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伤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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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未央，什么时候取走我的性命。
未央说，我的命是他唯一的财富，谁都不能碰，包括我。
我笑他，你变节了。
未央说，他是心甘情愿走上这条路的，为了我，他不后悔。
我笑他说话技巧提高了，人也跟着变傻了。如果我是宙斯，绝不会让一件兵器拥有自我意识，更不会让他有机会脱离我的掌控。武器就应该有武器的样子，不能帮我杀敌就只有等着被销毁的命运。
未央告诉我，假如不是有波塞冬求情，１５年前他就真的有可能按我所说的被销毁了。不过宙斯没我这么绝，他对自己很有信心，踌躇满志，天地万物似乎都在他股掌间，他根本不认为有谁能够违背他的意志。从宙斯对待未央的态度，视他为亲生儿子，并放任自由达１５年，的确是超级自信不假。
“我能帮你吗？”我趴在桌上，下巴抵在手臂上，眼睛盯着果盘里的樱桃，“如果是用‘邪绯’的话，应该可以……”
“没用的。”未央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但就是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好象真理，神圣不容质疑，不能辨驳。
“……嗯，说的也是。”我一动不动地趴着，全神贯注地盯着那颗最鲜艳的樱桃，“冥王掌管生杀大权，未大人是用来对付冥王的秘密武器，当然没可能这么容易就叫死对头改造了去……”
“轰～”
地底突然传来一阵不寻常的震动，果盘里那颗独立于最高处的最鲜艳的大樱桃从顶点滚到了桌底。我竖起耳朵，聚精会神，觉察到了叹息墙的异样。
星矢，瞬，沙加，他们竟然已经抵达了叹息之墙！
“住手，沙加！”我用小宇宙直接和冥界里的黄金圣斗士交谈：“破坏叹息之墙，这不是人力可以办到的！”
“为了阻止永恒日食，为了拯救地上的世界，即使要将我的生命燃烧怠尽我也在所不惜！”沙加空灵的声音清晰无比，但这不是我想听到的话！
“对不起了，幻离，我必须要打倒冥王哈迪斯！”
“沙加——！”
父亲为了他的理想，是绝对不可能放弃永恒日食的，我现在就算赶回去了，也无济于事……
就在我心神不宁的时候，童虎，穆，小艾，米罗相继赶来援手，五人合力，天秤座的武器散发出太阳的光芒。
打破叹息之墙
为了打倒冥王哈迪斯
为了保护雅典娜
为了阻止永恒日食
还有，为了保护美丽地上的和平
我们现在就化为太阳的光芒
开始吧，将小宇宙提升到极限
第八感觉醒吧
就将我们的生命合为一体
在这地狱的最深处
创造出太阳的光芒
叹息之墙，又被称为绝望的墙壁，只凭五个黄金圣斗士是绝对无法撼动其存在的。
没有波塞冬往我的冥界运送圣衣，死去的黄金圣斗士们却依靠自己的意志，将黄金圣衣一一召唤到了地狱深处。在雅典娜的力量下，撒加他们死而复生。十二件象征着黄道十二宫的圣衣聚集在叹息墙前，为了同一个梦想而产生了共鸣。
太阳的光辉首次降临到了这个黑暗的死亡世界，我曾经万分憧憬的梦之光华，此刻却成为我最大的噩梦。
“住手！住手！住手！”我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喊：“叹息之墙一旦被破坏，你们的身体和灵魂也会因为强大的冲击而跟着一起毁灭的！！！你们全部都会死的！！！听到没有！！！快住手！！！”
“……谢谢……”
同一个词汇，十二个不同的声音，我突然间懵了……
现在就一次，现在就一次
让我射穿它吧
为了青铜圣斗士的少年们
为了地上的爱，正义与和平
现在将我们的身体和灵魂全部注入
大家的小宇宙燃烧吧，黄金圣衣哟
雅典娜，让这黑暗的世界光明一次吧
心里的疑窦尚未解开，太阳的光辉凝聚在箭端，十二个人的希望、灵魂、生命和梦想，推动光明的箭矢离弦而出，贯穿那绝望的叹息之墙。
紧要关头，我只来得及全力保住十二个灵魂不灭。然而，叹息之墙，极乐净土，永恒日食，圣战……接下来的命运，又有谁能掌握？
是否要处死我全在宙斯的一念之间，现在或许还停留在观察期，但若等他们发现克洛诺斯重返大地，我的处境也绝不会比现在好。
雅典娜已经进去了极乐净土，再这么放任她下去父亲也会有危险，奥林匹斯我是呆不下去了。
心意已决，我解除冥想状态，走出凉亭。
“你去哪？”未央坐在亭里问我
我没回头，脚下顿了顿，说：“极乐净土。”
“你不能走。”未央起身，低沉的嗓音由远及近：“至少在日食结束前，你都必须留在得墨忒尔的神殿里。”
“哦，能说说理由吗？”我转身与他对视，未央就在距我一臂之遥的地方停住，神色如常地说：“因为宙斯要见你，就在日食结束后。”
“我对宙斯没兴趣，和他见面也不会让我中头彩。”我望向那双波光粼粼的水蓝色眼睛，清冷华丽的声线没有一丝起伏：“我不做没意义的事，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
“正是因为我清楚一切，所以才更要你留下。”未央也不示弱，继续道：“冥界在存在足发撼动整个世界的平衡，天界、海界、地面世界都受其影响，你和哈迪斯之间必须要有一个活下来，才能保证这个平衡不被破坏。”
我勾起嘴角，绯红的眼底闪过一丝冷笑：“放心，由我和父亲联手，十个雅典娜也不足为惧。”
未央难得的皱眉，嗓音更沉：“可雅典娜的背后是整座奥林匹斯，不先把这座山搬走，到头来无论你做什么，一切都是枉然。”
我面无表情地站着，默不作声。未央走过来搂住我的肩，语重心长地说：“只要再等上半日，半日之后，被你唤醒的那个人就会回来放火烧山，你也可以拿到第三样宝物……只要再稍稍忍耐一下，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就可以实现了！”
梦想么……我承认，未央的这句话很有吸引力，而且他还是经历过未来的人，这个时候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对于意志消沉的我就显得尤其重要。
他让我看到了希望。
可是，我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如果说，我现在从神殿里走出去，会有事发生吗？”
未央不回答，面部表情亦没没有丝毫变化，会骗人的眼睛也是一如既往的深不见底，但是扶在我肩上的那双手，虽然只在一瞬间，却准确无误的泄露了他的心事。
我相信我的左眼，我不会看错。
“我会死，对吧。”
下意识的话脱口而出，我本人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反观未央，他却是偏过头去避开了我的视线。这在我的印象中还是第一次。
“……冥界的存在足以撼动整个世界的平衡，你和哈迪斯之间必须要有一个活下来……”
不知为何，未央的这句话一直在我的脑中徘徊，挥之不去，似乎不单单只是我想的那样，应该还有更深层的涵义。
到底是什么，未央不肯说却又至关重要的一句话……
未央的手指还牢牢地固定在我的肩上，迷离的目光飘忽不定，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我突然一把扯住未央的领口，绯红的眼犹如被冰封的火焰，冷酷空洞，一如我和他最初在五老峰相遇时那般：
“这个世界不需要两位冥界之主，日食结束后，威胁到众神统治的那位会被消灭，刚好对应了那个预言——也就是说，我和父亲之中，必须有一个要死。至于究竟选择哪一位，伟大的神王似乎并不很在意。”
“宙斯派了雅典娜去到极乐世界，你则是负责过来看住我，直到日食结束。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两边应该都还在暗中加派了足够的人手才对。所以，不管你们二位是否能够顺利完成任务，最终都可以达到除去心腹大患、保证世界的平衡不受影响的圆满结果。
对宙斯来说，这不失为一个两全齐美的方法。”
未央不再逃避，反手握住了我的拳头，咬字清晰：“真相就如你所想的那样，不过还是有一点纰露。”
我放开他的衣领，退开一步，脸上无动于衷的表情，是要让他自己讲出来。
“预言里的冥界之主，并非单指冥王或冥子，实际上它说的是你们父子二人。”水蓝色的眼睛波光凛冽，不掺一丝杂质：“从听到预言的那一刻起，宙斯就断定会威胁到众神统治地位的一定是冥王哈迪斯，他对此向来是深信不已。”
“所以呢？”我摊摊手，笑容很邪：“只要我不兹事，外面那群人是不是就算撞破头了也动不了我分毫？这便是宙斯的命令？”
“如果现在离开，你付出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未央说，“你没得选择。”
我遥遥头：“我死了并不代表一切就结束了，不是还有你么……”
“不可能！”未央打断我的话，斩钉截铁地说：“你死了，我会用全世界给你陪葬。”
“……可是，我不可能坐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杀……”我有点儿弄不清自己的感觉了。
未央，梦想，父亲，包括我自己的生命在内……无论哪一样我都不想放弃。
可是现在，不管我怎么选择，好象都是错的。
难过的撑起额头，我强迫自己面对未央的眼睛：“……我做不到……那是我爸爸啊……”
“你不能去。”
“你——让开！”我不想再让自己痛苦下去，于是选择把心一横，等离开了这里再作他想。
未央还是那句话，“不行”。
“你不要逼我……”我咬紧牙关，腥甜的血味在口中漫延：“最后一遍，让不让！”
“教你一个方法，”暖风拂起未央紫色的发，他的回答没有任何寰转余地：“杀了我，你就可以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未央与我是相互制约又相互平衡的存在，而突破结界需要消耗我五成的力量，再加上收拾掉守在神殿外面的家伙，要赶在日食结束前解决……不好办啊～
我望向太阳的方向，阴影部分已经占去了三分之一的位置，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过来这里，我的神衣！”
黑暗的光芒降临到我身上，和父亲的那件相似的形态，闪烁着绯红的鎏光。
我从虚空中抽出“邪绯”，先下手为强。
“锵！”千钧一发之际，一对宝剑架住了我的镰刀。刃如霜雪，寒光逼人，舞动起来隐隐有风雷之声，与那泛着七彩虹光的雪银色神衣倒是如出一辙，麻烦的组合。
我是第一次在战斗中使用神衣，也是第一次看见未央穿上华丽的神衣在战斗着，不巧的是，我们的对手就是彼此。
时间在刀光剑影中一点点流逝，未央和我都输不起，使出了全力在战斗，各有所伤，但却不见优劣，竟是势均力敌，不分伯仲。
这样下去，莫不是真要演变成千日战！？
时间拖得越久对我越不利，必须立刻赶去父亲的身边才行。
又一次的冲击，刀刃的碰撞磨擦，然后是彼此同时向后跃起退开到一定距离。我将五成力量集中在手里的“邪绯”上，决定孤注一掷，速战速决。
当太阳被遮去大半时，又一次的短兵相接，我没有让“邪绯”迎上双剑的利刃。电光火石间，黑色的光芒脱手而出，冲上云霄划破天际。
结界被破坏的同时，我又身体迎向未央手中的剑。
尽管有震惊，尽管收势不及，但我知道，未央他始终都不愿伤我的。虽然他最后在我的左肩至右侧腰腹间留下了一条长长的伤口，有点严重，但不致死。
我也没闲着，趁他分心的一刹那，右手化为利刃插进了神衣覆盖下的胸膛。
这一局，我赌赢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伤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