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幼驯染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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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着父亲的指示推开黄泉之门，父亲说，以后我们会是这里的仆人。
我点了点头，对未来的生活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我们实力都过关，很快得到了认可。父亲和我先后通过培训成为了见习执事，父亲被分派到山上，而我则是打理花园。
某一天，我爬在树上修树枝的时候，看到少爷站在树下。他有着银白色的头发，蓝宝石一样的猫眼，他看向我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一方小小的蓝天，他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小孩。
“喂，听说你能推开第二扇黄泉之门？”
我点头。
“你还挺厉害的嘛。”他蓝色猫眼咕噜噜转溜了两下，“你下来，和我打一架。”
我跳下树，接着对他摇了摇头。
他鼓起脸，看起来有点生气：“不想被辞职的话最好答应我……你怎么不说话？你是哑巴吗？”
我：“……少爷，这样我很难办……”
“不是哑巴你干什么不说话？糊弄本少爷吗？”
“……”
我再次选择不说话。
沉默是金，熊孩子再闹脾气，冲着一个毫无反应的人闹也没有意思。果然他觉得没劲了之后就一脸不爽地走了，我松口气，转身对着树后的大少爷行礼。
九岁生日是在我的独立小屋里过的，父亲请假从山上溜下来陪我，本打算好好休息一天，结果在傍晚的时分有敌人入侵。
揍敌客并不是什么安生地方，我进来之前就听父亲说了，但即使如此我还是很乐意呆在这里，因为这里比看不到尽头的逃亡要安乐许多。父亲立刻回到自己的职位，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告别用匆匆的一个脸颊吻代替，我也回到花园守好。
可没想到这就是我们的最后一面。
这夜忙到很晚，入侵者很多，单单是我在花园里逮到的就有三个。他们被我用藤条捆住交上去，一路上骂骂咧咧，我充耳不闻。等到了主屋，把人交了，梧桐管家这时告诉我父亲离世的消息。
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他在骗我，但是我看到父亲安静地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我叫他，推他，怎么都没有反应。
耳边又有人笑着骂他死得活该。
大脑一瞬间轰然作响，涌上头脑的怒火将我的理智烧得所剩无几。我当着主人们的面把他从执事手上抢过来，他一句话里骂了多少个字，我就揍了他多少拳。直到我数够字数，才把被我打成猪头的男人扔到地上，一脚踩在他脸上，皮鞋在他的伤处狠狠撵着。
“够了。”老爷沉着声音喝止了我，“卡斯特，退下。”
我浑身发抖，抿着嘴不吭声。
“退下！”这次他的语气严厉了很多。
“……是。”我只能依言退下。
父亲死了，这已成事实，我打他多少遍也无法挽回。
当晚众人散去，我问梧桐管家父亲的尸体会怎么处理，他说他们会找地方安葬。我问我可以跟过去吗，梧桐看了我两眼，点头说可以。父亲被安葬在枯枯戮山脚下，我全程像个木偶一样不哭不笑。
回到山上，我立刻被召去主屋的刑讯室。看到地上血肉模糊并且正在蠕动的几团人形物体，我扭头看向带我来的执事。执事：“老爷说，既然这是杀你父亲的仇人，应该了结他们性命的也该是你。”
不知道为什么跟过来的奇犽少爷：“需要帮忙吗？”
我摇摇头，杀掉了他们。接着他们的尸体被投喂给老爷的宠物当作狗粮，我这才下山回到自己的小屋。
桌上的蛋糕那日不曾来得及吃上一口，我默默坐在桌前，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还记得去年生日的时候，父亲说来年他会给我做世界上最好吃的蛋糕。是的，父亲最厉害了，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蛋糕。
我……哭得像个傻子。
自此之后我的小屋几乎成了揍敌客的死角落，平时鲜有人来，有人来了也没有话，我因此变得更加寡言少语。
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用一个字回答的问题就不用两个字，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表达我的意思，那一定是奇犽少爷逼的。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
“你干什么瞪我，眼睛大了不起啊？”
“没……”
“你有什么不满吗？”
“没……”
“那你快点下来，你在树上做什么？”
“……”
这小少爷真是我祖宗，一有空就来花园找我，还别的事情不干，就喜欢逗我说话。其实自父亲死后，只有奇犽少爷三天两头跑到这里来逛一逛，少爷这样肯定是有原因，但是原因我没问，我也不想知道。有人能陪我说话，我当然开心，但这个人如果是奇犽少爷就……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你真无聊。”
是，我这个人就是无聊行了吧，既然我这么无聊少爷能不能去找别人说话呢？
我就想问难道从我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很特别吗，干什么老要我开口。果然少爷就是少爷，我这种下人怎么可能知道主子们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我腰上捆着绳子，吊在树上，给树围稻草。这种树最怕冷，冬天快到了，得尽快给它穿上衣服。只是让我觉得郁闷的是，这棵树太大太高，矮一点的地方已经围上，但高的地方就有点麻烦，我得一个人想办法把它围起来。
我不指望少爷帮我，但也别打扰我工作啊。
我死鱼眼：“少爷，我在树上工作。”
小祖宗一听，乐了：“那好，现在我再给你个工作。”
“……什么？”我有种不翔的预感。
“陪我玩。”
果然！“……”
见我依旧沉默是金，少爷索性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甩着小胳膊小腿，特娇气地放声大喊：“小姐姐~陪我玩嘛~！！！！”
小祖宗发大招，不敢不从。要让他再喊上两句，夫人非剁了我不可。
我立刻麻溜地从树上滚下来，恭恭敬敬地站到小祖宗面前，还围什么稻草！保住脖子上这颗球要紧！
“少爷！您要玩什么！？”
我的语气太过严肃认真，小少爷脸上得逞的笑容都给吓没了，嘟着嘴，“你干嘛，这么大声。”他又不开心了，讲道理，你的声音比我大了三个感叹号。说完他掏出两个游戏机，扔了一个给我，“陪我玩游戏。”
于是我陪他玩了一个下午，从未接触过电子游戏的我被他嫌弃得几乎是白活了九年，就差没愧对我天国的父亲。傍晚他要走的时候，我整理好稻草，继续爬树。小少爷本来都和我道别了，看到我又爬到树上，又不走了。
奇犽小少爷：“你干嘛？”
我：“继续工作。”
小少爷指指天：“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你不回去休息吗？”
我摇头：“少爷先走吧，我忙完就回去。”
“可是天快黑了。”
我一脸忧郁，“……早晨的时候我对自己说，今天一定要做完这件事，所以我今天一定要做完这件事。”实际上这件事已经在我心里拖了一个星期，今天说什么也得弄完。
“哼……”小少爷不屑地哼哼，对我这种基层劳动人民报以藐视，然后他问：“还有绳子吗？”
我迟疑地点头，不知道小祖宗又要干嘛。
“你看什么？我来帮你，绳子在哪？”少爷卷起袖子，从稻草堆里翻出绳子，接着利索地爬到树上，把绳子绑在树上，吊下来后他又问：“我该干什么？”
我愣愣地把手上编好的草递给他：“帮我拉着就好。”
他接过，又直勾勾地盯我，我被他看得毛毛的，接着他又说：“我特地来帮你，你还不谢谢我。”
如果不是你这小祖宗，我早就忙完了！但我还是装出一副很感动的样子：“谢谢少爷。”
“咳……”他又别过脸，“没什么，就当是你陪我玩的奖励。”
少爷，你的脸皮真厚啊。
结果我们还是忙到很晚，看着树木上围好的草，我们非常有成就感。晚饭是在我的小屋里凑合吃的，奇犽少爷非常嫌弃我的厨艺，然后把我的存量都吃光了。喂，说好的难吃呢？！
第二天我迫不得已去领粮食，半路中遇到夫人，我顿时觉得有点方，然而我面上还是相当淡定地维持了应有的礼节。
正要遁走，夫人又把我叫住。
“卡斯特……是叫这个名字吧？”
“……是，夫人。”
“下次奇犽要求你什么的时候，你只管答应就好。”
“……是？”
夫人话里有话，我琢磨这夫人这句话里有几个意思，没等我问明白，夫人就像只花蝴蝶一样翩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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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咔嚓——
我举着一百公斤的剪子修建灌木，来到揍敌客大半年，我差不多已经习惯了这个家里的尿性。总之要不是我力气够大，半夜想上厕所都得被尿憋死。
浇完花，护理一下最近搬来的据说很牛逼的草，路过某肉食植物躲过其当头一口。今天的花园也是如此美丽整洁，好，完美，不愧是我打理出来的。这么想的时候我反手给了准备搞偷袭的某藤本植物会心一击，大家要和谐一点，动粗多不好。
这几天小少爷都不在，我觉得自己整个人萌萌哒，没人来打扰我，我在花园里偷多久懒都无所谓。
今天我依旧躺在树梢上，阳光正好，晒得我浑身暖洋洋的。虽然已经进入冬天，但季节变迁对于我而言没有什么影响，念就是这么的好用。我翻个身，准备睡上一觉。
然而今天我并不能如愿，刚闭眼没一会儿，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召唤我。我心中崩溃一秒，就不能让我假装睡着吗？！睁开眼睛，看到小祖宗站在树下，身上还挂着伤痕。
我一愣，差点忘了，就算是个熊孩子，他也还是揍敌客的少爷。
“你睡在这里不冷吗？”他扬着脸，脸上有细细的刮痕。
我跳下树，“……少爷？”
他摆摆手，“没事，都是小伤。”
确实是小伤，但出现在六岁的小孩子身上就显得揪心了。
他扔给我一个小药瓶，带着亿万的气场命令我：“快给我上药。”
“……”我很想把这个小药瓶扔到他头上，少爷，据说挥洒一下药效会更好。
……然而我不敢，偷偷瞪了他一眼，小祖宗，你真是我小祖宗！
见我老实接过，小祖宗很愉悦地眯起眼，那小模样活似一只撒娇得逞的小奶猫，又可爱又狡猾。本来还想偷偷使点劲，结果被美色一蒙蔽，全程特别老实小心。上完药小祖宗说外面太冷，他要进我屋，我就想说你对进女孩子房间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比如不好意思的想法吗，你这理直气壮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今天我的存粮依旧不保，我心中滴着血，心想明天又要去领，说不定还要再‘偶遇’一次夫人。
我的内心是拒绝的，然而我无可奈何。
我那小祖宗此刻正超级嗨皮在被子上打滚，被子上铺着一堆零食，对面开着电视机，他啃着水果，两腮像仓鼠似的填得满满地还开口问我：“你干嘛站着？”
我：“……我站着就好。”少爷，你还记得你是少爷吗？
少爷听完立刻虎脸，把少爷架子端得足足的，“给我过来，这是命令！”
“是。”于是我站到床边，和小祖宗保持至少两个手臂长的距离。
他还是虎脸：“太远了。”拍拍自己身边，“这里！”
我不动，他也不动，双方持续胶着，空气中仿佛带着电火花。
他双眼咕噜一转，我再次得到不翔的预感。他嘴一张，“小~姐~姐~~”
吓得我立刻爬到他身边，正襟危坐，“少爷有何吩咐！”
小祖宗超级满意地点点头，就差没说‘算你识相’，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再次被找去‘谈谈’的命运。小祖宗收拾完我后，正色起来：“再过两天，你又要去训练了。”
我：“嗯。”这我当然知道，在揍敌客当下人，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接受一次培训。其他的都是次要，主要还是培养战斗力。他一提这件事我就忍不住幽怨起来，记得上次、上上次还有上上上次我就由于小祖宗而被狠狠操练了一番，梧桐管家美名曰亲自替我老爹教♀育我，结果我是第一名还没落得一个好。我招谁惹谁了？
小祖宗：“好好加油，我看好你。你一直是第一，这次你还要第一。”
……
好。
好。
好。
小祖宗，你真是我小祖宗！
我点点头，平静的外表下，是一颗崩溃的心。
夕阳西斜，小祖宗窝在我房间无心归去。存粮再次被吃光，小祖宗拍拍鼓涨的肚皮，很老道地挑剔起味道。我心不甘情不愿，但也只能老实记下，省得少爷下次再挑。
天黑透了的时候少爷终于启程回去，外面风大，我给小祖宗披了件外衣。看着小祖宗欢快离去的背影，我45度角忧伤地仰望漆黑的天空，顿觉前途一片无亮。
这次培训，我依旧第一。
我的训练任务比别人生生难了几倍，然而第二名仍是被我远远甩开。听说我被鉴定为天才中的天才，就算纵观揍敌客自家家谱，我的资质都算其中的佼佼者。而现在家里的几个少爷里，只有奇犽少爷能和我比较。家里都觉得继续让我做园丁实在太过屈才，所以对我另有安排。
我全程面无表情，和我说着这段话的正是老爷席巴。夫人安静地旁听，几个少爷如几尊大佛在旁边杵着，只有小少爷看起来很高兴，还冲我笑。
小祖宗，你这样让我很害怕。
老爷问我是否听从安排，我在心中哀嚎了一万个‘不——！！！！！’，然而我只是点点头，云淡风轻地装了个能打103分的好逼。
一分叹谓，一分感慨，还有一分是对未来的惆怅。
见我没有异议，全家人皆露出了孺子可教的表情。老爷让我退下，小少爷蹦过来拉住我的手，“小姐姐，我带你去个地方。”
这个称呼一出口，我立刻惊恐地回头看主人们，然后我看到主人们用一种送孩子上学的表情看着我俩，我从惊恐转为惊骇。
……对不起，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9章 幼驯染番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