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遇见你》只会读书

11、No. 11

　　头一天到家已经快凌晨4点了，累的精疲力尽，稍微洗漱了一下，澡也没洗就倒头睡了。一觉醒来又是12点，赶紧爬起来随便嚼了点儿牛肉干当早饭，匆匆洗完澡，拎着收拾好的行李箱去学校。
　　最后一次模拟报告，几个人都说可以了，印1再三强调，正是作报告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放慢语速。不要字字都照着PPT上面念，要记得用自己的话转述。崔凌感激的冲大家鞠了一躬，谢谢他们的友爱帮助。最初两年的lab生活因为都是中国人，所以崔凌的英文并没有任何长进，直到转到现在这个lab以后，没有中国人了，逼得崔凌不得不说英文了，才得到了锻炼。印1有时候会开玩笑的问：“为什么只要你们中国人凑在一起就说中文啊？即使我们站在旁边你们也不说英文？你们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英语好难学的嗦，当初我一背单词就想睡觉，听英文听力就跟听催眠曲一样，痛苦的往事呀，还要背好几万单词，我们中国的汉字，只要记两千个就够了。”崔凌笑着说：“只要简单的排列组合，我们就足够表达不同的意思了。英文罗罗嗦嗦的还说不清楚，你看同一本教材，中文的比英文的薄多了。”
　　“可是你们的汉字好眼花缭乱呀，跟画儿一样”中东弟凑上来，上次他看到崔凌护照上的签名倒抽了一口气：“这样复杂的签名谁能复制？你们的签名太保险了，没人能盗啊！”
　　崔凌大乐：“这个创意不错，以后给咱们lab没人免费设计一个中文签名，你们就照着画吧！”
　　正说笑着，系主任已经过来敲门示意崔凌可以出发了。这次开会4，5个教授还带着一群学生过去，崔凌老板不去，只好跟着系主任走了。系主任是个很和蔼的希腊老头，英文口音很重，不容易让人听清楚，典型的工作狂，甚至有时候开车时也会接手机发短信，坐他的车比较恐怖，几个博士都战战兢兢的系好安全带。一路上他们聊得热火朝天，崔凌和系主任的学生不熟，也不太听的懂他们说的话，只要闭上眼假寐。卡镇只有个小机场，飞不了太远，所以飞美国内部，一般大家都开车两小时去附近圣路易斯的兰伯特机场。
　　出发前，崔凌才知道去的不是凤凰城，而是紧邻的坦普，不过温度应该都比较高，所以崔凌只穿了风衣，结果圣路易斯正在在下大雪，下车冻得嗦嗦的，赶紧往候机大厅跑。待一路飞到坦普，又热起来，脱了风衣正好。系主任一下飞机就开始打电话张罗酒店的shuttle来接人，又去check in把每个人的房间分配好，最后告诉大家第二天早上6点起来集合才解散。崔凌看的目瞪口呆，这要在国内，打杂跑腿都是他们这些小喽□□的事儿，真是刷新了三观呀！“为什么要6点起来啊？不会这么早开会吧？”崔凌苦着脸偷偷的问同去的博士，系主任手下的一个学生。
　　这也是个印度人，他悄悄的回到：“早上要起来陪着吃早餐呀！”
　　能不能不吃呀，崔凌哭丧着脸，多久没有早上6点醒过了，赶紧定个闹钟先。
　　一大清早，痛苦的从床上爬起来，洗完澡才清醒了些，走到一楼咖啡厅，系主任正在排队给大家点餐。没有热水喝，除了咖啡，崔凌以前背单词考GRE的时候咖啡喝太多了，现在碰不了咖啡，沾一点儿就偏头痛，还失眠，看了看柜台，只好点了一瓶果汁和一块儿芝士蛋糕。其余的人都是牛奶麦片加咖啡，美国超市里有各式各样的麦片圈卖，尝个鲜还行，吃不了几天就腻了，老美则乐此不疲，高档点的就送进微波炉加热一下，大多数时候直接泡上冷牛奶吃了，崔凌看着胃疼。“那你们中国人早餐吃什么呀？”他们问。
　　“我们早餐花样儿可多了，馒头，带馅儿不带馅儿的，油条，煎肉饼，油茶，豆花儿，米粉，小面，鸡蛋煎饼，茶叶蛋等等多着呢。”崔凌就着冰凉的果汁艰难得啃着蛋糕，怀念国内的美好早餐时光。
　　吃完饭，一行人会屋整理了一下，又一起出门步行去这次开会的地点——亚利桑那州立大学。坦普是个热闹的小城市，一大清早已经有上班族形色匆匆的走到街上了。坦普地势不算太平坦，有些小丘陵，到处都是不同品种的仙人掌，芦荟，龙舌兰等，有的比人还高，路过一个大的清真寺，里面有不少人正在做祷告。
　　十来分钟就走到了亚利桑那州立大学，虽然坦普地处沙漠地带很缺水，ASU里却到处郁郁葱葱，绿化的很到位，居然还有大柳树，真是难得一见啊！
　　崔凌的报告排在第二位，进去了以后匆匆找好座位，没来得及和周围的人寒暄，就去讲台下排队了。轮到她上台，这是第一次做报告，腿有些抖，不过已经排练了很多遍，虽然紧张万分，嘴里却下意识的背出来了。只是在播放演示视频的时候，崔凌并没有注意投影的大屏幕，因为她的笔记本上能显示视频，但是投影仪却出了点小故障并没有放出来。下面小小的骚乱了一下，崔凌有些茫然的看着下面，看到有人朝她指大屏幕，转头一看，脑袋轰的一下空白了。怎么办，大会秘书也赶紧走过来，手忙脚乱的把插头都重新插了一次，视频才被正确的投影到大屏幕上。
　　10分钟的报告很快做完，下得台来，崔凌手脚冰凉，掌心沁出了汗水，坐到位子上方才吁出一口气来，总算完成任务了。虽然出了点小岔子，总的来说表现的还算可以，这一回紧张并没有结巴，而是不由自主的增大了嗓门，下来以后感觉嗓子有点发疼。
　　喝了一口水，才注意起自己这一桌来，右边是Honda过来的代表，左边是一起过来的同事，对面坐着大会秘书，见她望过来，歉意地笑了笑，为了刚才的失误道歉。崔凌也笑了笑，示意没关系。其它桌也有别的公司代表，也有其他学校过来开会的学生和教授。崔凌想起网上相亲认识的那个来自阿拉巴马州的老美，似乎也参加了这次会议，只是周围都是人，也不知道坐在哪里，只好摸出手机来发短信。
　　“Mike，你来了吗？坐那儿呢？”崔凌想了想，好像是叫mike，没错，发了出去。
　　“我来晚了，坐在最后呢。”很快手机就振动起来：“刚好看到你台上发言，很棒！你这个运动点的定位和追踪现在能够实时运行吗？”
　　崔凌往后张望了一下，谁呀，看着谁也不太像，虽然Mike给她email过几张照片，不过她一向有些轻微的脸盲，一定要见过真人以后才记得住脸，光看照片，除非长得特别帅或者有特色的才有印象。算了，反正晚上有晚宴的，到时候再见吧。
　　“现在还不行，以后改进一下算法应该没问题，最重要还是要做到实时定位和追踪的。”她埋头回复了短信：“没看到你，这会儿人多，一会儿我要中途开溜了，我们晚上见吧。”
　　闲坐着没事儿，周围的人都在严肃的听报告，崔凌把早打印好的poster拿出来用大头针钉在宣传黑板上，低声跟同来的印度博士说了几句，让他一会儿宣传时间时帮忙站台，就又开始拿手机登录□□找严晶了。
　　“睡了没？”崔凌发了个问号过去。
　　“正打算睡，啥事儿啊？我这里都12点了呢。”严晶回了个困脸过来。
　　“何宁走了，我不想和他继续来往，又找他把我的联系方式要回来了。”崔凌飞速的摁着手机键盘：“相见还不如不见呢，虽然还没有彻底放开，不过没什么涟漪了。突然觉得他并不了解我，我也没完全了解他。”
　　“你是太偏执了嘛，陷进你自己的想象里了，把他完美化了。”严晶回了个撇嘴脸。
　　“谁说我偏执，我执着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自己的青春，即使没遇到他，也许也会遇到别的人让我沉溺其中。”崔凌不乐意了，“再说他也确实是个好人啊！”
　　“是个好人，所以你得找个坏人来爱，男人不坏不值得女人爱，懂不懂！”严晶不客气地回到：“女人也是一样的，人都犯贱，姐姐教你。”
　　“行了，行了，赶紧睡你的觉吧。你老公不知道多老实呢！”崔凌心里翻了个白眼：“我要准备站台了，今天做报告，一会儿还要宣讲。对了，今天开会还遇到个相亲的，不过这会儿忙，还没认出来，晚上再见面详聊。”
　　“所以我坏嘛，这是经验！”严晶回了个月亮：“睡了，明天记得跟我汇报相亲进展哈！你要是嫁个老美，可就爽了，不用担心公婆问题了。哈，咱以后就有混血宝宝了，记得让我当干妈哟！”
　　“切，八字都没一撇呢，你就知道能成？老美难道高人一等？全世界的人都孝敬父母好不好，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再说了，混血的就好吗？混得难看的多着呢！快睡，快睡，不准哈拉了。”崔凌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