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九天》幻海飞燕

78、天尊教

　　这是一个阴森幽暗的石窟，却硬被建设布置成了威严空广的大殿。黑色大理石铺就的地面，照得殿内宛若白昼的夜明珠，雕琢精细诡异的华美石柱，铺着长毛地毯的黑色玉阶，玉阶上那最引人注目的华丽宝座……这大殿的每一个部分无不彰示着主人惊人的财力物力以及无上的权威。而此时大殿的主人一身华贵的紫袍，大笑男人造型的白色面具，端坐在宝座之上，浑身散发的低迷气压笼罩了整个大殿：“就是说——又失败了？”
　　玉阶下的众人都是心头发紧，站在右列的常眀启悄悄往角落里缩去，跪在大殿正中的瘦小男子更是抖得筛糠一般前身伏得更低：“现场一片狼藉，听说路小枢是被抱回去的，应该……”
　　“没有应该！”天尊教主厉喝，“如果成功，茅山早该有反应。想不到崂山苗疆两大高手联击竟奈何不得一个路小枢，一群饭桶！”
　　“教主息怒。路小枢号称百年不出的道法天才，又得丘玄鹤的宠爱浑身茅山法宝，确实不易对付。”欧阳海站出恭禀，“而且这次他身边还有妙手回春的东方既白，行动会失败也是情有可原，不如让下面的人戴罪立功，给他们一个奉献我教的机会。”
　　欧阳海似是颇得天尊教主宠信，这番求情不但没有遭到斥责，还让他身上的怒气和缓下来。站在左侧的祁栎望着挺立殿中的欧阳海嫉恨难忍，明明由同一个使者带回，接受同样的训练，为什么他就能够得到教主的宠信负责一方事务，而自己却要在个女人手下摇尾乞怜、战战兢兢？！“启禀教主，此次行动林道等人没有安排后续接应，不但致使行动失败，还折损了崂山苗疆两大高手，若是因此破坏了三家的合作……”
　　站在祁栎前面的云裳暗暗冷嗤，不知进退的白痴！教主近年来越发不喜受人牵制，祁栎竟拿崂山苗疆问责说事，不是明摆着惹教主不快吗？相形之下，欧阳海在教主作出责罚之前就求情，不管成不成都既无损教主的威严还得了下面人的恩，如此心计岂是祁栎之流的人可以比肩的！
　　“就凭崂山苗疆那些不入流的小手段？”冷哼声响起，祁栎身体一抖，惨了！怎么忘了这些嚣张跋扈的老家伙！右列一个铜铃大眼、满脸胡须的老人声音响彻大殿：“若不是留着他们狗咬狗，那些装神弄鬼的家伙早该杀了清静！”
　　“严坛主说得不错，废物就留着让他们狗咬狗。”云裳袅袅走出，“不如派人挑动崂山苗疆向君朔扬等人报仇，我们暂且隔岸观火。”
　　“什么隔岸观火！”还不待天尊教主表态，严坛主已大吼，“不过几个黄口小儿，何须费这些心思，杀了就是！”
　　“我们和君朔扬等人接触也有数年了，其中没几次讨得便宜，尤其是君朔扬学武归来后连续坏了我们几件大事，对付他们还是要慎重小心。”云裳语调轻柔，但话中的意思可实在不讨人喜欢。
　　“云香主这般长他人志气莫不是在为自己的失败开脱？”一个站在阴暗角落里的鹰鼻老人冷冷开口。
　　“云裳等人的失败已按教规受过处罚，何须现在辩解。秦穆几人具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那君朔扬更是师门成谜，到现在还不能探清他的势力大小。我教数十年苦心经营，成功在即，更需谨慎，免得功亏一篑。”
　　“就算他们从娘胎里就练功识字又能厉害到哪里去！”严坛主斜睨云裳、祁栎等年轻人，若有所指，“闯荡江湖靠的是真功夫，是要花时间下苦功练的，别以为有着几分小聪明就可以目中无人。”
　　一直静静的看着属下们争论的天尊教主屈指叩叩宝座，阶下众人不由噤声。“崂山苗疆向来护短，让他们和茅山派拼个你死我活确是不错，这事就交给云裳去办。不过，我们这边也要认真一点了，不能让那几个小子嚣张下去，严兄，就麻烦你带人跑趟杭州吧。”
　　“教主放心，我一定把君朔扬的人头给你带回来！”组织几年追捕君朔扬不获还让他连坏了几次大事，严令省早就对君朔扬欲杀之而后快了。
　　“你们留在江南一带的人手就准你们戴罪立功，协助严坛主，再有懈怠提头来见。”
　　“是、是！属下等必定竭尽心力，完成任务。”跪在殿中的林道忙不迭的叩首表态。
　　天尊教主不耐烦地一挥手：“好了，都下去吧。各坛要加大训练，好早日完成我教大业。”
　　众人一一躬身退下，天尊教主却并没有离开大殿，而是步下玉阶，若有所思的缓步踱着。片刻，两个人影一前一后飘入殿中：“师父。”却是去而复返的欧阳海、云裳二人。天尊教主停下脚步点点头，没了刚才的威严气势，却反而更让人感受不到他的心绪喜怒。“云儿，关于君朔扬你有什么看法？”
　　“云儿只觉得——看不透。不论是他的武功心计还是出身势力都难以摸清。自华山之后，我们就重点调查关于他的所有资料。每次以为对他的行事风格心思脉络有所了解时，下一刻就又会发现超出预期的新东西。”
　　天尊教高层的年轻人都是专人从各地搜寻，经历了十几年的严苛训练，比之各派青年才俊也毫不逊色。云裳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在情报分析方面尤其出色，居然连她都掌握不了君朔扬的情况，不愧是那两个人教出来的儿子。“这次杭州之行你也跟去，从刑堂调队人手，伺机行事。”
　　“是。”云裳低头领命。当她有意刺激严令省对付君朔扬而教主没有表示时，她就知道教主要对教中这些尾大难甩的老臣下手了。这次杭州之行不管结果如何，教中必是要有一番大的变动。
　　天尊教主也不多交待，转向欧阳海：“你那边怎么样？”
　　“黑风五寨的收益是吐出来了，不过追魂堡背着我们的小动作更多了。”
　　“把和追魂堡的合作清理掉，撤出人手加快蚕食计划。”
　　欧阳海了然点头，追魂堡去年起就麻烦不断，那边还有个君朔扬来势汹汹，反正他们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正好趁机会切割。
　　“京中情况如何？”
　　“那人暗中行动增多，两方争斗已是心照不宣。”
　　“君朔扬在杭州救了那人，如果他们因此站在一起，那人就会得到梅香院和财神的财力支持。把这些告诉诚王。”有了先前的杭州刺杀，加上君泽风玉凌燕的儿子支持皇帝的刺激，诚王想必会很有动力背水一战。
　　“是。”君朔扬……那个人的儿子吗？本来听说不过是个锦衣玉食备受溺爱的文弱公子，现在看发展竟很有可能成为教主大患，看来用不了多久他就有机会去亲自见识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