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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所谓离人 ...

  •   所谓离人可以不相思,不留恋,不相互依偎……
      所谓离人可以形同路人,可以相互憎恨,可以一片空白……
      却不能时时想念,刻刻忆起。
      日子不长不短地过着,萧郎还是住在那个客栈,一个多月了,他只喜欢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静静的午后,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脸颊。
      也不知什么时候,懿安已坐在他身旁,默默地看着他,许久,说上一句,“你想在这儿一直住下去吗?”
      萧郎没有回答。
      “近日,大清多挪将军已占领昆明,孙可望已归顺大清,今日多挪将军来信,要我与他一起回京。如果你愿意,可与我一起回京。南京的破灭只是时间问题,你还是要为自己做好打算的,考虑一下吧!”懿安用近乎企求的目光注视着萧郎。
      “你是在向我劝降吗?”萧郎的嘴角微扬,却露出了难得的一丝笑容,充满着狡黠与讥讽。
      “没有,没有,我哪有这个意思呀,我当然是充满真挚友情的善意劝告。”懿安的脸微微泛红。
      “请给我两日时间。”说完,萧郎的眼圈似乎微红,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懿安只能轻轻地离开他的房间。
      深秋的傍晚时分,寒风比往年来得早些,席卷着落地的枯叶,安隆府前的大街上空无一人。萧郎站在离府门不远处的枯树下,穿着单薄的白色长袍,久久地呆立着,一直没有离去。
      府门侍卫看见了,着实觉得古怪,就过来细看。“这是王府重地,闲人不得久留。”侍卫厉声说道。
      萧郎还是纹丝不动地站立着。
      实在拿他没办法,另一个侍卫又过来,向萧郎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这不是永王殿下吗?那日是您救了陛下,我没记错吧!您是要求见陛下是吧,怎么在这儿站那么久呢?小的这就去禀报。”侍卫急着往府门内去,萧郎急忙把他拉住,“小兄弟,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求见陛下的。”
      府内老总管看到萧郎与侍卫拉拉扯扯感觉蹊跷,就走近问道,“是永王殿下吧!”
      萧郎轻轻点头,只是他疑惑,为何府上那么多人认得他。其实,就在李定国与贞儿成婚那日掀起的那阵风波起,永王与贞儿的事都是人尽皆知,这似乎已成为一个丑闻遍布安隆城。
      老总管凑近萧郎耳畔,轻声说道,“永王定是为贞儿姑娘而来的吧,不瞒你说,贞儿姑娘在你离开后就当场晕了过去,新婚第二日就离开了王府。您还是去别处找人吧!”
      “她去了哪儿?”萧郎两手抓起老总管胸口的衣襟,近乎疯狂地喊道。
      “别,别,别,您别这样,先放开老奴好吗?”老总管拍拍衣襟,表示无奈,“她去了哪儿府上可没人知道,她是孤自一人去的,也不带任何物资。一个女人家,身怀六甲,没人照应,真够可怜的!”老总管摇着头叹气道。
      “李定国为什么会这样对她?这是报复吗?”萧郎心口一阵酸痛,又愤起抓紧老管家的手臂。
      老管家被抓得疼痛,无奈之下只好说道,“这样吧,你可以问一下明珠小姐和定王,或许他们知道情况。那天,是他们两人跳上车,送走新夫人的,只是,那么多天了,他们俩至今未回。”老管家松开手臂,像只逃脱的兔子一样,一溜便进了府门,慌忙地关上府门。
      萧郎依旧站在府门口不离去,此时,他只想等着明珠与慈焕的归来。
      李定国站在城楼上,看到了萧郎那静静伫立着的身影。他感觉到了这个男人对那个女人爱的深厚与炙热,但是,他是个对任何事情都不言弃的人,对战争如此,对大明如此,对感情亦如此。
      “所有事情你都跟他说了?”李定国看到老总管慌慌张张地进来,平静的语气里深含着浓烈的愤恨。
      “老奴,老奴,也是不得以啊!将军,您饶了我吧!”老总管苦苦哀求道。
      “其实你不是迫于无奈,你是觉得永王可怜,这是你出自对皇家的忠诚。也怪不得你,你是亲眼看着他们家破灭与离散的见证人,有这么点怜悯也是应该的。去吧!我不会为难他的。”
      老总管跪地拜谢而离去。
      萧郎依旧站在府门口不远处,不久,府门又开了,这回出来的是一位侍女,“是永王殿下吗?李将军有请,请到府里小坐。”侍女向萧郎行礼道。
      萧郎学得意外,但也并无多语,便跟着侍女进了府门。
      侍女带着萧郎穿过府中花园,走过幽静的长廊,来到一间卧房前。透过半开着的房门,萧郎觉察到那是女子的闺房。
      “进去吧,将军在里面等您,奴婢告退。”侍女行礼告退。
      萧郎推开半开着的门,李定国笑意盈盈地坐在茶几边喝着茶。“来啦!坐吧!”简短的话语淡然而又平静。
      “为什么叫我来这里?”萧郎一坐下便问。
      “你走进这个房间有没有感觉很亲切?”
      “没有,李将军不过只是想体现一下自己的廉洁清明吧,把这儿布置得如此清雅素洁。”萧郎用淡淡一笑来表示自己的不削。
      “这是贞儿的房间。她住进来的时候,她说只是暂住,所以,把许多奢华之物都搬了出去。她说她就是喜欢简单的家具,简单的布置。所以,这些帘子也都换成了她最喜爱的淡青色。谁知,还真的是暂住!”李定国的脸阴沉下来,低下头来,不再说话。
      萧郎仔细地环顾四周,静静地看着房间中每个物件,他的目光就像这些被遗留下的物件一样清冷、凄楚。
      “你为什么让她走?为什么?我可以原谅你娶她,但我不原谅你让她一个人走!”
      “你是知道的,肯定不是我让她走的。是因为你的出现。”李定国沙哑着声音艰难地说着,“你不要说她贪慕荣华好吗?她在你心中的形象是这样的吗?”
      萧郎低头不语,默默听着。
      “我知道你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嫁给我,那是因为孩子,她怀孕了。你应该清楚这孩子是谁的……”李定国声音低沉着,已说不出声音。
      “孩子,孩子。”萧郎木然地念叨着,奋然起身离去。
      “你回来,你要去哪里?”李定国大声说道。
      “我要去找她!”萧郎低垂着头,用嘶哑的近乎在哭泣的声音说道。
      “你到哪里去找她?慈焕和明珠至今未归,一个月了,音讯全无,你到哪里去找他们?”李定国激动地带有责问的语气大声说道。
      萧郎回转过头来,用几乎是恨的眼神注视着李定国。
      “不如这样吧,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间房里暂住吧,等慈焕和明珠回来你也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对吧!”李定国拍拍萧郎的肩,用平和的语气说道。
      萧郎步履蹒跚地迈到茶几边,无力地又坐了下来,握起拳头奋力击打着桌子。
      李定国叹着气,摇着头,无奈地走出了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就这样,萧郎住进了贞儿原先的房间,就像把自己关禁闭似的,一连好几天也不出房间门。
      永历帝得知萧郎住进了安隆府,高兴得想去看望他,却被李定国拦住。
      “陛下,您是一国之君,主动是看望巨子怕是不妥吧!”
      “不妥?哦,大概吧,但萧郎是我的亲侄子,如今他痛苦至极,我真想去看看他。他从小离开父母,受尽了苦难,这孩子啊,怪可怜的。”永历帝突然之间心疼起了这个侄子,情不自禁地走出御书房,向萧郎房间走去,李定国只好紧跟在他身后。
      推开紧闭的房门,永历帝二人轻轻地走进房间,萧郎正昏睡在床。
      “焕儿。”永历帝轻轻呼了一声。
      萧郎沉浸在自己的睡梦中,并未醒来。
      “朱慈炤你快醒醒,陛下来看你来了!”李定国大声喊道。
      萧郎半睡半醒似地虚掩着眼,他已觉察到是永历帝来看他,但他还是那副无所畏惧的颓废像。
      “慈炤啊!朕知道你难过。李将军也不是有意要娶贞儿为妻的。其实应该怪朕,是朕被贞儿的美貌打动,想册封贞儿为妃。李将军又说贞儿已怀了他的孩子,所以,朕只能成全他们。但朕万万没想到,你和贞儿才是真心实意的一对,她怀的竟是你的孩子。李将军也是一片好心,你可不要怪他啊!”
      “一片好心?哼!是图谋不轨吧!”萧郎冷冷地说。
      站在一旁的李定国狠狠地瞪了萧郎一眼,“对,我是对贞儿图谋不轨,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况且,我怎么知道她所说的萧郎就是你!”
      “好,好,好。你们俩都平静点好不好!无非就是个女人嘛!贞儿虽美貌绝伦,但朕答应你们,到时给你们送上俩更美的美人,如何?”永历帝哈哈大笑,似乎已沉浸在美人的温存里。
      “仅仅只是个女人吗?也许女人与皇权相比并不重要。但是,陛下,让我自私一点好吗?我有权力把这个女人看作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大明江山与贞儿,哪个重要?”李定国质问道。
      “大明江山是陛下的,慈炤只是个前朝皇子,对江山没有非分之想。”
      顿时,三人没有言语,沉浸在默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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