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九天》幻海飞燕

23、绝妙的逃脱（一）

　　会议商讨过后，除了通知所有兄弟留心所有进出岚城的不明少年外，阿朗他们还是把重心放在了卫家堡和平升客栈的冲突上。倒不是他们不动心那一千两黄金，实在是不想卷入这种诡异的争斗中，搞不好被卖了都不知道啊！
　　开始忙碌的这段日子里，最开心的应该就是小癞了。作为消息最为灵通的妓院集地，又和平升客栈相距不远，月巷成了打探消息的重要据点。打着收集情报的幌子，小癞居然得以正大光明的出入各个青楼楚馆。唯一让他觉得美中不足的是老大竟然派了阿飞和他一起出任务。老大不是一向认为阿飞单纯善良吗？怎么会舍得把他放入狼穴呢？自己虽然想了千百种理由劝说，但不知道阿飞那小子吹了什么耳边风，老大竟无比坚决的驳回了他的抗议。唉……稍微让人欣慰的是阿飞这小子嫩的很，在妓院居然只是兴致勃勃的东张西望，从来不睬那些送上门的小妞们（想到这就郁闷啊！为什么那些漂亮的小妞就这么不识货呢？阿飞那小子明明还是一副邋遢相嘛，她们怎么就那么喜欢和他东拉西扯呢？难道真如百花院的嫣然所说，那小子可爱的要命？女人啊……）还愿意主动帮他跑腿买些衣物首饰讨好美女们。
　　这天，一个叫铁五的兄弟正要出门，却见朔扬从老大的房间出来，不由有些惊讶：“阿飞，今天怎么没和小癞出去啊？”也不知道老大是怎么想的，竟然让单纯的要命的阿飞和小癞一起出入妓院。想当日他们还为阿飞会在第几天失身打赌呢，可惜乖宝宝就是乖宝宝，纵使满园春色摆在面前也依然纯洁的要命。几天下来，除了被小癞使唤的有些累外，他竟然仍是他们当初在城外见到的那个少年——对一切都充满了希望和干劲！
　　“他今天去见倚红阁的小如了，我才不想为了进那种地方改变我这身打扮。”
　　铁五了解的点点头，现在常和阿飞来往的谁不知道这小子很宝贝这身丐帮似的标准服装啊！“对了，你找老大有事？”
　　“朗哥今天回来吗？”
　　“他去和其他的老大通消息去了，过会儿就回来了吧。”
　　那就好。“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已经给朗哥留信写清楚了。”
　　这就是读过书的人的习惯吗？屁点大的事都要写封信。“你一个人？还是找个人陪你去吧。”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这几天帮癞哥买东西也一直是我一个人啊。”
　　铁五看着他像平常一样摇摇手走出大门，并没想到这一别再聚已是多年后，而那时的朔扬也早不是今日只能凭着头脑躲避追杀的少年了……
　　在隐蔽处拿出这几日准备的包袱，朔扬脚不停歇的直直出城。到临近的小村向村民买了一堆干粮，又神神秘秘的转悠半天后，他悄悄返回了当日隐匿的树林。靠着飞爪潜到高高的树上，他静静的等了起来……
　　阿朗的房间外，小癞铁五几个兄弟正围着门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敢进去问个究竟。
　　“铁子，你一直在院里，怎么会一点眉目都不知道！”小癞又一次逼问铁五。
　　“告诉你多少次了，我只知道阿飞说有事出去一下，已经写信给老大说清楚了。至于信里写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铁五显然已经没多少耐性了。
　　“真的是和阿飞的信有关吗？”另一个兄弟问。
　　“笨哪！老大拿着信出来问阿飞去了哪儿，然后就一直钻在屋子里，这不明摆着吗？”小癞一脸不解的转着圈，“可是有兄弟说看到阿飞出城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们说，是不是阿飞——”
　　“那小子不会这么没良心！”小癞烦躁的打断他的话，“老大可是把他当成亲弟弟了！”
　　众人都不说话了，其实何止是老大，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把他当小弟一般爱护？万一真的……不会的！阿飞不是那种人！
　　正当众兄弟怀疑彷徨不已时，门突然打开了，阿朗神色如常却又带些肃然的看看他们：“叫阿强进来，然后召集所有重要的兄弟回来。”
　　出大事了！兄弟们一怔，不再犹豫的各自行动起来，但他们心中却都有了这样一个认知——风雨欲来！
　　众兄弟忐忑不安的等了半天，终于看到首领们走出。齐哥停也不停，直奔大门而去。老大则招呼他们坐下。“五年前，我们兄弟聚在一起立志要干番事业。这么多年来，虽然我们兄弟齐心，小心经营，可也不过在这最底层占了一席之地。我们和同行勾心斗角，一条街一条街的争，对上头那些大佬们退让巴结，可不管怎么样，我们始终只是上不了台面的小混混，为什么？”阿朗凝重的环顾四周。众兄弟都静静的看着他，心里隐隐感到老大要做出的将是一番惊天举动！
　　“因为我们没钱！因为我们在岚城！没钱就没人，没武器，没实力！而岚城也早已被那些大佬们瓜了个干净，只留下那些不屑一顾的犄角旮拉给我们几千号人！我们挣扎在岚城最底层，像狗一样争抢着他们牙缝里漏出来的东西，而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就像看戏一样看着我们斗得你死我活。在他们眼里，我们是什么？”阿朗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垃圾！工具！玩偶！”
　　众人望着他们的首领，紧握双拳克制着多年来压下的屈辱。整个房间的空气凝重而激荡，仿佛随时会被引爆迸发。阿朗深呼吸着，极力平缓激愤的情绪。半晌，他终于平静下来：“现在，我们有个机会！成功就可以掌握岚城，如果失败就全体完蛋……”
　　“老大！不用说了！我们干！”小癞最先跳了起来。
　　“反正这种窝囊的日子也过够了！老大，我们跟着你！”
　　“对啊！老大，怎么做？你说，我们听你的！”众兄弟纷纷表态。
　　“那好！”阿朗把几张纸推到桌子中间，“现在，我们的第一个问题已经解决了。”
　　呃？众人围上去一看，顿时呆住了。“老……老大……这……”小癞整个脸都两起来了，“好多钱啊！”翻看着银票，他兴奋的傻笑个不停。
　　“一共十万两银票。”阿朗眼中闪过复杂，“是阿飞……不，是君朔扬留给我们的！”
　　什么？！老大的意思是——
　　众人都震惊的瞪着阿朗，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老……大，你是说……阿……阿飞……”小癞的脸时青时白，像极了现代的调色板。
　　“一千两黄金的人头刚刚离开了。”阿朗故作轻松的别开眼。
　　就是说……
　　“那死小子……不可能！他不会……”小癞失神的跌坐到长凳上，“他骗了我们！混蛋！混蛋……”呢喃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那样的少年……恨他吗？或许，毕竟他们是那么真心的爱护这个小弟啊……可是，一千两的人头……如果他说出身份，他们会不出卖他吗？他能逃出那天罗地网吗？
　　阿朗轻叹着望着表情复杂的兄弟们，不过短短几日啊！那个少年已真正融入了他们中间，成为他们的一份子了吗？看来他真的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啊！怪不得敢留下那样一封信……估摸着兄弟们的情绪已有所平复，他才开口：“先把他放到一边好了，反正那小子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等他回来后我们再看怎么处置他吧。”
　　众人一想，也对，还是先把岚城搞定，到时候再教训他。小癞更是在顷刻间已想到了上百种到时候折磨朔扬的方法。等他回来……或许是没有发现，或许是刻意忽略，从这一句“回来”出口时，他们已默默期待起了那奇特少年的归来……
　　“老大，你是不是也想到怎么打破岚城现在的局面了？”还是阿财最先恢复过来。
　　“阿财，你马上和卫家堡联系，告知平升客栈的情况，让他们加派人手。阿明多带人盯紧平升客栈。等会儿我去见委托人，告诉他有了阿……君朔扬的行踪，平升客栈一定会大肆出动追捕。他们一动，我们就通知卫家堡出手。”
　　“老大……你要告诉他们阿飞的行踪？”小癞顿时急了，其他人也显出反对的神情。
　　“这法子就是他想的，他会跑不了吗？刚才阿强也去安排了几个相似的少年分散目标。”阿朗忍不住再次暗叹君朔扬的心机，“委托人和平升客栈有关。从他们先前势在必得的架势看来，一旦委托人得了消息，追魂堡和他的同盟就必然会派出大批人手追捕。平升客栈战力大减，和卫家堡的冲突中绝占不了上风。我们都知道，这些年来，岚城的大佬们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虽然他们都打着鬼主意但碍于彼此牵制谁都不能动手。等过一阵子，追魂堡在岚城的势力一弱，他们肯定会急着打落水狗。这种微妙的平衡将被轻易打破，岚城会展开新一轮的利益争斗，所有的大佬们都会被拉入争斗中。到时候，他们都斗得不可开交，哪还顾得上我们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阿朗眼中满是光芒，“那时，我们趁机发展势力，吞并其他帮派……”阿朗笑了，笑得很灿烂，“等我们成了唯一掌控岚城最底层的人——”
　　众兄弟都跟着眼睛一亮。对啊！那些大佬们瞧不起他们，可也绝对离不了他们，是时候让他们真正认识一下他们地头蛇的厉害了！
　　抱着这种想法，众人都积极的开始行动了。曲终人散，阿朗再一次拿出阿飞留下的信，看着那飞扬自信的字迹，他不由又是一叹，如此缜密的心思，善用周围的每一个情况，精确把握人的心理……释然一笑，他走到窗前，望着那湛蓝的天空，心中充满了期待。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再见，而那时的少年也一定已飞扬于九天之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