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宋女友》晨钟莫鼓

3、第三章

　　此时已是入夜，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汴京城内歌台舞榭，酒市花楼，正是富贵繁华，锦天绣地，特别有一处名为金门巷的地方，风趣更是与别处不同，只见巷内人家，门贴塑像，户列名花，帘儿微卷，笑语喧哗，门里萧鼓竟奏，丝竹齐鸣，个个粉颈□□，桃腮杏眼。这里便是汴京城内的勾栏瓦肆。向前走几步，便看见一座大宅，粉墙鸳瓦，朱户兽环，飞檐映绿，郁郁的高槐，绣户对着清脆的瘦竹，很是清幽。
　　忽闻一阵仙乐一般由楼上传来，翠帘高卷，绣幕低垂，帘下有两个天仙似的女子，一位清秀纯静，一位纤弱妩媚，眼横秋水之波，眉佛春山之黛，腰如细柳，肤若凝脂，恰是嫦娥离月宫，恍如织女渡银河。两位天仙似的美人正谈风月，忽一人秀眉紧锁，面露愁容，低声饮泣。
　　“秋月妹妹，你怎么了”一声清越淡定的莺啼，自那位手抚琴弦的女子樱唇中传出，仿佛能化解世人的苦闷。
　　“姐姐”名为秋月的女子，看着抚琴的姐姐，眼底薄雾，眼神迷离，“我卖艺不卖身，可是这风花雪月之地，又有几个能守身如玉的，我只怕”思及此，更是伤心委屈，绣帕掩面，扶手窗棂，雨带梨花，我见犹怜。
　　“妹妹，真若有哪一天，姐姐定会保你周全”神情淡定，不卑不亢。
　　有了神仙姐姐的安慰，金秋月自觉宽慰许多。
　　“想当日，姐姐突然出现在我闺房之中，妈妈见了你这千娇百媚的样子，硬是威逼利诱，胁迫你在此落脚，幸得姐姐机警，才免得像我一般，流落风尘 ，受人白眼 ”若自己有她一半的智慧，恐也不至如此吧。
　　清秀女子停下轻捻慢挑的春葱玉手，一曲清越悠扬的乱红戛然而止。
　　秋月看着古筝后的人，亦梦亦幻，一拢一捻，雍容淡然的仿佛一幅秀美的古卷，看着她，就像看着云卷云舒，清风飞扬，似一弯浅浅的溪流清荡心湖，倘使他是男儿，遇上这样的绝色佳人。不知是否会比时下的王孙贵族更为激烈呢。想到这，秋月脱口而出
　　“姐姐，若我为男子，一定也千方百计得到你”铃铃一笑，金秋月孩子心性，此刻又调戏她来。
　　琴声渐止，抚着琴弦，幽幽的说。“那姐姐不能如你所愿了”一曲哀怨无奈的曲子由指尖渐渐传来，秀眉紧蹙，好似无边的哀愁，萦绕心头。
　　她理解她的苦，同是天涯沦落人，生在男权的时代，哪个女子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呢，只祈祷上天眷顾，天涯海角能有个容身之所。可像姐姐这样的花容月貌，哪里又有平淡祥和的地方呢。
　　在这样的乱世中，内有奸臣当道，外有强敌入侵。皇上昏庸无用，忠臣难有报国之门，空有一腔热血，却难敌蛮夷的铁蹄日日南下。可怜一国之君，在这国难当头，饿殍满途之际，竟朝朝歌舞，夜夜笙萧，误信奸臣，宠溺内臣，把那正直无畏的忠臣逼得是走投无路。
　　“姐姐，在这样的乱世中，你我这样柔弱的人，该怎么办呀”不禁握紧姐姐的臂膀，现在卫冉就是她的希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握着秋月的嬴弱的双肩，姐姐坚定的说，好像受了她的感染，秋月顿觉的昏暗的道路有了一丝希望。
　　翌日清晨，满春楼内，寂静的很，她们都是夜夜笙歌的人，过着的是有夜无日的日子，此时还都在酣睡之中，却有一对姐妹早已醒来，姐姐正在作画，随着笔锋的一张一弛，清山绿水跃然纸上，那认真的神态，仿佛眼前是一幅最爱的珍宝。那慵懒的躺在床上的，正是妹妹，秀发如瀑布飞泻而下，映着白皙的脸庞，更显娇媚。
　　抚着发丝，妹妹望着对面案桌上的姐姐，柔柔的说“姐姐，昨夜睡梦之中，你怎么好像哭了。我好紧张呢”
　　纤纤玉手一顿，后又如流云般飞舞。
　　轻轻的，吐气如兰，“姐姐怎么会哭呢，许是你昨日感慨太多，就连在睡梦之中也忘却不掉吧”狼籇笔一颤，昨日痛苦的感觉又涌上心头，手中却不曾停笔，多年的世事沉浮，已让她练就了处变不惊，淡定自如的心境。
　　“姐姐”秋月趴在床上，手托腮，一脸认真的问，
　　“像姐姐这般才貌，这般性情，真的喜欢雪大侠吗？”
　　案桌上的人一怔，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师兄都陪着她，她已经习惯了彼此，这就是爱吗，她不想嫁蔡绦，这却是知道的，可如若换成师兄，自己又会答应吗？突然想起那个人身上的淡香，真真沁人心脾。
　　“姐姐，姐姐”她问的很复杂吗，为什么姐姐都不说一句啊，那眼神似乎在神游太虚呢，她起身，穿好鹅黄衣服，来到出神的女子身边。
　　吱的一声，木门被推开，姐妹俩被吓了一跳，抬头看着来人，一声大嗓门应声而起，“我的姑娘们呦，怎么还有这闲情呀，”一个打扮妖娆的中年妇女，进来就趋身收起那画作，随着全身的金银绿翠，琳琳作响，伴着那浓妆艳抹，真是艳丽逼人呀。
　　秋月一见，恼她俗人一个不懂字画，那可是京城第一美女的手稿啊。不禁恼怒，“妈妈，那是卫姐姐的画”忙转身越过案桌，想要抢过来。
　　老妈妈见她们竟如此紧张一幅破画，更是生气。也不顾她们可是这楼上的头牌，是她的摇钱树，手下稍一用劲，可怜一张画作，就人道毁灭了。
　　秋月一见，更是气的脸颊绯红，倒是那正主，只是皱了皱眉，一言不发。
　　看着姐姐，妹妹更是生气，一双凤眼，怒冲冲的瞪着妈妈，
　　“不就一张破画吗，它能给你漂亮的衣服，给你香喷喷的饭菜，给你大把大把的银子吗，哼”妈妈一脸鄙夷的将他手中的一团废纸扔在地上。
　　“你，”秋月看着可恶的妈妈，满心委屈。
　　“纵不予我华衣美服，却能安我心，没有珍馐百味，我却如入芝兰，这些，妈妈怕是此生也难懂了”不卑不亢，平静似流水一般，如墨的眼眸仿佛昭示她内心的洁净无尘。
　　这个卫冉，寒气逼人，总让她不敢放肆。妈妈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脸上多余的赘肉好像也跟着又羞又恼，，而那褶皱的画纸似一把利剑，直刺妈妈的内心，看着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告诉自己此刻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努力平息内心犹如波涛骇浪的怒火。
　　“有着几分姿色就狂妄起来，你们可别忘了，现在是谁赏你们一口饭吃。我可以让一人做满春楼头牌，也可以让她三餐不继，流落街头，哼”说完最后警戒，随着一身的金银绿翠，臃肿的身子路过门口，仿佛要将门框都要撞坏，嘴中咕哝几句，气呼呼的一路的骂骂咧咧。
　　“呵呵，姐姐，你又把她气到了”看着妈妈那张发福的脸抽搐的样子，秋月真是越想越好笑。
　　“她说的没错”姐姐意味深长地看着妹妹，“我们依靠着她，至少现在，不能惹怒了她”帮妹妹整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