑了一瞬间就立即扁了嘴，努力收住笑。
这一切自然尽在秦维眼中，她去把草莓移过来，一边曲指敲了草莓一下，低声嘱咐：“好好教。”
“遵命！”要是有手，草莓这会儿都在敬礼了。“对了，维维，真好，你迈出改变的第一步啦。”
秦维愣了愣，反应过来，终是摸了摸刘海，低低沉沉地应了一声，“唔。”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2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