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山村》陈小锦

11、毛遂自荐

　　吟莺回到家，向管家大喊道，“大哥呢？我要见大哥！”
　　“小姐，怎么啦？出什么事了？老爷，老爷在书房呢！。”管家被吓得直哆嗦。
　　“吟儿，你那么大了怎么还总是这样大呼小叫的，你看你，哪一点像大家闺秀！”吟莺大哥从书房走出来，又气愤地甩一下袖子回了书房。
　　吟莺追了过去，“大哥，你听我说，今天我和翠儿在逛街，却遇见了贼人。那些贼人欺负我，说要抓我去做他们的夫人。你说可气不可气。”
　　“真有此事？他们胆子也太大了吧，敢抢我孙可望的妹妹！真是胆大包天了！”孙可望气愤得双眼直瞪，在桌上重重地一捶。
　　“大哥，你是不是该派点兵力来治理一下昆明。整个城现在贼人恶霸太多了，他们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趁着外面战火不断，做一些伤天害理之事。”
　　“我当然想治理啊，但是，现在明朝最后的力量都放在与满清的对战上，哪有兵力和财力和精力来管理这些小事情啊！国家危难，恶霸也想趁火打劫啊！”孙可望无奈地摇摇头。
　　第二天清晨，昆明城的大街上又开始上演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一幕。萧郎和贞儿起了个大早，向着衙门方向走去。路上，又有贼人向小摊贩强收银两之事。贞儿拉住萧郎，“这里的恶霸太多了，我们是管不过来的，我们还是直奔我们的目的地吧，不要生事了！”贞儿提醒道。
　　萧郎眼睁睁地看着恶霸强收小摊贩的银两，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国不强，则民苦！”
　　“你要做的也只能是振奋起来，完成你的大业。”贞儿握住萧郎攥紧的拳头，安慰道。
　　“嗯，走吧！”萧郎转过头去不看那些场景，大踏步地往前走……
　　“萧郎，你看，‘省衙’，应该是这里吧！”贞儿指着省衙那高大巍峨的门庭。
　　“嗯，应该是这儿。”萧郎也被这气派的门庭所震撼。门庭两边四名侍卫在站岗，当萧郎和贞儿走近，侍卫就把他们拦住。
　　“你们是干什么的？”侍卫凶巴巴地说。
　　“哦，在下是来投兵的，请大哥通报一声。”萧郎双手抱拳，恳求道。
　　“我们这儿不招兵，请回吧！”侍卫不耐烦地说。
　　“请大哥通融通融！”萧郎又从钱袋里拿出了银俩。
　　侍卫掂了一下银俩 ，笑眯眯地说：“你们在外面等一下，我去通报一声。”萧郎叹了一口气，气的是明朝末年腐败成风，然而如今，已是“亡国之朝”，腐败之风尤盛。
　　不一会儿，侍卫从门庭出来，“小的，孙将军叫你在大堂候着。还有，女的不招，请回吧！”
　　“哦，她是陪我来的，让她在这儿等一会儿就好。”萧郎急忙解释道，“贞儿，你在这儿等我，千万不要走开哦！”萧郎对着贞儿嘱咐道。
　　“嗯！你快去快回！”贞儿点着头。
　　萧郎由管家带引来到大堂，令他嗔目的是，整个大堂四周全都陈列着兵器。那种兵器正是明朝最为盛行的长枪，一排排整整齐齐地陈列着，似乎跟雾山村那个神秘的墓穴中看到的一样。
　　等了好久，孙可望终于出现，“小伙子，怎么不坐呀！”他笑嘻嘻地对萧郎说。
　　“萧郎拜见孙将军，久闻孙将军大名，萧郎特来拜见，希望能为孙将军效力。”萧郎在驻客栈的那一晚，向客栈的人打听了孙可望的基本情况。这样的有备而来，似乎让孙可望真觉得是仰慕他而前来投靠。
　　“小伙子，你倒说说，你有什么本事值得我录用你啊！”孙可望笑着说。
　　“萧郎家境贫寒，无德无能，只愿能成为将军手下的一兵一卒就足矣！”萧郎谦虚地说道。
　　“读过书吗？”
　　“没有！”
　　“习过武吗？”
　　“没有！”
　　“看来也只能就当个小兵了。”孙可望觉得这样一个没读过书也没习过武的人没有多大用处，很是失望，“来人，把他调入第九军营。”
　　“孙将军，我还有一事相求。我有位同乡跟随我而来，现在无依无靠一个人，能否在您府上谋个差事。”萧郎再一次请求道。
　　“那跟你一起入第九军营吧！”孙可望转身想走。
　　“但是，她是个姑娘。”萧郎低下头来恳求。
　　“那她又有何本事啊？”孙可望的忍耐快到极限了，他不想为一个小兵小卒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
　　“她父亲是位神医，她也会看病。”萧郎如实回答。
　　“会看病！那倒也不错，嗯，好吧，那就随军当军医吧！”孙可望果断下了决定。
　　“多谢将军大恩大德。”萧郎跪地答谢。
　　孙可望转身离去，他的侍卫就走了过来，“走，随我来吧！我带你去第九军营。”
　　“哦，等等，还有一个人也要去的，她是军医，刚才孙将军答应过的。”萧郎赶忙跑到门口找贞儿。
　　贞儿看到萧郎急急忙忙的样子，就感觉他似乎受了挫折，“萧郎，这位将军不接受你就算了，我们去别处找你们的人，不要这样伤心！”
　　“假贞儿，我没伤心呢，我是高兴。孙将军接受我们啦！我，当士兵；你，做军医。你看如何？”萧郎兴高采烈地笑着。
　　“你士兵？我军医？这，这能行吗？”贞儿疑惑着、犹豫着。
　　“你们到底走不走啊？”一旁的侍卫催促起来。
　　“走，走，当然走啦！”萧郎拉着贞儿的手，向军营走去……
　　正在这时，吟莺在大门口远远地望见萧郎的身影，“大侠，这不是对我有救命之恩的大侠吗？”吟莺似乎认出了萧郎，“你们知道这两个人是干嘛的吗？”吟莺向守门的侍卫问道。
　　“禀小姐，这两个是来投军的。”
　　“投军？那个女的也是投军的吗？”吟莺疑惑道。
　　“听说那个女的医术极高，所以将军赐她做军医。”侍卫回答道。
　　“大哥到底怎么回事，还没有证实人家有没有实力就赐她做军医，能够保证她不是什么奸细吗？不过这位大侠，萧郎，萧哥哥，嘻嘻！”吟莺一边叫着萧郎的名字，一边偷偷地笑着。
　　萧郎与贞儿来到军营，在阔大的训练场上，士兵们正顶着烈日刻苦操练着，整齐的队伍，响亮的呐喊声，士气昂扬的斗志，这是一支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俩人看得目瞪口呆，为大明还有如此强大的军队而自豪。
　　“来，你们跟我来吧，先到住处去安顿一下。”侍卫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大房子，房子虽大设施却简陋。“这就是你的床位。”侍卫指着一个狭小的床位对萧郎说。这个大房子里布满了床位，一间房大概也要住上几百号人吧。
　　“来，你，跟我到那边。你就一个人先在这儿整顿一下。整顿完了就出去操练，没事不准到军医处。”侍卫严厉地叮嘱道。
　　萧郎点点头，眼看着贞儿被带走，心中有一丝不舍。贞儿回转头来说：“萧郎，我们还能见面吗？”
　　“在军营中，男女界线是很分明的，一旦有私情就会军纪处置，你们好自为之吧！”侍卫带走了贞儿，回过头来特地对萧郎说道。
　　贞儿的住处房间并不大，有十几个床位，但床位比萧郎那里大得多，看起来也舒适得多。“这就是你的床位，你先把行礼放着，我带你去药房。”侍卫不急不慢地说道。
　　放下了行礼，贞儿跟着侍卫来到药房。这间药房相当大，几百上千种药材一一陈列在药箱里，十几位军医有的在整理药材，有的在配制药材，有的在称量药材，有的在写配方，每人各有各有的任务，似乎忙得停不下来。
　　“好，你就在这儿帮忙吧！”侍卫完成了责任，随即就离开了。
　　贞儿看着姑娘们忙乱的样子，就走了过去说道：“请问，我可以帮你们点什么吗？”
　　一片沉默，没有人回答。“请问，我可以帮你们点什么吗？”贞儿再一次问道。
　　依然是许久的沉默。一位姑娘终于忍不住了，走到了贞儿身边，“你是新来的吧！你跟我一起称药吧！来，过来！”
　　贞儿到这位姑娘旁边帮她称药，“这位姐姐，如何称呼你啊，我叫徐贞，人家都叫我贞儿。”贞儿先挑起话题。
　　“叫我明珠吧！”
　　“哦，明珠姐姐，你们都是军医吗？主要工作就是在这药房吗？”贞儿问道。
　　“马上就要打战了，我们在为开战作准备。”明珠似乎不想多说什么。
　　“为什么军医都是姑娘家呢？难道姑娘家的医术更高明吗？”贞儿好奇地问。
　　“在军营里看病看的是什么病你不知道吗？无非就是包扎个伤口，大伤小伤都是包扎伤口，这个不需要高超的医术。若遇到病入膏肓的士兵，那就也不需要救治了。”明珠的话语间似乎有些悲伤。
　　“明珠，你话太多了。”写配方的姑娘制止了明珠的话。
　　贞儿看着整个药房，看着药房里像机械一样工作的人们，她似乎已经感觉到，军营，是一个冷漠的地方。而在这个冷漠的地方，她只能难得远远地看着萧郎，这将是一段什么样的日子啊……