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蚂蚁篇—奇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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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就是你们心情低落的原因？”男人撑着下巴托着腮，挑眉问出句没营养的话，听到卡斯特出了事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浅紫色的眼眸在阳光的照射下通透得发亮，像两块紫水晶。然而长得好看并不能用脸当卡刷，更不能阻止别人想扇他巴掌，此刻他正用着这双漂亮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两个少年，嘴里还发出‘啧啧’的意味不明的声音。不说别的，单看这态度就够欠打的了。
远远的，带着孩子在一边玩的娜娜一个眼刀扎过来，其犀利程度自然不必说，多芬的血值立刻归零。很显然，他的态度让老婆大人十分不满。收到警报的多芬干咳了两声，严肃起脸，道：“其实你们不必如此，老大一定还活着……你们怎么都这副表情，觉得老大会死吗？揍你哦！”
奇犽：冷漠.jpg
小杰：冷漠.jpg
“好吧好吧，看来真不信，不过说起来也确实没可信度哎呦！——老婆你别砸我嘛。”多芬摸着脑袋，扁嘴委屈地朝那边看，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既怂又不敢大喘气的模样，活似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然而娜娜并不吃这套，她将手指捏得噼啪作响，在丈夫自认为是小鹿斑比的目光注视下，她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很显然，娜娜身为放出系，就算扔的是一块石子等砸人身上绝对都是加农炮的威力，多芬的脑袋凄惨的模样难以细说，两个少年不约而同在心里给他点了根蜡。不过多芬早已完全适应了老婆的暴脾气，他抹了把脑袋上的血，若无其事道：“咳，不过你们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人，去了地狱人家都不敢收，那种人说的就是老大。”
奇犽看着他花样喷血的脑袋，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也跟着疼了起来，他出声提醒：“……不，你的脑袋……”
多芬：“别打岔。说实在的，你们担心了都没用，等老大回来了……”
小杰看着他如花儿般绽放的脑袋，忍不住想打断他：“你还是先止血吧。”
多芬：“都说了别打岔！等老大回来了你就知道自己担心也是白搭，是不是不相信？”
奇犽：“我……”
多芬：“呵，不信也得信，她最擅长制造奇迹，既然你们不信我就给你们说个故事好了，想听吗？”
小杰：“我……”
“我就知道你们很想听！”他含蓄地笑道，满意点头。他整整衣领，清了清嗓门。
“那还是在两年前吧，老大难得带上了几个同伴去执行任务。那次的任务有些费事，是探寻一座古墓里的一件宝物。当时我们一片叫骂，就想问这谁放的任务，我们又不是什么遗迹猎人，这不摆明了坑爹吗！还偏偏那任务等级又高，不能退。要知道探寻古墓其实有很多规矩和门道，这些东西我们哪懂，索性老大平时看了不少书，还能算个半吊子。人家都说半吊子可怕，但再可怕也可怕不过有心人的算计。想听下面的吗？”
“……”体现默契的时刻到了，这次两人明智地没有搭腔，两个少年保持着高度相同的表情，连带看着他的目光都保持了一致。
“我就知道你们想听！”多芬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意，恍如春风迎面来，千朵万朵油菜花开，而他，就是千万多油菜花里最灿烂的一枝！
他伸出左手将额前的发往后梳，发出一声叹谓，那自恋又忘我的模样看着骚气又欠打，一看就知道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自认为耳朵没聋的娜娜带着孩子走得更远了，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将这个丢人的家伙揍飞成天边的一颗流星。所以说老天是时候去配副眼镜了，你说说这家伙一看就是有病，还偏偏给了他一个正经斯文人的皮囊，简直浪费。
斯文人自我陶醉够了，又抹了把满头的血，感慨道：“终于有人配合我说故事了，平时娜娜都让我闭嘴。按我说这就是不懂欣赏，哼，一群凡人，我可是要励志给自己的宝宝讲睡前故事的男人！”
“……”你就没有反省过自己吗？你这样讲故事宝宝真的不会哭吗？对不起导演，他们申请将之前送他的蜡烛收回来！他老婆到现在都没打死他绝对是真爱！
“那好，既然你们这么期待我就继续说了。省去无聊的闯迷宫的过程，直接进入正题。总之最后我们终于在主墓中找到了东西，正要离开，没想到墓穴居然开始晃动，墓道在瞬间就改变了模样。偏偏就在那个时候墓穴里开始燃起奇怪的大火，散落了一地的尸体被那邪火一蹭居然全部复活了。”
“火倒是不可怕，只要用念护住就没事，可那尸体无论受到什么创伤，只要被火蹭着就会完好无损地继续站起来。这还不是最麻烦的，我们一开始遇到的是死了不知道多久的干尸，轻轻一打就散了架，但后来却出现了尚在腐烂的尸体，而且那些死尸居然还能用念。我们这才发现自己被耍了，那根本不是什么任务，而是陷阱！十八街的同伴里最擅长解决这些的是纳杰罗，可他不是战斗人员，身体羸弱，我们压根就没想过带着他去古墓。我们边打边退，可是墓道变了模样，还时不时变换方位，我们也不知道到底该往哪里跑，最后我们居然又绕回了主墓。”
多芬说到这时停下歇口气，但对于听故事的人来说，故事到了精彩处等一会会儿都不行，小杰忍不住就问了：“那你们是怎么跑出来的？”
“这个问题问得好呀！”多芬激动道。
“多亏老大平时稀奇古怪的书看得多，歪打正着还给蒙对了。她打开棺材，把墓主人连同棺材砸了个稀巴烂。那拳头可没放一点水，地面当时就陷下去了，等到烟尘散去后眼前是一条地道。我们顺着地道进入了更大的地底世界，这才发现前面的都是小兵小虾，这里居然还有成群死去已久的魔兽。”
“要命的是，那邪火简直就是背后灵，走哪跟哪，蔓延起来比病毒还快，于是那些魔兽也跟着复活了。那个时候前后包括空中都是那打不死的东西，360度无死角包围，但情况还算乐观，因为我们在崖壁上看到了出口。顺着那个出口，最后来到了一个很狭隘的夹缝前。”
“缝隙很长，弯弯曲曲的根本探测不到尽头，而且里面的空间只够让一个人侧着身体走，除了这样就完全不能有任何动作。那是条生路，更是条死路，只要进去了，全军覆没是迟早的，可当时的我们必须冒险走这条路。”
“然后……”
他声音渐渐弱了下来，说出这两个字后就彻底没了声音。他叹了口气，垂下眼眸，看着自己满是血的手掌，低声道：“老大仗着自己的能力克那鬼东西，就让我们先进去，她来断后。可是当我们都进去时，她却堵住了通道口，我是最后一个进去的。我没办法砸开堵着的石头，当时……说真的，当时我们都愣了，谁都没想到她会那样做。她是我们的领袖，各种意义上的老大，没了她不是说日子过不下去，但有些东西也就崩塌了。我这大老爷们当时就含着两汪泪，和同伴们沿着通道走了很久才走了出去。”
故事讲完，多芬长舒一口气，伸出两臂反手搁在长椅靠背上，将头枕了上去，扬起的脸正好面对着天空，浅紫色的眼睛里有什么在不安分地蠢蠢欲动。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用小脑都猜得出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看了天空片刻后，他笑了，却有些怅然。“今天天气真不错，记得当年我们爬出那鬼地方时，也是个好天。”
和他相反的是奇犽，银发少年压根就笑不出来，“她倒是从来都没变过，一直都蠢。”
多芬摇头：“不，她一点都不笨。她知道我们都在通道里的结果就是团灭，也知道除了她自己，任谁留下结果都是一个死字，不是累死就是耗死，所以她选择自己堵住入口。”
“……牺牲一个，如果能换取更多的生命，在外人来看是非常值得的一件事，但对于我们这些被救的人来说，就是耻辱。地下之城从来没有过英雄，谁也不是谁的救世主，而落下的那个从来都是被舍弃的。这是我们的生存法则。可那次，我们在墓穴的出口等了很多天。第一天我告诉自己，如果她今天不出来我就走了。第二天我也是这么和自己的说的，第三天，第四天，甚至是一个礼拜过去了，我还是这么和自己说的。”
“有趣的是，同伴们也没有一个离开，直到我们接受了她已经死亡的现实，回到混乱之都时，却在基地看到她完好无损地在看书。”
“她没事？！”
“是不是很不可置信？按她的原话就是你们太菜了，跟着我就是拖油瓶，我想怎么玩还得照顾你们，神烦！她堵上了那个通道后又跑了回去，她的速度你们应该见识过，快起来鬼都捉不住。她居然一边打一边跑起了迷宫，虽说是差点翘了辫子，但最后还是逃了出去。我们当时的心情就是吃了翔一样，她还问我们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慢，她都把放那鬼任务的人处理好了。”
多芬掏出随身带着的水壶，喝口水润喉。两人正等着他的下文，却没见他再接着说，愣了下，两人异口同声高声问：“然后？这就没了？”
多芬：“不然呢？”
奇犽抓狂：“你们在那里等了她那么久，以为她死了，结果她居然早就完事回去了？”
小杰同样抓狂：“等等，也就是说你们是想太多？”
“后来我发誓我再也不要相信她了，就算遇到再大的危机，一想到我那一个礼拜的自作多情，我就对她一点点的担心都没有。所以……”多芬拍拍一脸吃了粑粑的表情的两个小少年，语重心长道：“听我一句劝，别担心这种人了。你在这黯然神伤，人家还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呢，在人家眼里咱们都是拖油瓶，她看了还嫌碍眼。”
话音刚落，远处的娜娜目光悠悠地飘了过来，目光在三人身上转悠了一圈，停顿了片刻后，又转了回去。
奇犽眸光微动，听着由多芬同学讲述的卡斯特坑队友的二三事，不由回想起她的斑斑劣迹。真的是没有一点点防备就被她骗个正着，是不是每个遇到她的人都会智商下线？
啊……说起来这个男人的神经病应该是天生的，和智商无关，和卡斯特更无关。好吧，其实奇犽只是想表达他一点都不想和多芬在一个档位。
说来奇怪，有很多话忽然就那么涌上了心头，虽然不太明白，但就是莫名想告诉她。不过现在她人都不在，果然还是得先把她找回来。
一直以来都是她一个人自说自话，所以她也是时候，好好听听他说话了。
至于现在……
还记得曾经在哪听过一句话——神经病总是需要认同的，因为他们很孤独。奇犽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于是银发少年严肃且正经地看着多芬，煞有其事地嗯了一声，“你说得很有道理。”至于信不信……反正他是不信的。
多芬一番话奇犽是半信，但小杰却是全信。
他紧锁的眉头一松，看样子像是明白了什么，虽然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这并不影响他理解多芬的意思。
从一开始，他们面对的就不是选择，而是‘必须’！
必须变强，必须战斗，必须去找回那个把他们骗惨的家伙。她现在一定受着伤，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浪费！
用力紧握的拳头让他的手臂有些颤抖，他看上去像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小杰很想骂自己几句，但在这之前他更想听到某人的道歉。可不能进入NGL就见不到她，那样一切都是空谈，他们必须打败自己的对手。为了能早点见到她，他们必须变得更强一点，再强一点。
重新燃起斗志的他眼睛亮得吓人，如熠熠生辉的太阳，带着几许刺目的锋芒。他看着多芬，真诚地道谢：“谢谢你，多芬先生！”
多芬揉了揉自己的24k纯钛合金镶钻狗眼，确定双眼还健在，这这才点头：“嗯。”
事逼如他其实还想说点别的什么，总觉得有好多东西都没说完，多芬拒绝承认是自己太龟毛。不过转念一想，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两个小家伙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就够了。
而且他们一副凳子上有钉子扎屁股的样子，好似多耽搁一秒钟都要了他们的命。
看着两人想通，他也多多少少有点欣慰，总算没白费自己的口舌。他之前都想好了，如果他们还是继续低沉，他就代表卡斯特消灭这两个家伙。因为问题的答案真的太简单了。
都说人生怎么怎么艰难，怎么怎么复杂，人呐要随遇而安balabala，闲暇时去网上一看，乍一眼铺天盖地的都是一些心灵鸡汤。
那些鸡汤说起来确实挺像那么回事，但他每次都是当笑话读给老婆听的。在谁拳头硬谁就是老大的世界里，随遇而安是天大的笑话，弱者总是会给自己找各种借口。
想要活得漂亮，想要活得有点尊严，那就得战斗。弱者注定被左右，被掠夺，被支配，这个世界有时候直白得吓人。
觉得被她抛下不甘心吗？不甘心也得忍着，谁让你弱呢。
逻辑是强盗了点，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这个理也必须跟着认同。对于被支配的他们而言，他们有迷茫的权利，但没有一直迷茫的资本。谁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面临着什么，过去的已知与和前方的未知，谁更让人无能为力，不用说也知道。
——所以，趁还来得及做些什么的时候，让自己强大起来吧。
接下来该怎样，不用人说也知道了吧。
“为什么骗他们？”娜娜抱着孩子，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少年的背影，这么问道。
“骗？我说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真的。”
“可你隐瞒了最重要的百分之一，不是吗。”
“但你应该明白，那是他们现在最不能承受的东西，而且就算我不说，总有一天他们也会自己发现。”
“……多芬。”
红发女子忽然这么叫他，她不再说话，只是将头靠在丈夫肩上。绯色的眼睛看向前方，却一直没找到焦点，“我以为老大回来找我们了，在我看到那两个孩子时。我有一瞬间在想我会不会和她走，如果她这么说……我一定不会拒绝。”
男人叹口气，一手揽过她的肩，顺了下她的头发，像哄孩子一样地安抚道：“别想那么多了，你还怀着孕，想多了不好。”
“你敢说你没那么想？”
“我不敢，我也以为是她回来了。……话说，我怎么觉得有点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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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示板前人来人往，有人将新的告示贴上去，也有人将旧的揭下来，看起来就像一个个轮回，虽然这个轮回的过程单调且无聊，还是指定动作。
此时天色已临近黄昏，周围的人潮丝毫却没有消减的趋势，失去了劲头的阳光软软地照在上面，给那展示板镀上了一层金色。一切都和之前的不太一样了，比如站在板子前的人，比如上面写着的内容。
‘是否战斗？’
几个小时之前，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但现在……
‘随时欢迎！！！’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蚂蚁篇—奇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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